摯 - 4 | Penana

或許是真覺得四下無人，他們兩個說話的音量沒有半點隱藏，主要是大小姐訴說著他們兩人青梅竹馬的溫馨點滴，聽起來當時的他們，好青澀、好稚嫩、好有愛啊。

大小姐精心打扮，穿著淺杏色的罩衫搭配碎花短裙，王子則是換上制服以外的日常牛仔褲跟素雅的白T，如果是在約會，那一定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琬兒，別再拐彎了，你想說甚麼？」王子雖然正直，卻也不笨，他停下腳步詢問大小姐，「認識妳那麼久，這點小事我還不至於沒看出來。」

「沒什麼特別的事。」大小姐的語調很輕，特地提起來的那種，「只是想問你個問題。」

突然想起今天的夜空，月光皎潔，空氣清新，是適合說心裡話的好日子。

預感到接下來有事發生，另一方面是他們正好停在懷兮附近，我的心跳漸漸加快，胃也一抽抽的，雖然我跟大小姐並不是那麼友好，但是總覺得這種事看到會被老天爺懲罰啊！

「趕走他們？」是懷兮的聲音，語調也恢復平時懶洋洋的感覺。

我本能的搖頭，又想到懷兮可能沒看到，連忙把唇湊近，輕聲說道，「不用，別讓你們惹上麻煩。」

眼下也沒地方溜走，我稍微挪動了一下，確保不在他們容易察覺的範圍內以及舒適自在，還隱約聽見懷兮的嘆氣，想來是對我的各種不忍說。

「......那麼、既然你還沒找到舞伴，就跟我一起參加舞會吧。」

來了來了！回過神來，聽到關鍵字，我眼睛一亮，兩人的表情變化也相當精彩，大小姐講完話之後，抬頭盯著王子看，王子則是──迅速的開口拒絕。

「相當抱歉，請恕我拒絕。」他是這麼說的，「雖然還沒找到舞伴，但是已經有想邀請的對象。」

「誰？晴空、別跟我開玩笑了，我不瞭解你嗎？一直以來自以為的潔身自好，沒見過你跟哪個女生親近的？除了我之外，更何況，其他人也配不上你。」她的身子怕是因為氣惱在微微顫抖，連聲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是個好女孩沒錯，婉兒、之後一定會有你的命定，可以肯定是，髂個人不會是我。」王子只是搖搖頭，卻沒有半點其他動作，半點動搖也沒有。

哇喔──我忍住驚呼，摀住自己的嘴巴，太直接了，不愧是王子，坦蕩蕩的造成別人的傷害。

「你不跟我說是誰是吧？是那個噁心的轉學生？還是......」

「無可奉告。」王子無比堅決的語氣打斷她的疑問，「夜深了，我送妳回去吧。」

總歸是很好奇啦，但是管他的，頂多舞會那天我就知道會是誰了，希望是小莫，雖然目前只是希望啦，我的直覺來看，王子跟小莫可能有戲、可能啦，就差一個小小的巧合當作契機。

「不用了。」大小姐的語調迅速降低溫度，她趕走了王子，獨自一個，站在樹下，沒有哭也沒有笑，呆望著天空好久好久。

「她平常對你那麼壞，跟著難過甚麼？」

懷兮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我有些重心不穩。

「驚訝嗎？我會這樣覺得，只是因為，你開始搔我癢了，呵呵。」

不要裝得好像很癢的聲音，再說你聽起來比較像是嘲諷啦。在心裡默默吐槽，我現在就想要大小姐趕快離開，讓我有時間跟懷兮討論軍情。

「可惡！」大小姐突然爆出怒吼，憤而跺了跺地上，「該死的轉學生──把我比下去是吧？很好，星期一我就去找你家親愛的、可愛的低賤的小跟班麻煩，好像是叫南笙？散發臭味的乞丐，我要讓你帶著悲慘的回憶離開這間學校，哈哈、哈哈哈！」

在大小姐發狂的尖笑的同時，我感受到瞬間燃燒的怒氣，明明沒有風，懷兮的枝葉還是在沙沙作響。

「沒事的、沒事的，真的沒事。」我趕緊出聲安撫，以免真的出甚麼意外。

「誰在那邊？我聽見你了。」大小姐刺耳的聲音穿透空氣，在黑暗中，卻無比精準的朝著我的方位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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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持不動，希望大小姐以為是錯覺就此別過，沒想到她拿出手機，不是按下光照，而是撥下電話。

「是我，現在到銀杏樹這邊，有要處理的人。」放下話桶，她柔聲說道：「別擔心，要是妳不肯下來，我就放火燒樹，明天點名就知道少誰了。」

沒給我半點僥幸，大小姐真的從懷裡拿出打火機，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那點點的星火靠近樹幹 ……

「住手！」

「南笙！不要！」

理智斷線之下，我跳了下來，拍拍樹幹說道，「相信我一次吧，拜託。」

這句是同時說給雙方聽的，懷兮只留下滿滿的擔憂還有憤怒，大小姐則是將嘴唇擰成了惡質的弧度。

恐怕我大概是全天下最不能出現在這的人。

為了大家，我不能惹上麻煩，更不能讓大小姐有這片土地不好的聯想，萬一她想砍掉樹洩憤怎麼辦。

反正頂多挨幾下。

「你難道覺得有跟本小姐說話的資格嗎？還想討價還價？」大小姐揉著她燦金的捲髮，渾身散發出偏執與暴戾。

「南笙，快逃！」

「我不會逃的，逃不了的。」我走上前，對她攤開雙手，呈現毫無防備的姿態，「很抱歉聽到你的 …」

話音還沒落，臉上火辣辣的疼讓我眼前昏花，嘴裡還漫開了血的腥味，跌坐在地的同時，隱約聽見小草哭泣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堅硬的鞋尖，以腹部直面的札實一腳。

啊啊，比想像中的還痛呢。

「別、別叫小莫來。」感覺到草叢附近的異樣，我趕緊阻止，她好不容易到陸地上，別讓她淌進麻煩事被退學。

「呦，真是條好狗呢，忠心護主啊。」

緊接著，高跟鞋的鞋跟如雨點般戳下，鑿得我覺得身體充滿了坑，好像永遠不會結束。

得到喘息的時間是有腳步聲接近的時候，陳著空檔，我顫抖的伸出手，在模糊的視線中還是能找到樹的一部分，我想要好好安慰怒氣沖沖的懷兮。

「沒事，沒事。」

「沒事是吧，大安小安，把她壓在樹上。」大小姐優雅的語調不變，混合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好久沒有擲飛鏢了，來試試當年父親教我的 …… 咦？地震嗎？」

大地一震，地面發出顫動與鳴聲，樹木的聲音開始響了，附帶昆蟲與動物的氣息朝這邊聚集。

「不 …行…」奮力抵抗疼痛，我努力喊出聲。

「小安，快保護大小姐！」

「怎麼了 …欸？這什麼！眼睛、蟲？不要啊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

大小姐的驚叫與匆忙的腳步聲離開，我的心一涼，整個人癱軟下去。

「南笙，你不能這樣，我不喜歡，我很生氣。」懷兮雖然是在罵人，但是他的聲音，比較像是哭出來了，「為什麼我不能保護你 …」

「因為 …我不想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

講到這邊我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意識逐漸遠去，懷兮滿滿的懊惱，但是在此同時我聽到另一個腳步聲逐漸靠近。

那人嘆了口氣，輕柔的抱起我，無視傷患，彈了下我的額頭，「怎麼又搞成這樣了。」

可惜的是，我已經沒力氣對他比中指了。

「拜託你，拜託你救救他們 …」這是我用盡力氣擠出來的話。

後記

這次不小心打多了，欸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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