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月色很好,朦朦胧的光晕像是洒了层糖霜,从树梢一路映到温泉之中。吴磊将酒壶放在池边,便脱尽衣服进了温泉。锦城在这个时节,尤其山上,较其他地方更加春寒料峭,好在他年轻,又有内功护体,并不怯冷。独自一人在这里泡着温泉,回忆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愉快。
吴磊靠在池边闭目冥思,一阵轻快的脚步却递进耳内,恐怕是这山里不怕人的猴儿,想趁月色最好时,来温泉里洗澡。然而他睁开眼时,却看到一只白兔绕着温泉边上的石块一蹦一蹦,那只白兔蹦蹦停停,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到温泉里。吴磊饶有兴致地看着兔子来回转悠,直到这只兔子在又一次的犹豫不决中撞翻了他的酒。
酒液汨汨流出,一小半都打湿了小东西的皮毛,吴磊伸臂去扶酒壶,可惜里面的酒已顺着青石悉数滴入温泉。而那只打翻酒壶的白团子正巧跌到吴磊怀中,甚至毫无悔意地对着他的胸膛蹭了几下,吴磊怕这只莽撞的兔子被温泉水淹了,伸手扶了扶将它抱得高了一点,于是毛茸茸的兔耳朵便在他的下颌来回扫动。
吴磊捋了捋它的兔耳朵,往下压一点,长耳朵贴附在它脑袋上,这月灵不安分地在他掌心挣扎,连带着鼻尖也蹭到他脖子上。这一番折腾,小动物的软毛已经被水梳成一络一络,湿漉漉地耷拉着。吴磊将它抱到水潭边上,口中责备道:“小东西,夜里太冷了,但你也不能跳到温泉里,会淹死的。”
“我不怕冷。”兔子的三瓣嘴动了动。
潭中一时水花四溅,吴磊迅速后退两步,作势去拿岸边的长剑。
那只兔子噗通一声跳进温泉里,还未平复的水波更往潭周荡开,待吴磊再转身时,却抱到一个浸了满身水汽的少年人。
少年的发间一股分明细腻醇厚的酒香,正往吴磊鼻尖幽幽递去。他比吴磊高两分,头低一点便不偏不倚地吻上对方的嘴唇,细细长长的手指在吴磊颈后轻轻按揉,吴磊被这旖旎氛围带出了几分疑虑,剑未出鞘已被兔子精推到石壁边,从舌尖到臼齿被少年闭着眼睛逐一亲过,软软的舌头勾过他上颚,痒是痒,却生出更多不可言说的意愿来。
吴磊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平日里师兄弟间指点招数还可,若是碰上生人,总要避免与对方肢体接触。可面对这个接连跳到自己怀中的白兔,他却觉得莫名熟悉,记忆里漫出冲天的白雾,有人影隐隐约约浮现,他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逡巡。兔精微微分开与他贴在一处的唇舌,出口的话像似拂面的柔软西风。
“我叫白敬亭。”
少年湿热的吐息渡到吴磊口中,四目相对的一刻,这月灵一双清澈温润的眼睛也被他的目光描得更生动,仿佛雪花融入黑暗。五感俱被对方占得严严实实,吴磊仍是笑了,甚至问出一句与现下情景毫不相干的话来。
“你一只兔子,为何要取这个名字。”
白敬亭分明不想回答他,垂眸片刻后又转移注意般地去亲对方的眼睛,世间谣传深情在睫,孤意在眉,吴磊眉宇轩昂,落落寡合,睫毛下却瞳色沉沉,又似极长情之人。白敬亭心中残留着那人的温煦,便带出笑来,又亲上另一只眼睛,移开之后在他脸上一毫毫得细细吻过去,额角的旧痕也被认真地吻了一下。
身后是坚硬石壁,身前却是一具柔韧身体,白敬亭坐在他腿上,那样子像要确定一张地图,动作缓慢而谨慎,一粒粒亲吻像春雨,从脸庞落到喉结时,凸起的部位被白敬亭含进口中舔弄,温泉的湿气与柔软唇舌一同将吴磊包围起来,如果没有那贴在腹部的物体,他必定怀疑白敬亭并未情动,吴磊环住他的肩膀,指尖从圆润肩部摩挲至瘦得有些锋利的蝴蝶骨。
过于相似的回忆似藤蔓疯长,斩之如骨肉分离,白敬亭的呼吸逐渐急促,身体与吴磊更紧密得熨帖在一起,他的颤抖讲作情动已然太过,吴磊并不善言,只去亲吻他通红的耳尖,在背部轻拍以作抚慰,他沿着脊骨凸起的纹路前行,却在半途碰到白敬亭的手腕,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几乎要一跃而起,可惜吴磊挟制着,迷蒙目光无法逃避地注入对方的瞳孔。
“你在干什么?”吴磊皱起了眉,拉过白敬亭的手指打量——白得泛红的指腹被温泉水浸得水淋淋,他看不出端倪,却看到情欲。白敬亭依旧不言,俯身含住他的手指,骨节被舌头卷住舔弄几下,齿间轻轻咬住再松开,留下浅浅齿痕。少年松开他的手指,借着月色正巧能看清他睫羽如扇,从自己指间分开时,唇齿恰好牵出一根银丝。
白敬亭见他不察,手指便再次隐匿入潭中,激起温吞水声,吴磊顺着他湿漉漉的背摸索过去,果不其然又捉到白敬亭背在身后的手,往下探去,才发觉那手指正埋在体内。他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将白敬亭抱得更紧,思绪如山顶滚落的岩石,涤荡仅余不多的记忆,他因疑虑逾越太甚,堕入深渊已成必然。吴磊对上对方的眼睛,少年的眼神太深,又太散,就像濒死之人抓住的最后希望,树荫将月光洒成碎片,映在苍白躯体上,似破裂而深扎的剑。白敬亭突然箍住他的手,在穴口周边匆匆按压几下,便挤着自己的一同塞了进去,两人本紧紧贴合,吴磊指尖一动却扩出一条缝来,连着温泉水也缓缓流入,从外到内浸泡着白敬亭。
吴磊不再停顿,他的手指正埋在狭窄甬道四处按压,它紧紧吸附着吴磊的指尖,稍微往后退一点便有层层软肉挤压上来挽留,少年身体早抖得厉害,一手攀附吴磊的脖子,一手被对方手指按着在自己体内勾合。
“你…直接进来…”白敬亭似是无法忍耐这个姿态,这句话语气越至后便越弱,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两个人手从后穴同时抽出时,水流倒更多更快地灌了进去,白敬亭整个人身体都被水浸得泛红,原本白皙的皮肤一层层蒸上鲜嫩的红,像尘世间熟透的上好糕点,他软软的掌心握住了对方,慎之又慎地把它对准自己穴后,便一毫毫肏进去。
那感觉难耐得很,前端滑进去时水流被缓慢排开,甬道吞合性器,温软肠肉欲拒还迎,像要将它推开,却又一寸寸的咽进去。尽数埋入时,吴磊的神识便被这份快意磨炼得一片雾蒙蒙,像温泉蒸腾出的湿热水汽。目之所及只剩下白敬亭漆黑的发交织在白嫩颈间,引诱他埋在那里细细吮吻。2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wARVVI4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