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拼圖 - 第二章-妖精輓歌-19 準備出發

「喀噹！」

一道清脆的碰撞聲響後，滿佈鐵銹的牢門緩緩開啟，站立於門外的少女隨手將鐵牢的鑰匙放置在門外的木桌上，而後信步走入獄房之中。

從握有牢房鑰匙這點來看，少女必定是獄方的人員無疑，但是她身上的穿著打扮又與傳統的獄卒大相逕庭。

她身上能稱作衣物的只有那件純黑色的布質長褲，但表面充斥著的各種灼燒痕跡與割裂傷早已使得長褲的外表破爛不堪，只能勉強達到被稱作衣物的標準。

而上身乾脆就只有以略顯泛黃的布條纏裹胸部來充當衣服，若非少女的身材不至於太過貧乏而依然有著小小的隆起，否則旁人可能會質疑一下少女使用裹胸布的意義吧。

「嘖！師父立下的規則真麻煩阿……明明是件殺了就能解決的事情。」

才剛踏入牢房中，少女立刻撥弄著她那毛躁的黝黑短髮抱怨著自己的恩師，皺著的眉頭顯示著她對於這條規定有多不滿。

少女名為“柬·瑪斯特”，跟曲安他們同樣屬於“劍聖一族”的一員。

但雖同為劍聖，柬卻跟普遍其他家人不同，她並不怎麼把曲安等人當作家人，更多的只是當作一同在師父底下生活學習的學生亦或是朋友罷了。

然而她也並非完全不把任何人當作自己的家人，比方說幻安等等的同小隊成員，她便有將他們當作自己的手足來看待。

畢竟是朝夕相處在一起的小隊成員，柬理所當然的會將他們當作自己的家人來看，這在旁人看來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其他劍聖對她來說卻更像是上學時會遇到的同儕一般，因此她才會只把他們當作朋友亦或是同學來對待。

於是當幻安要求她繼續消減流的抵抗情緒時，她才會隨口說出一句「真麻煩阿，殺掉不就好了？」，對於平常沒跟流有過互動的她來說頂多就是將一名不熟的同學殺死的程度，不至於產生抗拒心理。

但師父要求她要“珍惜家人”，她當然知道師父所指的家人必定是全體劍聖，因此她就算不把流當作自己的家人也不會因此就強行違背師父的叮嚀。

「真的……很麻煩阿。」

「唔！？咳哈！！」

伴隨柬的一聲嘆息，她將腰間那柄造型有如獵刀的短劍從刀鞘中抽出，隨後輕輕往前一擲，正好射中動彈不得的流的右大腿。

感到刺痛的瞬間，流的喉嚨之中不禁有一股熱流急速躥上，最後化為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吐出。

這對於已然虛弱的她而言無疑是一次巨大的傷害，但就算在怎麼虛弱也不應該會從口中噴出鮮血才對，畢竟傷害來源是右邊大腿上的割裂傷，那麼怎麼樣應當也不會輪到臟器損傷才是，從口中吐出血液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然而流她卻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名家人的能力。

「哈……哈……又是“二次創傷”嗎？……真是……」

流一邊喘息著一邊鎮定的點出柬所發動的能力，在這種絕境下要保持不被壓垮意志，那麼冷靜的心理是必然要具備的，因此比起因為劇痛而感到惶恐，她更傾向於保持平常心來分析對方對她造成傷害的方式。

這樣的做法不禁可以讓她支撐住自己的心態不崩潰，也能讓她抑制住柬的能力所造成的傷害。

所謂“二次創傷”是柬所持有的聖劍-“連犽”所擁有的能力，這項能力能夠使得遭受這柄聖劍傷害的對象受到能力追加的二次傷害，由於傷害來源屬於概念型的攻擊，因此基本上無法防禦。

但是這項能力雖然看似強大，但實質上也有著相應的缺點。

「滴答！」

一絲血液緩緩的從柬的嘴角滲出，並滴落至地面。

由“二次創傷”所引發的傷害反饋對她也同樣造成了臟器受損。

根據記載著這柄聖劍的傳說故事所言，使用這柄聖劍傷害對手時雖然會讓對方受到比表面上更龐大的損傷，但是使用者本身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

因此由“二次創傷”所追加的臟器損傷現象同樣也在數秒後反饋至柬的身上，因此這項能力可說是一把雙面刃。

但是身為掌管“損傷”的“傷之劍聖”，柬在追加傷害的方面能夠做到不讓自身無法負荷的地步。

好比說方才的臟器損傷，對於內臟沒受過多少次傷害的流而言，這次的攻擊無疑是十分強大的，然而對於已然習慣各種傷痛的柬而言，這次攻擊的反饋只不過是日常中頻繁接觸到的傷害罷了。

「神經病。」

流以憤怒的眼神直視著柬那酒紅色的眼瞳。

當然，了解這項能力本質的她毫不遮掩的批評了柬的做法，在她看來剛才柬那樣隨手將聖劍射向自己的大腿並毫不考慮的發動二次創傷傷害自己內臟的做法根本是病態的攻擊。

要知道，這項能力造成的傷害會反饋，因此在流看來，柬大可以對無法還手的自己隨意的攻擊而不需要動用到能力來自傷，但她還是這麼樣毫不顧忌的發動了能力，這樣子她本身也會受到反饋所帶來的傷害。

她批評的並不是柬攻擊她的行為，而是柬完全無視她本身也會受到傷害的這項制約來發動攻擊，這種兩敗俱傷的結果竟然可以這麼從容不迫的被她選擇，那麼她對於損傷的無視已然達到病態的境界。

「妳還是先管好妳自己吧。」

然而對於流的批評，柬以平淡的語句回應。

她能夠明白流在批判的事情是什麼，然而她也對流這般身處敵手卻為敵人擔憂的做法感到嗤之以鼻。

現在的自己是她的敵人，就算她講得事情是正確的也不應該說出口，更不用說是擅自指正她的能力用法了。

於是她走上前去，蹲下身讓自己跟流的視線平行，並用右手輕輕抵住流大腿上的“連犽”。

隨後，她發動了“連犽”所擁有的第二項能力。

「！？」

突然襲來的劇烈疼痛完全超出了流所能忍受的極限，極劇的痛覺徹底剝奪了她的言語能力，淚水與唾液有如流水般的從眼眶與嘴中不停的滲出。

疲憊的身軀劇烈的掙扎著，有如到了生死存亡關頭般，用盡一切的力氣在做出抵抗。

而柬默默的觀看著這一切，流這般失態的表現她已經有過很多次目擊經驗，以往只要被她施加這項能力的對象無不跟流現下的行為如出一轍。

“傷痕的記憶”，聖劍“連犽”所持有的第二項異能，它能夠喚起觸發對象任何由這柄聖劍所留下的傷疤的傷痛印象，再次讓其感受到當初的痛覺。

這項能力最恐怖之處並不在於必須再次體驗過去所受過的疼痛，而是這些疼痛將會一次性的在當下一口氣迸發出來。

因此就算是熬過長期的施虐也不見喪失心氣的流，她那堅強的心志也在一瞬間潰堤了。

過去數天以來的慢性折磨在一瞬間內化為極其龐大的精神摧殘，毫不留情地將流逼向絕境。

這般比死還痛苦的感受讓她痛不欲生，很快地便暈厥了過去。

而滿佈傷口與疤痕的流之所以沒有立刻心態崩潰導致死亡，是由於柬並沒有讓所有傷痛的記憶一口氣加諸在流的身上。

作為傷之劍聖，她能夠準確地把握住流的大腦機能所能負荷的痛覺衝擊上限，畢竟所有的傷害都是她給予流的，因此她非常了解每一道傷口所造成的疼痛程度，而經過多日的親手施虐，她也非常瞭解流所能忍受的傷害極限。

眼下並不是要取流的性命，所以柬便將“傷痕的記憶”壓制在恰好能讓她失去意識卻不會留下多少後遺症的程度。

要是不小心讓流有個萬一，透她們的感受暫且不談，到時候自己的另外三位家人怕是不會輕饒自己吧。

「麻煩死了……」

確認流已經昏睡過去，她輕聲的抱怨著。

接著她拔出插在流大腿上的“連犽”，並隨手將帶來的揮發性藥膏塗抹在流身體上的各個傷口處。

若是沒有這種醫療照顧，可能十多天前流就應該要死了吧，能夠支撐到現在的原因除了她本身擁有堅強的心靈之外，柬的善後照顧也是功不可沒。

然而這種先傷害他人再治療他人的行為對於柬來說只有“麻煩”兩字可以形容，身為傷之劍聖還得幫助別人療傷的行為搞得她都想苦笑著自嘲一番了。

雖然笑容什麼的與她相當沒有緣分就是了。

「處理好了。」

結束了善後工程，柬便走到牆上的對講機前按下通話鍵。

「辛苦了，希望下次她的脾氣能夠軟一點。」

從音箱內傳出了幻安的勉勵，畢竟他也知道柬並不怎麼喜歡做這種麻煩事，而且還不能用自己喜歡的手段去做，因此任務結束後的一句鼓勵在他看來是必要的。

然而這種有關拷問的事情基本上還是由柬來做比較保險，因此他也只能以期許事情不要再發生的方式來暗示柬“若是流依舊持續抵抗的話就繼續拜託妳了”。

畢竟要是能從擔任“蜂巢”國防機構的重臣的流口中套出什麼情報的話對於接下來的計畫推行將會如魚得水，所以就算柬不喜歡做這種事也只能繼續麻煩她了。

雖然在她看來這件差事的成功與否也不是很重要，畢竟仿也已經成功偽裝成流潛入“蜂巢”內部，因此流口中的情報老實說也沒有到很必要就是了。

但是有鑑於前些年的行動就是因為情報的不足導致計畫出錯而被蜂翼女王識破，因此幻安這次的計畫在情報的獲取行動上面可說是下足功夫。

為此，柬就算想推辭也沒辦法了，總不能大家都在努力就她一個人打混吧？

於是對於幻安的暗示，雖然她能夠明白且也感到不滿，但她卻不會點破他的說法，畢竟她也不想被排除在計畫之外，因此貢獻力量是必然的結果。

而既然這件差事的符合人選是自己的話，那麼自己就去把它做好，如此而已。

「希望如此。」

當然，流若是能夠不抵抗當然再好不過，這樣自己不僅可以擺脫這件差事也能成功完成任務，多麼兩全其美的結局。

於是柬便順著幻安的話語說到，這不僅是幻安的期許，同時也是自己的期許。

「那麼暫時沒什麼事要交給妳，到下一個任務出現之前妳可以自由活動一下，或者妳想去幫忙索安也可以。」

「麻煩死了，我才不要……不過姑且問一下他是在忙什麼？」

才剛結束任務贏得自由時間，她才不會白白拿去幫忙其他人的工作。

怕麻煩的個性讓她連猶豫都沒有便立即拒絕了幻安的提議，不過屈於好奇心使然，她還是想知道索安正在從事的任務內容。

「也沒什麼，就是幫忙這裡的教會做一些日常性活動而已。」

「……真無聊，我先走了。」

聽到答案之後，柬楞了一下便立刻說出心中的感想。

身為索安的家人，她明白這位家人對當地的宗教有著濃厚的興趣，甚至到了會拿自己的自由時間跑去教會參加愛心服務的程度。

因此她也隱約猜到答案八九不離十會是跟教會有關，雖然她也是有點期待意料之外的答案，不過結果還真就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無趣。

得到了個這麼無聊的答案，興致全失的她毫不遲疑的掛斷通話，離開了牢房。

畢竟比起幫忙索安，她更傾向去睡一覺。

「真無情阿~」

身為同樣猜到結局的人，幻安並不意外柬的回答，因此幫忙索安這件事他也只是說說而已。

同樣是家人，幻安當然也瞭解柬的個性，已然習慣的他對於她快速拒絕提議並擅自結束通話的行為也只是一笑置之。

「那麼，久違的我也休息一下吧。」

伸了伸懶腰，從一個月前開始便持續著如此高強度工作所帶來的疲勞讓身為這次行動總指揮的他也開始有點無法負荷。

因此給予柬假期之後，他也決定讓自己久違的放鬆一下，好備戰之後即將到來的關鍵行動。

畢竟要是自己在行動之前因為勞累而倒下可就得不償失了。

「希望鄞那邊也順利呢……不過是她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吧~」

突然想起了被派往鄰國境內執行任務的家人，在離開指揮室之前他不禁駐足思考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將這種立旗一般地想法趕出腦中。

既然是有“百貌”之稱的鄞的話，那理當不會出現任何差錯才對，他決定如此相信著。

這麼得出結論之後，他也就釋然了，而後徹底地將工作暫時拋諸腦後，離開了房間。

（另一方面，“斑佐羅絲”，蝶翼族長宅邸客廳）

「大致上就是這樣，有人有任何問題嗎？」

分配完前往蜂巢的隊伍人選，古安便用眼神掃視著眾人，催促他們如果有意見便盡快提出。

現在的名單只是他認為最理想的隊伍，不代表一定就是最適合的隊伍，畢竟還是要考量任務期間各成員的個人狀況與可能有超水準發揮的情況。

若是他們能夠在出發之前先行發覺出自身隱藏的問題或是提出關於隊伍組成的相關建議，那麼他便能藉由適當的參考並做出相對應地安排。

這麼做不僅能夠幫助他找出自己計畫中的不足之處，也能夠提升這趟任務總體的成功機率，可說是一舉兩得。

「我有問題！」

古安的話音剛落，榛便自發性的立刻舉手。

乾脆俐落的喊話讓在場的眾人瞬間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但這並不會使她感到畏懼，反而是在古安以擺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之後立刻開口。

「人數不會太少嗎？」

她毫不拖泥帶水的直切問題核心，將心中的疑惑以簡短的方式表達而出。

「根據我的推估，不會。」

古安自信地微笑。

如此快速的回話不難想像他對於自己的戰術擬定究竟有多麼自信，因此讓大家提出疑問老實說也只是走個形式罷了。

「可是這也只比原本的計畫多一個人欸？」

就算獲得了古安的回答，榛依舊是無法理解他如此編排隊伍的用意。

依照最新的編排，前往蜂巢的小隊成員為：古安、曲安、靈和榛。

正如她所說，成員只新增了她自己而已。

而自然地，留守妖精之森的成員便是：古蕾雅、言安、漣、羽和鄞。

以原本的配置再加上自己而成為新的出擊小組，榛完全無法瞭解古安這麼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當然，對於能夠被安排到出擊組這點她完全贊成，因此她也只是好奇問問人數問題而已，完全沒有要問古安將她排入出擊名單的用意。

「嗯，帶上妳自然是有戰略考量，妳就別擔心了。」

然而古安完全理解榛真正在意的問題點是什麼，畢竟連榛本人都知道自己的出包屬性，因此她會以這種方式進行提問自然是別有用心。

因此古安也以概略的方式表達出自己選擇榛並不是出於好玩而已，而是真的有需要動用到她的力量。

「……我明白了。」

這番別出心裁的話語讓榛不禁感到寬心，至少能夠瞭解到自己並不會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於是也在剎那地愣神之後簡短地回應。

「那麼還有誰有問題嗎？」

看到榛低頭一語不發地專心喝著茶，古安知道她應該是不會有問題了，因此他便再次發問。

然而這次提出疑問的人便出乎他的意料了。

「那個……我想加入去蜂巢的隊伍，可以嗎？」

「喔？這是為什麼呢，鄞？」

對於鄞自主提出的出擊申請，古安在不解之餘感到了莫大的興趣。

原以為會是漣那傢伙提出想要加入出擊名單的請求，沒想到竟然是鄞率先提出申請。

「說是去蜂巢也不完全正確，應該說是跟到一半左右的時候會先脫離隊伍往其他地方走，因為我有認識的人也許能夠幫上忙。」

「認識的人？」

搶在古安回答之前，漣問道。

她從來不知道鄞還有認識其他地方的人，在她的印象裡頭鄞從來沒有離開過妖精之森與瑪哈瑟以外的地方。

「嗯，一個老朋友。」

鄞簡略地回答。

但這番簡單的對話又勾起了古安更深一層的興趣。

「怎麼？這是她們不知道的人嗎？」

他這麼問向鄞。

一直以來，他都是把鄞跟漣她們綁在一起來看，以為她們是打從剛離開師父起就是共同行動。

結果現在看來她們似乎並不是一開始就一同來到妖精之森定居。

因此為了進行二次確認，古安才會問鄞這位所謂的“老朋友”是不是漣她們不認識的人，要是漣她們不認識，那基本就可以確定鄞並非是在起初便跟著漣她們一同行動。

「是的。」

「是嗎……那妳也一起來吧，留守的靠其他人應該也是沒問題才是。」

如果除去鄞，那麼留守的還有多達四位劍聖以及蝶翼女王，戰力依舊是十分充足，因此古安也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欸那我也要去！」

漣看到鄞被納入出擊組，立刻興奮地舉手喊道。

「不行。」

然後遭到古安簡潔的拒絕。

「為什麼鄞都可以？」

不肯善罷干休的她立刻提出質疑。

在她看來如果鄞可以去，那自己也跟著去明明也沒啥問題才對，畢竟留守只靠蝶翼女王的古蕾亞根本也是綽綽有餘。

「因為有其他特殊任務要給妳。」

「？」

不只漣本人，其他人聽到古安這麼說也是一致感到疑惑。

「那麼會議就到這邊，明天一早就出發，解散吧各位。」

「欸？」

然而古安明顯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草草的就打算結束這場會議。

只見他不顧眾人目光的站起身，徑直地走向大門口。

「？」

經過羽時，古安以極小的動作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

這樣子的行為羽不太能夠理解，不過僅憑著這般微小的力度她便知道這是古安有事情要單獨告訴她的信號。

加上剛才說的“特殊任務”，想必讓自己留下來就是為了這個特殊任務吧。

「那麼晚安啦，各位。」

就在她沉浸於思考中的些微時間內，古安已然走到了大門口，並在道了聲晚安之後離開了屋內。

而竟然會議主席都離開了，剩下的人對於不明確的任務內容也沒什麼好討論，因此也決定各自回房休息。

「他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阿？」

在曲安等人即將離開並前往古蕾亞幫他們準備的屋子之前，漣叫住了最後一個走的榛並問道。

而提問內容當然就是針對方才古安那份意義不明的發言，要是是這幾個與他朝夕相處的家人的話，或許就會了解他剛才的話語也說不定，至少漣是這樣推測。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問題妳明天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

然而身為同隊員的榛也無法理解古安剛才的一系列行為，因此她也沒辦法給出什麼有用的回答。

對此漣也只能無奈地放棄，在道了聲晚安之後回去自己的臥室準備就寢。

（室外）

「所以我們的房間在哪裡？」

倚靠著陽臺上的木製欄杆，眺望整座村莊的同時榛便問著。

曲安便邊走向那條懸掛在兩棵巨木之間的吊橋，同時一邊伸手指向了不遠的一處以木頭搭製而成的樹屋。

那是一幢不太顯眼的樹屋，大約兩層樓高度的外表被各式各樣的褐色植物覆蓋，賦予這棟房子一股歷史悠久的氛圍，但適時妝點而上的各色花朵讓它又不會顯得毫無生機，看得出來是設計師出於苦心的成品。

「聽說是蝶翼女王親自設計的房子。」

羽補充介紹道。

雖然古蕾亞希望他們能夠以本名來稱呼她，但是才剛認識沒多久實在是沒辦法強求羽能夠記得古蕾亞的要求，因此她還是下意識的以“蝶翼女王”來稱呼古蕾亞。

至於她們即將入住的屋子的確是由古蕾亞親自設計並建造的作品之一，講求務實與簡潔的風格讓住宿者不會感到任何不便與不適應，可以說是最適合提供給客人們的休息場所。

「親自？女王她會蓋房子嗎？」

榛感到震驚。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羽倒是對於榛的反應感到好奇。

「都當上女王了還要蓋房子阿……我還以為國王都是等著傭人服侍就好。」

「妳阿……當國王可沒有那麼輕鬆喔。」

對於榛那大錯特錯的想法，羽不禁嘆息。

也不知道她這個觀念是從哪裡學來的，搞得羽是啼笑皆非。

「欸~？」

整顆頭都趴倒在欄杆上，看來榛似乎沒辦法理解也不願意去相信羽對於國王的解釋。

「妳們兩個，古安在等我們喔。」

這時從橋上傳來曲安的聲音，催促她們趕緊跟上腳步。

於是兩人也在對視了一下之後趕忙往曲安的方向跑去。

（3分鐘後，住宿處屋內）

「那麼，是有什麼特殊的打算嗎？」

剛進屋的三人看到了獨自坐在飯桌前沉思的古安，便由曲安開口問道。

看著平放在桌上的“風信子”，他直覺眼前的夥伴會提早離開會議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相處了這麼多年，在他的印象中古安極少有像今天這樣出現不對戰術進行解釋的場面，這代表有部分的計畫出現了變數，讓他沒辦法進行很肯定的說明。

「嗯，不過跟你們沒什麼關係，讓我獨自思考一下就可以了。」

對於曲安的提問，古安沉默了一下之後便抬頭看向他們並回答道。

「是嗎……那我去洗澡了。」

聽到他這麼說了，一向相信古安的曲安就決定不再繼續擔心下去，因此選擇去盥洗並準備入睡。

而榛也表示她想優先選擇房間，所以急不可待地衝向各間套房進行物色。

只留下羽跟古安留在客廳之中。

「汝乃幻影。」

「嗯？」

正在將大家脫下的鞋子擺放整齊的羽被古安突然地出聲所吸引，擺頭向他看去。

「隱於無形。」

只見放置在桌面上的聖劍-風信子正散發著沉穩而靜謐的波動。

就像是一片綠葉落在湖面上，掀起一陣陣的漣漪。

「棲於間隙。」

他保持沉思的姿勢，口中念誦著羽許久之前曾聽過的咒文。

「吾乃監視者，遁於幽影，窺探萬物，從而知曉天地。」

隨著咒語的終段，風信子的刀身在剎那間歸於無形。

換來一股幾近透明的無形牆壁將他們兩人包覆於其中。

「這是……“風中哨所”？怎麼突然？」

曾經看過的場景讓羽在快速認出古安的行為的同時不禁訝異地問道。

聖劍-風信子所能夠施展的奧義之一，其名為“風中哨所”，能夠形成一道將施展者指定範圍以高壓烈風所包覆的風牆，由於具有真空層及魔力脈流，因此可以完全阻擋內部生物體的聲音與光線往外側傳輸，達到使身在其中者完全隱身的作用。

施展這項奧義本身的施術過程並不會造成強力的魔力波動亦或是聲響，導致這項奧義的施展往往不易被人所察覺。

且基於強勁風勢的環繞，此牆也有著一定程度的防護作用，因此這項奧義可同時歸類於偵查及守護型。

然而就算知悉這項奧義的功用且有察覺到奧義的施放與存在，羽依然不了解古安這麼做的用意。

但他也沒有打算讓羽困惑太久，施放完“風中哨所”之後便從座位上站起身，並將手上的信封往她身前拋去。

「接下來，來跟妳講一下“特別任務”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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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妖精輓歌-19 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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