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男子,隨處可見的一位男士,可他的内心卻不像他的外表般堅强。不知道是天生的缺憾,還是後天的經歷,讓他總是在脆弱的漩渦中徘徊。小學生的時候,先是經歷嚴重的焦慮症,然後就是抑鬱症。看過很多醫生,吃過很多藥,見過很多協助調整情緒的人員,相同的話,類似的陳詞,只是一日復一日的在耳邊徘徊,永遠走不進那個人的心裏。無論在那些外人面前默默的流下多少眼淚,把自己做爲”男人“的尊嚴砸得支離破碎,還是無法從他們的言語那裏得到安寧。
自己到底缺了什麽?這大概是他自己問自己最多的一句話,總感覺自己的内心好像一個破碎了的拼圖,無論自己再怎麽拼,也拼不回它原有的樣子,找不到那些消失了的碎片,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有的樣子,是什麽樣子。
有一天,在復診的時候,醫生説了一句話,那句話只是十分普通的一句,可是在他的心裏,卻像一個快要熄滅的火把,突然重新點燃一樣,把他的内心照亮了:“你,可以試下拍拖,或者可能會幫到你....."不知道那位醫生在這句話裏放了多少魔法,明明可能只是隨意的一句話,普通不過的一句,卻讓他感覺自己的拼圖好像有拼回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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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方便,我們暫時稱我們的主人公為”華“。他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在他的一生裏,雖然沒有到富有,但也沒有經歷過平窮。可是,生活環境的安穩,卻沒有帶給他家的溫暖。他父母都是十分粗魯固執的人。母親在他小時候經常打他,父親以前要在外地工作,常常很晚才回家。母親常常抱怨說,父親一回到家,就在抱怨什麽東西不好吃,打掃不幹淨等等,把她煩死了。到後來,母親的抱怨變少了,應該說他聽到的抱怨變少了,因爲母親也要去工作了,剩下一個外傭陪伴他。雖然家裏人變少了,可是對他來説,物理上卻更加安寧了,因爲幾乎父母一回到家,總會為了一兩件生活小事,吵了個天翻地覆。
在”華“罹患情緒病的時候,母親辭職了,陪伴在他的身邊。這是一件感人的事,但對他而言,卻沒有大家想象中的溫暖。因爲母親性格的緣故,又或是代溝的緣故,”華“和他母親的對話很常會變成”華“自己的心裏負擔:想跟母親說自己心裏的想法,可是仿佛她聼不明白,也理解不了;想跟她解釋,但母親粗獷大聲的回復和總是像短路一樣的腦袋,讓他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決定還是把心裏的想法留給自己算了。在日常裏,母親也常常到他的房間打掃,把所有東西的位置全弄亂了,變成她的”整齊“,就算向她聲討,她也只是固執地堅持認爲她擺放的方式一定是最好的。”華“即使氣地滿肚子火,最後也是往自己肚子吞,免得父親又插一腿說:男子漢,這點小事也生氣,怎麽在社會上生存,怎麽做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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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小學生活,”華“騙過了醫生和家人們的審查,讓他們以爲自己的情緒病已經慢慢痊愈了,這樣子父母也不用浪費錢買藥,自己也不用再在外人面前砸碎自己身爲男人的自尊心了。之後,母親再次找到工作,外傭也解雇了,自己在家的時間又多了,對”華“而言,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因爲他可以善用這些時間玩游戲,看動漫,或者是盡情地哭泣。
他很愛看動漫,而且有時候很愛看戀愛番,明明那些只是一堆有聲音的連環平面圖,卻讓他想起醫生的那句話,也莫名的讓他感受到幸福的錯感,感覺内心有什麽被填滿了。動漫裏的女角色是虛假的,卻真實的讓”華“感受被理解的幸福感,這錯感應該是來自動漫裏女主角對男主角的理解和關懷,還有願意體諒男主角而做出的改變,”一個真心理解我,一直陪在我身邊,還願意改變自己去接受我的人“,當他把自己代進男主角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覺。但當他看完後,當他認清現實後,只有油然而生的羡慕和空虛。他多麽希望現實也是如此的幸福,儘管他不清楚那些感覺是否就是拼圖遺失的部分。
到了中學,挂上乖學生的面具,挂上虛僞的笑容,遮蓋著内心的脆弱和已經流乾淚而變枯燥的臉頰,在學校認識了一堆朋友。儘管和朋友玩,會讓自己感覺好一點,但是内心隱藏著的傷口,滿滿的空虛感,很快蓋過了游玩時的快感。他平時都是在和男性朋友玩,可是在朋友堆裏,也有一些女性,甚至有一位暗戀的女生。”華“並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對他來説,只能用好感來形容,一個特別的好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位女生和”華“的關係越來越好,互相越來越熟悉,例如興趣或平時在做什麽的,也會聊,假日裏她和”華“和其他朋友也會一起出去玩,這讓”華“慢慢感覺”生活著“其實也沒那麽差,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將自己最深處的秘密跟她說。
雖然那位女生和他越來越好,但是他也明白其實她還跟其他男生很好,當她和其他男生談笑風生的時候,儘管他知道和理解她只是”朋友“而已,對”華“而言,每一句每一聲都如刀片划過他身體一樣。就算之後不去看,不去聼,只要回想之前她和其他男性互動的畫面,都是如此的難受。
中學也度過了一大半,”華“依然和那位女生保持很好的”朋友“關係,這也要歸功於那間學校的制度,初中和高中是直升,無需重新選學校,這也是”華“很慶幸的一件事情。
他之後也一直肩負著學業的壓力,但依然保持著和她良好的關係,甚至有時候會就他們兩個單獨出去玩,慢慢讓“華”感覺到希望,對戀愛的希望。有一次,一起出去玩完回到家後,他決定向她表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心來自哪裏,可能因爲忍受不了平時的嫉妒,可能不想把這個希望就這樣錯過了。他緊張地打開了手機,和她聊了一會兒天,慢慢步進了告白的階段。該説他們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還是僅僅的巧合,當他正在打訊息的時候,她也正在打訊息。他看到後,停了下來,想看看她說什麽先,也讓緊張的自己喘口氣。很快,訊息傳了過來,閃現在“華”的電話熒幕上,那裏只有短短的一句。
“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不要當真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但讓“華”感覺有什麽東西碎了,自己的什麽東西碎了,啊~他明白了,是心碎了,是以爲快拼好的拼圖,碎落滿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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