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魔族的洗禮,煉丹房百孔千瘡,滿地草藥殘渣。玉師尊瀟灑地回洞府閉關,留下的弟子們正收拾著煉丹房。
白秋霜拿著笤帚掃著塵灰,她悄聲問刑雪峰:「雪峰哥哥,為什麼你可以召喚大師兄的穩夜劍?」
刑雪峰邊填補地磚邊答:「上征仙臺的時候,師兄把穩夜劍的靈訣告訴我了。」
無所事事的聶雲林訝異道:「怎麼可能!把本命法器的靈訣告訴別人是非常危險的事,非父母妻兒不可告知,不!是連他們也不可知。」
刑雪峰瞧了一眼遠處正指揮弟子修葺的元武,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也不回答,專心修補他的地板。
白秋霜意味深長地看著刑雪峰,說:「就算知道劍訣,也需要心繫對方,心意相通,才可使喚對方的靈器。」
聶雲林嘆道:「大師兄對你無所保留,真讓人羨慕。」
刑雪峰笑意更濃,地磚被他糊成一朵花。
聶雲林看地上那朵開得燦爛的花,一臉不屑地別開臉,卻瞄到角落有個紅色的光點,他好奇地撿起來,驚訝道:「刑兄,這不是我之前給你的烈火靈嗎?怎麼掉在這裡呢?」
刑雪峰說:「之前師兄喜歡,我給他的,應該是他剛才掉落了。」他收起烈火靈,想著哪天再還給師兄。
「哦……原來師兄喜歡。」聶雲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用手肘碰碰刑雪峰的手臂,曖昧地說:「難怪邀我下山尋寶,你是瞧見了師兄的喜好,想挑些寶貝送師兄,找我幫眼對吧?烈火靈是我給你的,你借花獻佛,太不厚道了!」
「師兄如此精心地指導我們,我們向他獻寶以表謝意也是應當。」刑雪峰不承認自己不厚道。
原來千絮門被鬧得天翻地覆,刑雪峰和聶雲林卻不見蹤影,是因為兩人下了山尋買寶器。
刑雪峰避開聶雲林戲謔的目光,用水泥糊掉了地上的地磚花,眼角就瞄到兩個身影。俞應龍扶著俞招鳳踏出煉丹房,白秋霜見狀急忙上前也想攙扶俞招鳳。俞招鳳卻擺擺手,說:「你手臂上的傷未癒,別操心了,我不過是照料下種在外頭的藥草,找兩個男丁抬我出去就好了。」俞招鳳凡事親力而為,她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
來不及找事做的聶雲林識趣地上前攙扶俞招鳳, 俞招鳳就像個太后娘娘般被小龍子和小林子扶出煉丹房。
刑雪峰糊好地磚,想起白秋霜的傷勢,看到她的手臂被聶雲林用繃帶重重包紮著,看得出聶雲林不太熟練,繃帶綁得有點粗糙,看上去十分狼狽,刑雪峰正想給她重新包紮。
白秋霜忙說:「不用了,就由它吧!」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甜甜一笑。
刑雪峰望向元武,見他外露的頸項和手腕,殘留着因被黑霧纏繞而留下的紅腫瘀痕,眉頭一皺。他想起了白秋霜每日要用的寒露水,便向白秋霜拜託一件事。
直到夜幕低垂,元武才修葺好煉丹房,回到冽竹岩。
嚴重消耗的體力和靈力,讓他十分疲憊,隨便施了個淨身咒,就直接倒在床上。之前沒有留意,一倒下才覺得渾身疼痛,他脫下月白色的弟子袍,見手腳關節和腰背被淡淡的瘀痕環繞。
元武對著手腕上的瘀痕施出靈力,指尖凝出靈氣絲,滲入皮膚,片刻瘀青消失,雖仍隱作酸痛,但看上去並無異樣,遂又繼續治療另一道瘀痕,但這樣療傷太耗費靈力,想著還是睡醒後才去煉丹房尋藥膏吧。
他倒回床上,卻因為酸痛難以入眠。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元武沒想過誰會大半夜找他,便疑惑地問:「誰?」
門外傳來刑雪峰的聲音:「我是刑……刑師弟。」
元武隨手披上外袍匆匆去開門,一打開門,就看見刑雪峰拿著個白瓷瓶子站在門口。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眉目淡淡,柔和又親近。
刑雪峰說:「大師兄今日被魔君的黑氣所傷,隱約見師兄身上留下了瘀痕,我想起俞師姊說,寒露水有活血消疤的效果,就給師兄送來了。」
寶貝,你來得正合時宜。元武又被師弟感動了,有主角疼寵的作者果然是個寶。他感激地說:「刑刑師弟你真是太體貼了!」他正想拿過白瓷瓶子,刑雪峰的手卻往回收,只聽他說:「師兄,我幫你吧。」
元武卻猶豫了:「嗯……」這氛圍這氣息讓他覺得不妥。
刑雪峰補充道:「師兄,背部你碰不到,我幫你在背腰上藥,上完了就走。」
元武覺得有理,就妥協了:「好吧,那就有勞刑刑師弟了。」言畢便側身讓刑雪峰入內。
兩人走進內室,刑雪峰說:「師兄先把衣服脫下來吧。」他打開白瓷瓶子,瞬即滿屋冷香。
元武之前在玉蟾洲被霜雪封住了嗅覺,現在一聞才覺得這冷香清新淡雅、令人舒透。他乖乖脫下披著的外袍,只穿著雪白的里褲,赤裸著上身,露出修長秀挺的身軀,腰腹、腿部沒有過多的贅肉,肌肉均稱,卻有幾道條狀的瘀痕在頸脖胸腹交錯,隨著呼吸顫動起伏。
刑雪峰緊緊握住瓶子,盯著元武身上的瘀痕說:「寒露水會弄濕地板,師兄不如坐在木盆裡吧。」
元武便跨進淺身的木浴盆,像個聽話的孩子,盤膝坐下。
刑雪峰蹲在元武身後,先把瓶口貼著肩背上的瘀傷處,沿著瘀痕緩緩倒出寒露水,他的指尖沾著水按揉,靈氣微聚,指尖的靈氣如絲滲入元武的皮膚。元武只感到一股清涼拂過皮膚,不但減緩了痛楚,人也感到舒爽。
刑雪峰的指尖沿着微凹的脊椎滑落,拇指也按摩揉壓著背肌。漸漸地,元武開始感受到刑雪峰兩個溫熱的掌心在背部遊走,也感應到一股暖暖靈氣流淌全身,漸漸疏通經絡,他立即也配合著聚靈調息,與刑雪峰的靈氣感應交融。
刑雪峰的掌心按到後腰,元武微微一抖,酥癢的感覺差點讓元武哼出聲,但是礙於面子忍住了,只想刑雪峰的手快點離開後腰。果然刑雪峰的掌心按了幾下又滑到其他地方,元武才鬆了口氣。
元武被按得心搖神曳,雙眸微斂,眼角泛紅,正昏昏欲睡,忽聽刑雪峰說:「師兄,以後玉蟾洲取寒露水就由我去吧。」
元武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又聽刑雪峰說:「師兄……以後……由我……吧。」元武只覺得刑雪峰的聲音渾濁不清,很助眠,隨口應了一聲,片刻後便靠在浴盆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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