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對我說 - 下

<女>

「他走了。」

幫我換藥的護士，一臉擔憂看著我。

「嗯。」

躲在被窩，聽著格外清晰拉門聲音，我非常清楚明白，他已經離開病房了。

無可奈何，想挽留也無法去挽留，不，是並不能留他下來。

即使我想、我要也不行，如果我還對他保有感情的話。

用棉被把我蓋住，但我不會哭，點滴會一滴一滴地流下來，但我不會哭。

「黃小姐，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這樣就好，對他抑或是對我都好。」

盪！

聽到一聲巨響，應該是護士小姐將藥和水杯用力地放在桌上。

「記得吃藥。」

叩叩叩！刷！凍！

我躲在被窩裡，看不到外面護士小姐的動作，只能用聲音去猜測，而現在護士小姐她或許已經離開病房了。

我慢慢掀開棉被，偷看一下外面是否有人。

「幸好沒人。」

心中暗悲，在這空無一人白色空間中，又只剩我，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而毀了他們本應該擁有的幸福。

不能剝奪、也無法努力爭取，誰會願意為一個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人，多留一分意。

就算有，儘管想往我這邊靠近，也只能將其趕走。

「拜託！我只想在最後幾個月的時間，好好安靜一個人，誰都不要吵我！」

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意，我不清楚，只希望在我吃藥的時候，將孤獨盡數吞入。

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尤其是我最愛的那個人。

請不要再出現我的生命中。

否則，我又會……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xAXpQ6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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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衣，旁人拿著黑傘，我手裡捧著骨灰罈。

貼上生前最好看的照片，準備將她、我最愛的人，送進遙遠的一方。

從那天起，就早已注定天人永隔了。

以往如昨日歷歷在目，還記得吵架那天，我跟她就再也沒了見面。

她拒絕了所有探病，讓心急如焚的我，想見也見不到，沒想到最後的最後卻是見到她憔悴臉龐。

不敢相信，我們之間最後結果竟是如此，不，應該說本是如此。

「現在我們將弔念心經，祝福她可以上到極樂世界。」

用心祈禱，希望她下一輩子，可以健康一點。

這是我與她故事結尾後，唯一能替她做的事情，僅僅如此而已。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Ps9uoZ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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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夜更三分，一名男子拉開門，神情緊張走了進來，我眼神無力看向他。

「抱歉，在這時候把你叫來了。」

受那麼久的孤獨，最後竟是我耐不住寂寞。

「幹嘛道歉，你都不知道你都把我急死了。」

那小心翼翼摸我額頭的手，那雙渾厚眼睛，差點就讓我掉眼淚。

是我，讓一個那麼愛我的人一直等我，讓一個細心呵護我的人替我緊張。

可是我，一點不值得他愛。

雖然這樣對誰都很抱歉，可是我必須得讓你死心。

「裕祥，我只剩下……」

他伸出食指，堵住我接下來想說的話。

「這種話不必說，我只想跟你珍惜現在。」

「嗚啊！」

「別怕。」

病房的燈突然暗了一下，一雙手將我抱緊，依靠到他的胸膛。

咇！咇！咇！

心電儀表板突然多跳了幾下，應該不是我的小鹿在胸口撞了幾下吧？

過了幾分，燈一閃，病房又恢復光明，他還是將我抱在懷裡依舊不放。

能清晰聽到，他的呼吸聲及他的心跳，他突然深吸一口氣，可能是錯覺，能感覺到他是下定決心般，再次用力將我抱緊。

「芳音，我……」

「不用多說，我全都懂。」

咇！咇！咇！

心電儀表板一聲一聲我的奪走生命，我們所相處時間也所剩不多。

為何上帝留下來結局竟會如此地難以承受。

「裕祥，接下來我會做許多治療，我想……和你做一個約定。」

輕撫我明顯消瘦的臉龐，聲音傳遞過像微風，安慰著我。

「嗯，妳說。」

「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

我那稀疏過分不像當初的頭髮，被他整理為一束後，深情地親吻我額頭，將我們之間回憶從此鎖在裡頭。

「嗯，我答應妳。」

從那天過後，直到我死之前，我們再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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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很空，天很大，雲很重。

幾年了呢！

數不清了，也不想去一一清數。

直到那麼多年過去，也出現無數個比她更好的女孩，但只要想起她來往往都會流出淚。

妳在那個世界還好嗎?

聽說那個地方不會有病痛，還幸福嗎?

請放心我一個人。

我會過得很好的。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CF1Kfn9Q

下意識摸著我背包上，她在我失戀那天給的護身符。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hGx5G3Up

因為，妳永遠在這裡。

在我的心扉上。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1Bbk8rmj

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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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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