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終究還是沒拗過這碎嘴的徒兒,師徒二人入了客棧,這客棧就叫悅來客棧,還算喜人的名字,客棧並不大進門便是幾張桌椅,樓上便是客房。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m1n1qty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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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客棧,馬上就有小廝迎了上來,小廝見這二人風塵僕僕,身上衣物臟污不堪,倒也不敢有所不敬,要知道,如今世道武風鼎盛,你不知道哪個路邊的佝僂老人會突然拿著掃帚,大發神威,帚出如龍,殺遍世間不公不義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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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小客棧的小廝雖說識字不多,但整天聽著那來酒樓說書先生說的江湖故事,每每看到這衣衫襤褸之人,或是老人便會好生相迎,期望自己也能被不世強者收入門下,從此快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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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頭哪知道這小廝心中所想,只道這小廝服務態度真不錯,便跟小廝要了一間客房,跟一些簡易的吃食,便上了樓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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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少年聽老人只要一間客房,臉上一苦,但隨即想到今夜最少不用露宿街頭,就又開心的又蹦又跳的跟著老頭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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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雞鳴之時,李老頭與少年便已起床洗漱完畢。只見兩人下樓,看到大廳冷清,只見一位婦人,正在擦拭桌子,看到兩人,笑著迎合道「兩位昨日睡的可還算安生?」
李老頭笑著稱謝,問道「不知老闆娘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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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抿嘴一笑,道「我姓柳,這個街大家都叫我柳二娘」
李老頭一聽,嘴角一扯,心道「我這把年紀卻要喚你柳二娘,叫這臭小子聽了,還不得笑話我好一陣」
轉移話題道「這客棧營生,平時生意好嗎?」
柳二娘微微一笑,也不表態,只是解釋道
「這小地方,能有什麼多大的進項,跟著我們家那口子過過日子罷了,所幸這條街上的客棧只有這間,再加上附近的承仙湖倒是個不錯的景色,所以每逢時節,總有些文人墨客會慕名而來,這客棧日子到也還過的下去。」
說罷又與李老頭聊了幾句,便向兩人告罪,去後廚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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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柳二娘的丈夫,張石便端著師徒的飯菜走了出來,是簡單的清粥小菜,雖不是什麼奢華之餐,但一老一小兩人這困頓江湖生活,清粥小菜卻也吃出幾分滋味。
李老頭正夾著花生喝粥時,少年撇了邊上擦桌的柳二娘,嘻嘻一笑道「師傅,怎麼了?看上柳二娘了?想要她做我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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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頭一聽,一口粥噴將出來,嗆得不停咳嗽,此時大廳已有零星幾人,看到老人如此,不免投來一些目光,老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瞪著少年道「臭小子,你少整天編排老夫,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少年看到老人將粥噴到桌上,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老人看到,大怒舉起筷子,作勢欲擲,少年一看,雙手合十,連連求饒,老人才悻悻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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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飯已吃完,老人與徒兒走出鎮子,去往旁邊一座小山上爬去,尋了一處還算靜謐之處,老人對少年道「也有些日子沒有考校你功夫了,老夫看看近幾日你是否有所怠慢」
少年嘻嘻一笑,道「老頭放心,徒兒再怎樣也不至於給師傅您丟人。」
師傅哼了一聲,手中捲軸輕輕向上一拋,右手出拳如電,少年見老人打來,左手一擋,右手竪掌橫劈向老人面門,老人見少年不退反進,向後一仰,雙腳順勢自下而下,踢向少年下頜,這一下來勢極猛,若是踢實,只怕少年在接下來的半月就只能在床上休養了,
少年一見此情,急忙雙手交疊,置於胸前,手才剛至,老人的腳已扎扎實實的踢在了少年的手上,來勢極猛,少年雙腳用力,順勢向上高高躍起,在空中一個後翻,落在三丈之後,李老頭踢完這腳後,右手伸出,竟是接住了剛剛輕拋而起的捲軸。
剛剛的一番拳腳交手,竟發生在這短短的一瞬之間。
少年苦笑道「師傅您真的不留情啊,也不想想要是真把徒兒踢了個三長兩短,以後徒兒怎麼給您養老?」
李老頭哼了一聲,
道「臭小子,老夫自然知道輕重。拳腳考完了,再來考考你武技!」說罷將手中捲軸一展,捲軸展開,是一副書畫,畫的是一片濃墨的夜空,夜空中星光點綴,一片星河傾落而下,老人一手持著捲軸一邊,手勁一髮,捲軸便極快的像少年展去,遠看上去,便像一片星河向少年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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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軸來勢極快,少年不敢硬擋,右手摸至腰間,再出現時,手中也是一張捲軸,只見少年將捲軸上舉,擋住了襲來的星河圖,兩卷相撞,竟是發出了沈悶的金鐵撞擊之聲,這兩張捲軸的軸竟是鐵石所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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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見一擊不成,右手一抖,那星河圖似有靈性一般,竟快速收展而回,少年見狀,左右手各執一端,
將手中捲軸一展,捲軸中赫然是一隻白鶴在雲霧中飛舞之姿,這師徒二人捲軸紙質不知由什麼物質所織,其紙薄如蠶翼,側面看去,竟是極難看清。少年右足前踏,左手高舉白鶴圖上端,左手一抖白鶴圖急速向老人舒展而去,此時少年右手握拳而出,直打老人胸腹處,只見將星河圖輕輕上拋,星河自上舒展而下,薄薄的星河圖,竟擋下了來勢極猛的白鶴圖,乍看之下倒像是一隻白鶴要衝入夜空,奔向星河。而老人左手一擋一卸,卸去了襲來的拳勁,右手食指伸出,輕輕一撥,星河圖一角,星河圖受力而轉,將打在星河之上的白鶴圖給彈開出去,老人抓住星河一端,手腕一卷一擰,星河圖竟是如靈蛇一般,迅速收攏又快速展開,老人手腕連連翻動,星河圖也跟著繞圈而出,竟是像只黑蟒將白鶴圖牢牢纏住,星河一收,竟是將少年的白鶴圖也卷到了手上。
老人道「展圖練得到還可以,這控圖卻是控的極為生疏,沒半分靈動之意。」
少年撇了撇嘴「也不想想我才幾歲,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
李老頭大怒「老夫在你這年紀時,早已⋯!」
老頭想到自己如少年這般年紀時,恐怕連展圖,都練得不甚熟練,不由臉上一窘。
少年見狀不由得,打蛇隨棍上「看吧 ,我就說我天縱英才,以後定是要縱橫江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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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聽罷後,先是不屑的嗤了一聲,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沈默了一會喃喃道「縱橫江湖?究竟是人渡江湖,還是江湖渡了人心?」
少年似乎察覺自己師傅的心情不好,便笑著對老頭說
「師傅,怎麼?你也覺得徒兒未來必能稱霸武林,縱橫江湖對吧?師父不愧是師父,就是有眼力見!!」
邊說邊對老人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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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張英氣煥發的面龐,老人心中暮氣不免也被掃去幾分,笑罵道
「就你小子還縱橫江湖? 別剛要渡江,就溺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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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狀若不愉道「哪有師傅這麼詛咒徒兒的?」「以後徒兒在江湖名聲響亮之時,逢人便說,看到那老頭沒?那老頭是我師傅是星河圖李天明,誰敢對他老人家不敬,就先過我這關!」
老人聽了,心中一暖,臉上倒是不露分毫,哼了一聲道
「老夫還沒到需要你這臭小子保護的地步」
少年知道老人性情,見這模樣也知曉,老人心情已好上許多,嘻嘻一笑,伸手接過老人遞過來的白鶴圖,便與老人下了山,漫步走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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