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特雷爾倍感精神氣爽。其實成為了特雷爾也有一點是很不錯的,他總算不用為錢而苦惱。作為公爵家的兒子,擁有數不盡的財富,就算他不被期待不被待見,但作為公爵家的人,該有的排面還是有的。至於不被待見,或許以前的特雷爾會很在意,就像得不到愛的小孩一樣,但現在身為特雷爾的耿風倒是很樂得自在。有錢做個廢人富二代不好?幹嘛這麼辛苦。
「少爺,是時候上劍術課了,你已經荒廢了好幾天了。魔法科就算了,劍術課是時候安排上了。」女僕長走進特雷爾他房間,對着睡到正午十二還沒起來的特雷爾說了起來。這幾天特雷爾總算知道,這個西門之所以井井有條,僕人雖然未必喜歡在沒有前途的西門工作,但也未至於會對身為主人的他指指點點也是多虧這個有頭有面且盡責的女僕長。女僕長凱瑟琳是公爵的手下,原本是服待公爵的女僕長,在特雷爾到來後就成為了他的女僕長。因為這是特雷爾很小時候的事,而他一直也沒有過問,所以並不知道。其實,公爵並沒有無視他。相反,他十分在意,在意到把心腹之一的女僕長也放在特雷爾的身旁。
「好,今天就請老師來吧。」特雷爾拒絕不了女僕長的好意。以前的特雷爾並不明白,當他自暴自棄的時候,凱瑟琳的提點並不是諷刺他,而是真的在乎他。身為公爵的心腹居然偏心地提點,由那時開始,凱瑟琳就是自己人了。
當特雷爾為凱瑟琳的事感到愉快喝了口咖啡後,他才醒覺了一樣更重要的事。他,耿風,並不會劍術。
「手,用點勁。重心穩着!」
顯然地,無論是耿風還是特雷爾本人,都不太擅長用劍。不過以前的特雷爾架式上絕對比現在的他好上很多。
「力氣不錯,比以前好像好了些許,但技巧是怎麼一回事?失憶了嗎?」
對,就跟失憶相差無幾。在心裏默默吐糟。
「來,跑兩圈休息一下再繼續。」聽到這句後特雷爾立馬把手上的劍放下,飛奔開始他的跑步訓練。對於耿風來說,跑步就是最容易的了。自從成為特雷爾後,他除了懷疑人生外就無所事事,所以早上就開始跑步。最近身體也比之前的好上少許,雖然依舊孱弱,但總算回復到一個少年該有的最低程度了。
「今天的少爺很不對勁。」
「今天是我提及要上劍術課的,少爺卻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溫和地我笑了笑。」
「少爺是終於瘋了嗎?」劍士艾登忍不住道。
「我倒是覺得現在的少爺還比較像個人。」
「這點的話我認同。」自從因中毒昏迷再醒過來後,原本眼神空洞的特雷爾總算對這世界的事物稍微有了些興趣,人也有些生氣了。
「先說重要的,你認為少爺的劍術如何?」凱瑟琳問道。
「我不知道。」
「你是指導,你不知道?」凱瑟琳有些不耐煩,畢竟她是公爵的人,有必要定期報告公爵特雷爾的情況。
「以前的少爺劍術技巧滿分,如同公式書一般準確。正確來說,不只是劍術是這樣。」
「不過卻少了一些衝勁。別人的招式都是虛實相間的,他的卻都是虛的。就是,他並沒有要下殺招,那怕他快死。」沒有生氣也沒有掙扎,就像個人偶一樣。
「而今天的少爺卻相反,技巧差勁,卻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感情。」雖然也不算明顯,但比起之前看來,這才像個人。就像以前的他一樣。
「我了解,但這和劍術有什麼關係?」格洛弗家作為守國公爵家,劍術是最大的能力衡量標準,如果特雷爾想要在這站穩腳,劍術必須有上一定的水平。
「一個死也沒所謂的人能談論劍術嗎?那怕他技巧再好,也打不出來的。現在的他,總算是合格了。那怕是斬掉重練也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了。」凱瑟琳看向蔚藍的天空,不知為什麼,她就覺得今天是重生的一天。
經過三小時的練習,特雷爾的劍術也沒好上多少,但不知為什麼,總感覺艾登愈教愈熱血。以前的特雷爾作為一個能坐着絕不站着的人,身體質素可想而知。只是幾天的晨跑可不能將一個如此虛弱的身體就此變得強壯。特雷爾扶着牆喘着氣,過長的劉海也濕透了,盯着過份熱血的艾登一臉無語。
「今天就到這裏吧。」
啊啊,總算完結了。用這個身體去做任何肉體練習耿風都覺得事半功倍似的。這身體的確太弱了點。
「少爺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之後也請繼續練習。如果可以,也請每星期安排劍術的課程。」艾登眼睛閃亮地看着特雷爾。
特雷爾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就每逢週五練一次吧。」
「週五啊……少爺,今天是週一耶。」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最快週五。」他是想我累死嗎?怎也要些時間調節吧這副風吹就倒的身體吧。特雷爾默默吐糟在心裏。
而且……特雷爾看了看實在礙事的頭髮,太長了,一刀剪了吧。
看着都變成撲克臉並努力拒絕更快開始定期練習的某人,艾登也只好點了點頭。
運動過後特雷爾洗完澡後就一動不動的睡死了。期間賽亞進去看了他,他也絲毫感覺不到。
「少爺,起來了。布萊恩少爺來了。」女僕把還在床上的特雷爾硬是叫醒。
醒來的特雷爾登現已經日上三竿。溫暖的陽光映入房間,他的一頭銀白色的秀髮更顯耀眼。但對於特雷爾而言,沒有比頭髮反射的光更閃瞎眼的存在了。有這麼一瞬間他想着干脆光頭算了,但又再想了想,頭光了還是會反射陽光啊,他便放棄了。
等等,中午?
「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了。醫生有為您檢查過,但並沒有任何異樣,大概是過份疲累導致的。原本想就此讓你繼續休息的,但……」女僕望向房門外,欲言又止。
望到門外靜靜站着的布萊恩,特雷爾再蠢也不會不明白為什麼女僕會把自己喚醒。特雷爾嘆了口氣,一想到一早就要對着個有機會殺了自己的兄弟,他就很想再一頭睡過去了。
「哥!你醒來了啊。太好了呢,我們一起午飯?」
雖然很想拒絕,但特雷爾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和布萊恩的關係遠不止單純的兩人問題。作為養子,特雷爾雖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接受着平民沒辦法接觸的教育,但同時也必須要忍受來自血統之間的歧視。養子除了在完成沒有子嗣的貴族家外,所有情況下都是底層的存在,他們有時候甚至連能上台面的私生子也不如。
「嗯,好。」聽到想要的回覆後,布萊恩愉快地離開了特雷爾的房間。
「我知道你們的困難,但下次請你們只少別就這樣放他在房門。」特雷爾知道這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了,但他還是要提醒一下下人,不然每一次都放人在房門外盯着他睡覺,他是真的吃不消。
「少爺,你總算醒了!」
又是一個不速之客。剛睡醒的特雷爾完全不想理會眼前的人。特別是剛睡醒的時候,腦袋都不清醒。
「有什麼吃飯的時候說。」特雷爾按着頭想着,既然都要應付這兩個傢伙,干脆一次過了。
然而,特雷爾沒想到的是除了這兩個人見到對方在場後氣氛怪怪的以外,這頓飯吃得倒算輕鬆。看樣子布萊恩應該是瞞着公爵夫人,也就是他的親母來的。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樣做,但的確對特雷爾來說,輕鬆了不少。
「剪了它好了。」一邊吃飯的特雷爾是真的受不了這頭長髮了。手拿起散落在胸前的銀髮,低着頭盯着。
「少爺前額的頭髮的確有點長了。」
「不,可以的話不只是前面的,乾脆一刀剪短好了。」特雷爾是真的隨意,而且對於他來說短髮的確方便不少。
「不要,我不要哥把頭髮剪掉。」聽到特雷爾要把頭髮剪短,布萊恩激動得站了起來。的確,特雷爾的頭髮很漂亮,閃亮的銀白色像精靈一般,但特雷爾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抗拒他把頭髮剪短。
「但這樣很麻煩啊。」作為二十一世紀怕麻煩的正直好青年,平頭才是他的愛。
「哥要怎樣才能不剪掉它?」布萊恩似乎也清楚對着原本關係就稱不上好的養子兄長提出這般要求有點過份,他握著拳,低頭問道。
看着弟弟如此堅持而且他可並不想直接得罪身為主角之一的弟弟。
「那麼,要是你在圍棋贏過我的話我就不剪了。」
特雷爾提出後,布萊恩心中大喜,以為特雷爾只是想要個下台階,畢竟這些年來他也沒看過特雷爾捉棋的樣子。但事實是,先不論現在的特雷爾實質上是耿風,就連原本的特雷爾,只要他想,布萊恩也沒有一絲勝利的機會。
坐在旁邊的賽亞可是清楚得很。特雷爾的長髮是保不住的了。
「那我也來參加一下可以嗎?我贏了的話,頭髮就繼續留長。」如果他不插一腿的話。
「好。」雖然看起來賽亞對他的頭髮完全沒興趣,但他答應了。
「開始吧。」
棋盤放在兩人之間,開展了一場毫無懸念的棋局。布萊恩從滿心歡喜到不明不白就輸掉了。半個小時不足的時間之中,特雷爾是完全沒有認真過。要說原因的話,那是因為布萊恩的棋藝和他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特雷爾早已半躺在椅上,不停吃着艾麗準備的點心。他有胃口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件好事,畢竟現在的他身體也就用虛弱來形容也算抬高了。
「你輸了。」特雷爾拍拍手上的餅乾碎,落下定局一子。雖說是定局,但實際上早在開局不久結果就呼之欲出。布萊恩輸得並不多,也就幾目之差,但那是因為這是一局指導棋。
「哥……」比起輸掉棋局,讓布萊恩更在意的是特雷爾的棋藝。圍棋本來是東方國家的國棋,但隨着改朝換代和國家交流,上位者似乎更喜歡圍棋,也因此圍棋成為貴族的必修課程,取代了西洋棋。不過以耿風的角度,那只不過是他本人更喜愛圍棋也更熟悉它而已。
布萊恩臉上寫滿了不解,對他從來不顯露實力的不解,還有對他未來的決擇的不解。望到如此易明表情的特雷爾想告訴他,少年,你想多了。
圍棋是某宅宅看了某部作品而引起的興趣。在生活總算沒那麼艱苦時特意去學的。他也的確有點天賦。而且這是他筆下的作品,理所當然地裏面人物棋藝的頂尖也是以他本人的實力作準了。而對於如同初階班的貴族社交用棋藝,對耿風而言非常無趣,也就是躺着下棋也完全不會輸的地步,而令他注意的是另一個人。
「那也和我來一局吧。」
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出來,特雷爾抬頭望了過去。噢,要注意的人又多來一個。
/*總算有時間更新了,稿寫完忘了存檔。結果就是放下兩星期(?)沒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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