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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像匹脫繮的野馬般在半空裡肆虐,月寒瑟縮著身子,不停的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匆匆向學校走去,進到教室後還沒來得及坐下,便發現抽屜裡的書不見了,月寒並沒有著急的找尋,而是面無表情的走向後面的垃圾桶,伸手拿出桶子裡殘破不堪的課本,他聽到其他人在他背後的嘲笑及竊竊私語,嘆了一大口氣,昨天自己急著回家就沒有檢查抽屜,留了一本書沒帶回去,才讓他有機會作怪。
月寒責怪自己的不小心,回到自己座位上趴下,想讓自己疲憊的心靈休息休息,結果不到幾秒,有一人突然抓住他後腦勺的頭髮,用力的往上拉,頭皮的刺痛感讓月寒咬緊牙,但他還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生。
『欸,白月寒,我看你的抽屜不乾淨就幫你整理了一下,也不會說一聲謝謝嗎?』
凌炎浩看他都沒反應,便收緊手上的力道,彎下腰盯著凌月寒,即使他的嘴角上揚卻無法感覺到笑意,只帶給人一股詭異的氣息。
『怎麼?變啞巴了?』
在一旁的同學都不敢靠近也不敢說話,深怕下個受害者就是自己,有關他的傳聞大家都知道,只要是凌炎浩看不順眼的人,在這個班上便無法生存也無法反抗,不僅僅是因為害怕,也是因為他家裡有錢有勢,即使學校知道他霸凌同學也裝作不知情。
『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
白月寒看著凌炎浩,眼神毫無畏懼,甚至有點挑釁,彷彿一點都不把他當一回事,凌炎浩笑了幾聲,鬆開抓著月寒頭髮的手,玩味的用眼神打量眼前的人,是啊…他哪裡惹到我了?他跟白月寒壓根兒就沒講過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找他麻煩的炎浩自己也記不得了,只覺得白月寒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場讓他想更加接近而已,也想知道他除了平常冰冷冷的表情還會有什麼情緒,他對白月寒充滿了好奇,而白月寒愈是冷淡,凌炎浩就愈喜歡,心中莫名的撩起一種想征服他的心態。
『沒有,只是對你有點興趣。』
『你他媽有病吧?』
『隨你怎麼說。』
凌炎浩聳了聳肩,無視白月寒眼神裡的殺氣,悠閒的走回自己座位。
即使月寒穿著厚重的羽絨衣,但還是感覺得到後背有一股令人惱人的視線,為什麼凌炎浩的座位偏偏在他的後方呢!? 月寒認真的回想,他到底有做了什麼讓凌炎浩一直這樣欺負他?他們唯一的接觸,也只有剛入學時,因凌炎浩坐在他的後面而跟他打過招呼,他記得自己也有回應他啊,那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對於凌炎浩的所做所為,白月寒根本不當一回事,他沉默寡言的個性跟冷酷的外表原本就讓他交不到朋友,以前國中時甚至被霸凌的更慘,撕課本什麼的跟以前比完全就是小兒科,月寒並不怕,只是覺得懶,反正最慘也不過沒了幾本課本而已,反抗後又能怎樣?情況只會更嚴重,不如就隨他們,畢業後一切都會結束了。
放學後,空蕩蕩的教室只剩白月寒獨自一人,他再三檢查完抽屜空無一物時才起身離開,漫步在街上的他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到了一座公園深處的樹下躺著,冬天的白晝是如此短暫,月寒看著天空慢慢被夜幕所取代,依稀可見明月透過樹葉而射出微弱的光芒,他閉上眼,想受著此時此刻的恬靜,對他來說,那個家不回也罷,月寒的母親因難產去世,而父親在三歲時再婚,卻在月寒五歲時就離開人間,原本看他不順眼的繼母從那時就開始欺負年幼的小月寒,而他,自那時起便不相信這世上的任何一人,也不相信有愛這種東西…
也罷,月寒心裡這樣想,反正在這個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童話故事,貪婪、自私才是人類的本性,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不回家嗎?』
一股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讓白月寒的心猛地一顫,他怎麼在這裡? 月寒心裡想著,但還是不予理會,裝作睡著的樣子,凌炎浩邪佞一笑,慢慢的走近白月寒的身旁,剎那間,凌炎浩跨坐在白月寒的身上,月寒睜開眼,剛想把他推開,卻被凌炎浩用雙腳的膝蓋壓住手肘而無法動彈,凌炎浩的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左手支撐著草地,低著頭與白月寒面對面相望。
『怎麼不回答呢?』
其實凌炎浩掐住他脖子的手根本沒有使力,但是一看到白月寒又沉默不語,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覺的慢慢加重,白月寒漸漸覺得喘不過氣,但還是緊咬著牙關不肯說出一個字,凌炎浩的嘴角早已垂下,瞇著眼看著白月寒強忍著。
『操!』
凌炎浩低聲罵了一句後便鬆開了手,迅速的起身走到一旁背對他,白月寒緩緩的坐起,扶著脖子咳了幾下,大口大口的吸進新鮮空氣,等呼吸較平穩後,白月寒拿著書包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才剛踏出一步,手臂又被一隻大手給抓住,這次白月寒馬上把他的手甩開,瞪向凌炎浩。
『你到底要幹嘛!?』
凌炎浩不發一語,從書包拿出一包東西要塞到白月寒手上,原本白月寒不接受,想將手抽出來,但凌炎浩卻抓住他,再一次將東西放到他手心上。
『拿著吧,早點回家,太晚了。』
還沒等白月寒還沒反應過來,凌炎浩就已經離開那裡。
『他是發瘋了嗎…』
白月寒撇著嘴低聲自語道,是手上的熱度讓他回過神,他把手上那包外層的塑膠袋撥開,兩顆熱騰騰的肉包就這樣暴露在外,白月寒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裡對凌炎浩這個人多了一絲的好奇,這小子.....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