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罌 - 紅罌

紅罌

Aug 7,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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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早點認識妳，這一切會改變嗎？

　　清澈的湛藍中映照著延伸至地平線的血腥，潔白精緻的面孔只剩空虛與疲倦，她一動也不動地立在戰場中央，像迷路的孤魂來到格格不入的世界，仿佛與剛才的大戰無關似地，任憑罡風吹拂她銀藍色的長髮，那單薄的身軀顯得太過孤寂與空虛。

　　我感到一陣心痛，最近越常感到這種疼痛了，照理來說強大的犄靡族不該有這樣的毛病。

　　難道是我變弱了？

　　算了！既然殺完了，還想這麼多幹嘛。我甩了甩頭，繞過前方的軟爛殘堆，自徑往少女的方向走去。

　　「深雪！」

　　那位水藍少女動了動，偏頭看了我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慢慢走過來。

　　不知曾幾何時，她不再像以往一樣，總在凱旋之後轉身撲來並摟著我的脖子，絲毫不覺那曼妙的身軀與我的胸膛僅隔一層薄紗，她總是雀躍地分享她得到多少戰果，以及父王的誇獎云云。那段時光總是平凡卻又令人懷念。

　　「恭喜，又打贏了。」

　　深雪眼神閃過一絲失望，我不懂，大獲全勝的戰果明明可喜可賀，她的臉上卻是受傷的表情。更沒想到，那個表情會在我意識到前，悄悄地在我的內心深處蔓延，直到死亡。

　　之後的某天，深雪遇上了一個弱小生物。

　　一個毫無力量的、只會擺弄花草的廢物！

　　如果深雪喜歡紅花，我可以陪他同遊；如果需要時間沈澱心情，我可以帶她暫時逃走，但…要和一個沒用的生物離開犄靡族？離開這裡？！

　　那個不知好歹的生物，居然還給深雪取了花一樣的名字！

　　不行！絕對不行！

　　心裡某處像是崩塌了，破碎的地方爆發出熾烈的恆能，一股腦兒地往上衝，直到暈眩感充斥全身。

　　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之前，我左手成爪，凝聚一團烈火，另一隻手惡狠狠地揪住罪魁禍首。為了她好，我們都該以犄靡族為傲，會使人分心的因素都該被鏟除！

　　之後，深雪就該回來了吧。

　　結果那天，深雪對我出了手，我們打了一場架，把我的心也打碎了。

　　也許我錯了，或者該說是想錯了什麼。從小與她一同長大，一起學習，以為這個世界只有自己最了解她的小心思。但事實上，我們就像漂在水面的草，根伸不到泥裡，只有在小的時候纏在一起，長大後卻分開了。

　　我想我跟本不了解這個女孩。

　　直到最後，犄靡族發生一場大事件，那個生物死了。深雪終於為了他，與首領提出決戰。

　　水藍的眼神中充滿執著，及一些不明的情緒，以至於她不顧一切地向前，跨越絕望，直至最終，贏得她人生第一次的願望。

　　我突然明白了深雪…不，該稱為「紅罌」了。

　　她的夢想裡沒有力量，沒有犄靡族，也沒有我，她的夢想名叫「自由」。

　　是時候放手了。

　　笑著與她道別後，我錚錚地杵在原地許久，寒冷的風吹拂到心裡，吹乾了臉上濕潤的的痕跡。

　　她走了。

　　連我的心也被帶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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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