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獨白 - 意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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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

青煙雨

Sep 15,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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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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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我的痛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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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你可能不信。」少女躺在病床上，看了眼走進來的醫生，輕快的笑了笑。

「不知道心理醫生、社工、咨商師對你們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是一份責任，一份想救人的心思，還是單純一份為了養活一家的工作。我想大概是後者吧。」望著天花板耀眼的白光，自顧自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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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轉了轉有些酸澀的眼，往醫生站的方向看去，對上他的雙眼。在醫生要開口安撫前，少女笑了笑道「其實我很想活著。真的，特別特別的想啊。」無數情感隱沒在最後的歎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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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似乎不能理解少女所說的話，皺了眉頭開口「既然你想活著，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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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吞了幾顆安眠藥，才進的醫院。說來也好笑，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才被發現她宛若人間蒸發，被送進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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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生病了。」頓了頓接著道「你猜我怎麼知道的？」雖然是問句，但她沒有給對方思考或回答的時間接著開口「我特別喜歡吃甜食，每次心情不好我就買個小糖果，再難過一點就買個小蛋糕，往往吃完我就忘了我為什麼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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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天，是來的多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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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兩塊蛋糕吃進肚子裡，香甜的氣味在嘴裡發酵，可吃完後，我發現我哭了。我安慰我自己，肯定是因為蛋糕太好吃了，但是熱量太高，會有罪惡感，沒關係，睡覺起來就忘了。

可誰知道呢？一切都亂了套。

起床洗漱時，我想著早餐要吃什麼，今天要穿哪一件漂亮的衣服出門，妝容該化什麼樣，那時我覺得挺開心的，但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發現不一樣了。我以為我在做夢，不然我明明是笑著的，為什麼鏡子裡的那個人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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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把手放上鏡子，試圖擦去鏡中人的淚痕。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只過去幾秒，才緩過神來，要擦的，不該是鏡子。

那天，我請了假，我對著鏡子問「為什麼呢？」在小房間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沒有人可以回答我為什麼。

我尋思著找些其他方法，回去睡覺、聽歌、看些搞笑影片，出門走走。一天裡，我把所有能嘗試的都嘗試了一遍。

在晚上獨自吃完火鍋後，我高興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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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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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起床，看著鏡子，鏡子裡的人在笑。我滿意了，高高興興的穿著喜歡的衣服、化著喜歡的妝容出門。

但當我搭上那班往學校的公車，正打算睡會，眼淚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

我有些茫然。第一個想法是，我帶著隱眼呢。第二個想法是，好不容易化的妝不會毀了吧，最後才是，我怎麼了？

他們說，就是太閒胡思亂想才會這樣。我尋思著挺有道理。便讓自己像個陀螺一樣，不停下。

平常日早起上課在學校待到晚上回家，假日便整天泡在公司裡。這樣因為累了回家就只會想睡覺了，都還來不及誇耀自己的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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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課堂上，跟著同學說笑邊聽著老師上課，毫無預兆的，怔怔的掉了滴淚。我茫然的摸上自己的眼，慶幸著自己是最後一排，慶幸著沒有人回頭。不過老師估計看見了吧，畢竟面對著老師呢，心裡無奈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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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活著，特別特別想。

我聽見自己一直重複著這句話，聲音到後來輕輕顫抖著。

我還有好多美食沒有吃過、我還有好多風景沒有看過、我也還沒談過戀愛還沒結婚。我還有好多好多的小裙子沒有買、我還有好多口紅沒有嘗試、我還有好多好多對未來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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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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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諱疾忌醫，我知道的。所以我去看了醫生，醫生開了藥給我，我乖乖吃了。我安慰自己我在康復。只有日漸蒼白的臉色、一天不比一天的食慾、一天比一天多的淚水，告訴自己，你在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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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像什麼嗎？

像是突然告知你，被診斷了癌症末期。

我不明白，我想活著呢。可當我清醒時，卻看見了手上的傷痕，紅的刺眼。你說，我想活著為什麼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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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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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連最基本的活著，都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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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了一些可以放的食品，醒了會餓就吃點，不餓就喝口水再吞顆安眠藥。

醫生，你看，我明明很努力的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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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夢醒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