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今年的櫻花開的很美,所以妳想請看護帶妳出去外面透透氣。
看護協助妳壓制住妳不斷抖動的雙手讓妳能好好換上衣服,妳換好衣服後,因為身體越來越差的關係,妳已經連正常走路的都不會了,只好用著奇怪的走姿好不容易的走到了外面。
妳看著盛開的櫻花樹,如果是以前的妳一定會像個年輕少女一樣自拍打卡之類的吧?但曾經的女孩早已在妳心中消失,面對不曉得能不能治癒這具身體,妳內心是無比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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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遺傳病而變成了別人的累贅,妳總是擔心妳周遭的人會棄妳而去,這種想法已經在妳的心中徘徊了將近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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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出來動是件好事,但要小心不要讓自己受傷了。」熟悉的男聲從妳的身後傳出,妳轉身一看,是妳的主治醫生——許墨。
「看護會顧好我的,你不用擔心。」妳說,許墨摸著妳的頭,像是在給一個小女孩獎勵似的。「好了,我們先進去吧,讓我檢查看看妳的身體怎麼樣了。」妳點頭,再次用著奇怪的姿勢走著,但妳卻很用力的抑制妳手腳的抖動,因為妳總是希望能在許墨面前稍微表現的像正常人一點。
許墨是從五年前開始擔任妳的主治醫生,他跟其他的醫生不一樣,除了讓妳吃藥以外,他偶爾會跟著妳在附近走走,說一些有趣的故事。五年的期間不是很長,但要讓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產生情愫,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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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雖然很喜歡許墨,但是他不可能會喜歡像妳這樣如同累贅的存在,而且在他眼裡妳只是他的病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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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肢不聽使喚的狀況好像有點加重,可能要請人在轉角都裝上防護墊了。」許墨看著妳,眼神除了一如往常的溫柔以外,似乎有些悲傷?
「我能治得好嗎?」妳問,這個問題妳每次在許墨來看診的時候問,但他總是拍著妳的頭,給妳藥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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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妳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除了四肢抖動的動作更大更用力之外,妳的記憶也出了問題,妳忘記以前的一些記憶,有時連許墨來的時候,妳甚至會問他『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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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怕病情的惡化會讓所有人都離開妳,就因為妳是一個累贅,一個包袱。妳開始變得沒有食慾,晚上也難以入睡,睡著了可能一下子又醒來了,妳情緒變得浮躁,動不動就生氣,有次甚至拿東西砸傷了妳的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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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護並沒有說什麼,但妳卻擔心那名看護會趁機報復妳,妳為了提防,晚上開始不睡覺,整晚盯著門口以防萬一。
這樣的妳只希望能夠快點治好妳的病,不然總有一天妳的精神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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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妳湊巧聽見了許墨跟妳父母的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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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經開始有記憶退化跟抑鬱症的症狀出現了,而且最近因為食慾不佳造成有體重減輕的狀況。」
「估計兩、三年就是她的最大期限了,藥物也已經無法抑制她的病情。」
「請你們隨時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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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掛斷電話,他只能再陪她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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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你現在有空嗎?」妳推開門,看著剛打完電話的許墨,他露出以往的笑容,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有啊,不過就算沒空我也會為妳挪出時間的。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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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幫我從書架上拿相簿嗎?」妳問。許墨替妳將相簿取下,妳請他陪妳一起看。那是放著妳從出生到病發前的照片,妳將還記得的事情都說給他聽,妳幾乎是把妳的一生都說完了,像是怕以後再也沒機會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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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能聽我說完。」妳笑著送走許墨,難得今天特別有食慾,妳幾乎將整盤菜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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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躺在床上,看著無雲的夜空,看來今晚能安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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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許墨收到了通知,女孩已經走了,他雖然知道女孩的壽命已經不長了,但是才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就從此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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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女孩的父母以重金請他看診,他見到女孩時她還只是偶爾走路平衡感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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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也是櫻花盛開的春季,許墨看著一個女孩走在櫻花樹林下,走著走著突然就往後倒了下去,他明白那是疾病初期的症狀。他原本想上前去扶女孩起來,沒想到女孩自己坐了起來,將沾在髮上的花瓣一一取下後又朝天揮灑,那時銀鈴般的笑聲至今還迴盪在他的腦海中。
許墨到了女孩家哀悼,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踏入女孩的房間,床上的女孩雖然瘦的有些不自然,但怎麼看都像是睡著而已,但女孩再也不會醒來了。
許墨走到女孩的床邊,看到她的枕頭下壓著一封信。打開來看發現上面只寫著一句話,從字體來看應該是女孩病情還沒那麼嚴重時寫的,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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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其實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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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伸手摸摸女孩的頭,笑著說「妳太晚說了,小傻瓜。」如果女孩還在的話,她肯定會說這是許墨笑的最難看的一次了。
疾病參考:亨丁頓舞蹈症
當初在寫這篇的時候就一直思考要寫什麼疾病,當初已經確定這篇的女方一定會死,所以在google上搜尋死亡率高的疾病,最後看到這個舞蹈症很符合我想寫的設定就把它套用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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