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人節的前夕,穆嚴冬在家門前看到了一封貼著紅心貼紙的信,旁邊放著一瓶溫熱的牛奶。在寒風凌厲的清晨,心頭卻被這封情信一下點燃溫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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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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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嚴冬可說是個標準的社畜,可別人也是挺羨慕他成功的人生。一份高薪厚職的辦公室工作、一個發展穩定的女朋友,常人能想像得到的,穆嚴冬也篤定擁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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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意弄人,一個平平無奇的晚上,某上市公司突發性裁員,而他便是不幸的少數。而回去收拾行裝的同時,說是巧合也無人相信地撞破了現前女友與上司於辦公室大樓內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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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常人能想像得到的,穆嚴冬也篤定失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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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寒風凜冽的深夜裡,一個相貌不凡、氣質清爽脫俗、二十出頭的少年身穿厚實的黑色大衣從工作的咖啡廳裡緩緩走出,冰冷的雙手靠在嘴邊呵氣取暖。眼光一抬,與高掛黑夜的月光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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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不是對街的醉酒人士傳出延綿不斷的碎碎唸、且不時大吵大鬧,今天晚上肯定是完美及無可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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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穆嚴冬臉上通紅,眼神迷離地狠狠盯著了對街空蕩的街道上,唯一而且緊盯著他的少年。他不穩地站了起來,雖然世界正天旋地轉,亦不阻穆嚴冬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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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刻,一輛至少兩人高的貨車在二人之間高速駛過後,少年眼前只剩下趴伏在行人路上,臉頰微紅、衣衫不整的狼狽男士。少年微微嘆了一口氣,白霧飄出,彷彿在感嘆著自己總是被找上麻煩的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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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張開眼的時候,萬里無雲的天空染上了一片青澀的暗藍色,晨光從東方折射在地上,溫暖著大地。穆嚴冬忍受著腦中不可言喻的撕裂疼痛,按了按太陽穴。依稀的記憶中有著一個少年的身影,其他事情卻絲毫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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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感嘆對方將自己丟棄在街道上,穆嚴冬的目光投放了在身旁仍微溫的牛奶,旁邊還放著零散的醒酒藥,卻沒有留下半張字條。穆嚴冬此刻才意識到十二月的清晨有多寒冷,一把抓起眼前的東西,嘴角微微上揚地走進了旁邊的獨立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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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過去,穆嚴冬早已收拾好了被甩被解僱的心情,一早到晚都在奔波著,尋找下一份工作。今天又是如此無聊呢,他心裡默默想著,站在家門前正掏出鑰匙開鎖。而就在街道另一邊工作得正苦的紀亦春正好捕捉了這一幕,而二人之間的羈絆也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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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薄薄細雨的清晨,穆嚴冬在準備出門時被門前放著仍溫熱的牛奶以及放在飯盒裏的簡單三明治驚訝到了。他微微蹲下看了看黏在飯盒上的黃色便條紙,寫著「好好吃了。」三個字體端正的字,署名紀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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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嚴冬雖已大概猜到了這神秘送餐人是誰,卻還是抬頭掃視了周圍,只見對街的咖啡廳裡那熟悉的清秀臉孔正朝自己揮著手,臉上掛著輕描淡寫的笑容。而自己也禮貌地揮了揮手,臉上笑意倒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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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一天,兩天,每一天,穆嚴冬都受到了來自對街咖啡廳的寵幸。不知不覺之間,每天清早才剛接過早餐的穆嚴冬就已經開始期待隔天的早餐。但不論菜式如何,他最喜歡的還是總配搭著的熱牛奶。想著想著,心裡也一把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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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過後,穆嚴冬也找到了份穩定的工作。在家工作的時間也比以往的更多,頗為有彈性。對著藍光洋溢的筆電屏幕,他不禁揉了揉疲憊的雙眼,閉合了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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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也就停在了窗戶外的那所再也熟悉不過的咖啡廳,看著裡頭的紀亦春不時拿著掃把打瞌睡,卻在繁忙的時段十分努力且有效率地工作,穆嚴冬的臉上不禁輕聲一笑。而這一看,也就一個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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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的一天晚上,紀亦春跟老闆輕輕道別後就打算下班回家,卻在門外被那高挑魁梧的熟悉身影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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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你這麼多的恩惠,我總該回禮吧。來我家吃頓飯吧。」穆嚴冬開口淡淡說道,低沉的嗓音聽著卻很是溫柔。儘管他無法做出外頭餐廳的水準,但三葷兩素也只是舉手之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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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陌生人回家好嗎?」紀亦春別有用心地笑著說,白煙隨著話語音節從口裡冒出。聽到此話的對方卻只是以笑容回覆,舉手一把揉了揉對方頂著軟綿綿髮絲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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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亦春隨著家主的步伐進了家裡,暖和的空間使體溫瞬間回升。黑白現代式的家居佈置顯得桌上的晚餐格外豐盛溫馨。家裡在遙遠的別鎮,紀亦春也有一段時間沒吃上一頓家裡烹煮的晚餐了,現在看著眼前的三葷兩素,心裡倒是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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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了嗎?」穆嚴冬脫下了厚重的大衣,內裏只身穿黑色的高領毛衣搭著西褲,盯了一眼仍呆呆站著的紀亦春,便坐下來執起了筷子。紀亦春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跟著坐在他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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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紀亦春乖巧地吃著自己烹調的飯菜,穆嚴冬只是交叉著雙臂,一手托著下巴,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真像個小孩,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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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想來吃飯的時候,隨時來吧。把這裡當你的家就行。」穆嚴冬在送走紀亦春前道著,把一條褐紅色的圍巾緊緊圍在了比自己要矮上一點的男生。紀亦春微微張了嘴,卻又欲言又止,只見臉上染上了一抹微紅,輕快道別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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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紀亦春也就真的當了那兒是自己另一個家,時不時就會上門作客,跟穆嚴冬聊著些無關重要的事。他確實沒事兒找穆嚴冬,只是很想見他,想念他那暖入心頭的微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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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就是明天了。你想好要送什麼給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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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寫了情信,還有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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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亦春工作時無意中聽到了兩名放學以後到咖啡廳閒坐的女高中生對話,若有所思的笑容停留了在那精緻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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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穆嚴冬緊握住那封已開封的情信,不顧一身薄衣奔向了對街。開門時鈴鐺響起了,紀亦春才一回頭便被擁入了一個溫暖萬分的懷抱之中,他只是埋頭於對方厚實的肩膀,緊抓著穆嚴冬的襯衣,爭取著那絲聯繫著他們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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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你,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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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掉落在地上的情信,只見文末一角寫著:「接下來春天裡最期待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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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過去,迎來是有你的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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