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間出門了,但我還在鏡前轉來轉去,再三確認自己的裝束及妝容。今天是跟他的第三次約會,而有種說法是約會三次後若還是沒告白的話就只能當普通朋友,所以我很認真的對待今天,特意下班後在洗手間內化了個淡妝才離開公司。甫轉入謝斐道就看到他已在餐廳外等待。一小時半的用膳時間,由公司試用期談到鸚鵡,由姜濤談到無痛的自殺方法。我不肯定自己是否喜歡眼前這人,但我知道我在他面前能做回自己,跟他相處自在。踏出餐廳後乘地下鐵乘坐到中環,走到碼頭乘坐15號巴士。巴士上層只有我倆,原本認為大概有甚麼會發生吧,可惜上山的彎路太迂迴曲折,二人只想閉眼小睡片刻。
到達山頂廣場,不少店鋪已關門,倘大的商場剩下驚安殿堂仍營業著。我倆交換過眼神,雙雙走近琳瑯滿目的貨架。跟雙目無神的店員相反,我倆到處瞧瞧,時而指著商品討論,時而大笑,仿彿第一次 逛街似的。離開商場前往山頂步道感受到點涼意,我拿出開胸毛衣穿上。他靠近我問要不要拖手取暖,我沒有作聲並搖了搖頭,只顧看著路面上投影的樹葉形狀。「你睇下。」他指了指右邊,是個沒有樹阻擋的空間。港島跟對岸的美景盡收眼底,美得教人屏住呼吸,好好欣賞眼前的五光十色。「會唔會好凍呀?」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輕輕的擁著我。「唔會呀…」他靠近跟我隔著口罩親吻。我瞳孔放大,整個身體定格著。他見我沒有抗拒,便拉低我倆的口罩,貼了上來。感受到嘴唇上的溫度,我連忙退後但後腰被他一手攔住,強吻著。或許我應該推開他,應該别過臉,但我沒有。我踮起腳尖,忘情的閉眼環抱他接吻。
到張開眼時身旁已有數個在觀賞夜景的遊人。感到有點兒尷尬,我立刻把口罩拉上鼻樑拖著他遠離遊人。我們並肩走了一陣子,他提起他的前度,說起他們怎樣結識、相愛再在一年前分開。他感到很悔疚,覺得自己對前度不夠好,覺得自己是個爛人。我叫他不用感到內疚,因為你對每個人的愛也不同,付出的也自然不同。而且既然都叫作前度,執著在改變不了的事對自己毫無幫助,倒不如就由它去吧,放下過去才能展望將來。他欲言又止,後來提議不如下山吧。高處不勝寒,沒穿厚衣服的我們不宜久留此地。原本想著乘山頂纜車下山,怎料正在維修中,我們唯有坐小巴再走一趟那迂迴曲折的道路。
時間尚早,他提議到海邊走走。秋風起,涼涼地,我倆不約而同將視線投向一個個紅色的小包廂,去坐吧。輪候摩天輪期間,揚聲器播起了「係咁先啦」,令我想起他曾經提及過兩年內或會移居加拿大。我們應該將來嗎?還是享受當下就好?排隊的有卿卿我我的情侶,也有共享天倫樂的家庭。因為疫情的關係,每個車廂不可坐滿,我倆得以二人包廂。車廂緩緩離開地面,把我倆送到中環的上空。
「點解唔播幸福摩天輪嘅?」想起剛才播的「係咁先啦」,我問到。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GnCNeY4wQ
「哈哈係囉。不如我坐過黎?」還未待我回答,他已經坐到我身旁。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OHZTPgpMH
「假民主嘅你,我都冇話得唔得。」我輕笑道。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dBXOl6AE
「咁係咪唔坐得過黎呀?」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ZIwhuUsQV
「咁又唔係……」
摩天輪高60米,但感覺比起離地點最高只有43米的海洋公園纜車要矮,令我有點失望。左肩被碰了碰,我下意識地望向左邊。他靦腆地坐在我身旁,緩緩道出「Elodie,你…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呀。」「可以呀。」我甜甜的笑,隨即牽起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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