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下來,歡笑聲不斷的我們彷彿忘記煩惱般的說笑。市區的商店幾乎被我們逛遍,時光流逝,很快地到了傍晚,兩人搭上公車,一路上有說有笑,感覺不出絲毫疲憊。不到十分鐘,我們在小伈家附近的公車站牌下車。
「哇哇,今天玩得好開心。現在天空很晴朗,運氣好的話會看到很棒的夜景哦。」小伈興奮地對我說。
「今天晚上麻煩妳家人了。」我失笑。
小伈揮揮手道:「沒關係啦,我的家人都很歡迎妳哦。」
吃過晚飯,和小伈家人閒聊了一段時間後,我們兩人走出戶外。
離市區有些距離的小伈家,空氣和氛圍就是不一樣,感受夜晚寧靜以及新鮮空氣的我吁了一口氣。
在我身旁的小伈緩緩開口:「......亞羋。」
「嗯?」我望向小伈。
「心情有沒有好一些?」小伈對我甜甜一笑。
我頷首,平靜開口詢問:「小伈,發生甚麼事了?」
小小的身軀顫動了一下,我感受到了她的驚訝。不久後,她輕笑道:「不愧是亞羋,知道我現在正在想甚麼。」
我微微笑,沒有再多說甚麼,這時的我想好好的當小伈的聽眾。
小伈抬頭望向布滿星座的夜空緩緩問我:「妳還記得我說的黑瀨學長嗎?」
我點點頭。自小伈跟黑瀨學長單獨約出去之後,每天都聽她朗誦學長聖教經,想忘記也難。
她閉上眼眸繼續說道:「前幾天他答應我的邀約讓我嚇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能夠和自己心儀的人出去。從那天之後,黑瀨學長在我心裡的份量越來越重,我真的非常的喜歡他,我不想再壓抑這份心情,所以這幾天打算要跟他告白。我不敢妄想他的回答,我只想要讓他知道我的心意,這樣就足夠了。」
我輕輕點頭,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接下來小伈要說的才是重點。
「我知道,關於最近學長跟一個學妹的緋聞傳很兇。說甚麼有人看見他們兩人去遊樂園,也有傳出他們在學校圖書館接吻。但是我不太相信,因為這些都是謠言啊,是那些閒閒沒事的人亂說的,但是...」小伈的聲音抖動著,感覺到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接下來她說的,是我從未從她口中聽到的事實。
「但是從前天放學後開始,我卻相信了那些謠言,因為......因為我看見了,他們口中的二年級學妹,她的手勾著黑瀨學長的手臂,她笑的好燦爛,而且長的很可愛......就跟謠言中的一樣,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黑瀨學長...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小伈的聲音不停的顫抖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幾乎聽不見。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並在帳篷前面蹲下來,小小的身軀不停的顫抖、啜泣著。
好半晌,小伈抬起頭繼續說:「我沒有資格傷心,我連告白都還沒有啊,怎麼有資格...有資格因為他而傷心、難過...?我一直這樣想,但是為什麼我的眼淚不聽使喚?為什麼我現在這麼難過?我忘不掉他,即使在告白前就知道真相,但是我真的無法忘記他!我現在好怕星期一,放學後的社團課馬上就會見到他,我不知道要怎麼用平常心去看待...一想到學長溫暖的笑容,我就好難受...為什麼這如晨曦般溫柔的的微笑不是我的...?我真的...我...」
一直以來正面的小伈,如今在我面前崩潰痛哭失聲,我被嚇到了。鼻頭一酸,視線逐漸模糊,這時候的我,突然想到雨殤學長的臉。奇怪,為什麼我會想到他?
我蹲下來,抱著哭到不能自己的小伈說道:「謠言終究是謠言,會不會黑瀨學長跟那學妹毫無關聯?而妳剛好看見的是學妹請求學長的畫面?」
小伈抖動著聲音對我說:「不可能的啊...哪有人會勾著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的手當作請求的舉動?」
「我請求默宇事情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我們只是青梅竹馬而已,搞不好學長跟學妹只是好友關係?」我輕聲說著。
小伈不再說話,夏夜的微風在今夜似乎成了冬日的寒風,陣陣吹入皮膚、骨髓。星星依舊閃耀著,我們的時間卻停留在此刻,微風吹,屋內窗戶掛著的風鈴被吹出窗外,懸吊在外牆。清脆的鈴聲伴隨著無助的我們,顯得格外諷刺。
小伈依舊埋頭啜泣著,現在的我似乎跟她身處在不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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