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得匆匆、去得匆匆。
對於人生,我從不後悔我為我自己做的任何一個選擇,就算它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適合我的。只是這一刻,我後悔了,我多麼希望這世界上有後悔藥的存在,不為別的,只為我的家人、我的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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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到那個只要三歲、還很稚嫩的時光。我的童年,外婆外公占了最多。他們很疼我、很愛我,會給我買一切我想要的東西。我累了,他們會把我抱起,或抗在肩上,我還依稀記得外公幾乎沒有頭髮了、那個光溜溜的頭。小時候我很壞,只是一個轉身我就自己溜走了,害得他們擔心了好久。自以為是的我,無數次帶著他們迷路,結果最後走累了,還是他們不停找路人問,才問出了回家的路。後來,外公外婆為了幫媽媽照顧妹妹,搬去和媽媽一起住,而因為媽媽工作的地方和我上學的地方不一樣,只有暑假我才能去找他們。每次很碰巧我都會在假期最後幾天生病,但是因為有外婆外公,就算病,也不會病到死去活來。外公外婆疼我、愛我,溢於言表。
那是一段段美好的時光,也是我再也無法重來的過去。
可是我長大了,他們也老了。因為新冠病毒、因為學業、因為距離,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面了。感情或多或少,是生疏了。當我再想撿起的時候,才發現,他們這次是真的老了、瘦了、多病了。無意聽到媽媽和外婆視像聊天,才知道外婆的胃不好了,很久以前就吃不好了。我曾無數次夢中驚醒,但只有這次,我忍不住,在洗澡的時候借著水聲,嚎啕大哭。
我後悔了,我為我所做過的事情後悔了。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會趁著我的純真,肆無忌憚地擁抱他們,緊緊地抱住,好好地摸摸外公的頭,讓我的記憶永遠不會忘記。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會緊緊抓著外公的手,再也不亂跑,讓他們少為我操心。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會好好依偎在他們懷裡,認真感受一次他們那溫暖的懷抱。如何重來一次......
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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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到那個孩童變成少女、從叛逆變得更叛逆的時光。我的青春期,媽媽占的最少。我出生的時候媽媽還要讀書,我青春期的時候媽媽去了工作,母女倆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我不願意聽她的話,理由也很簡單,媽媽一點都不了解我,憑什麼對我說三道四,不過說到底,我也從來沒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她。從小我就很不聽話,經常撒謊,惹得媽媽生氣,她會罵我打我,教我做個誠實的人。因為我的屢教不改,為她原本烏黑的頭髮添上了一縷白髮。三歲那年那段被視頻紀錄下來的那一句「不要媽媽了」,我想媽媽的笑聲裡,肯定還有一絲心酸。我知道,媽媽還是愛我的,不同於外公外婆那樣的疼愛,媽媽對我的愛是嚴格的、是讓我不用為自己人生的做為而後悔。疼愛雖不多,但愛仍是滿滿的。
那是一段段沒有甚麼樂趣的時光,也是我再也無法重來的過去。
可是我長大了,媽媽也老了。當我重新把這段親情撿起的時候,感情是親近了,但媽媽卻在玩笑中突然跟我說,說她視力下降了、以前能看到的東西現在模糊了,那是老花眼。我無法接受媽媽已經老了的事實,站在她的身後,但眼淚已經在眼裡打滾。低下頭,才察覺媽媽的頭髮比以前更白了。直到看見媽媽眼角的皺紋,才發現,媽媽老了,已經到了更年期的時候了,身體也開始出現老去的徵兆了。我曾無數次幻想十年後媽媽仍然像以前一樣健壯能幹,但幻想終是幻想,這一次,終於不是因為媽媽的打和駡,在媽媽面前哭了出來。
我後悔了,我為我所做過的事情後悔了。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會趁著媽媽還不嫌棄我長大,肆無忌憚地親吻她,緊緊地抱住,再感受一次媽媽摸我背的溫柔,讓我的記憶永遠不會忘記。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會乖乖地,再也不調皮、撒謊,讓媽媽不再為我生氣。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會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跟媽媽訴說我對她的愛有多多。如何重來一次......
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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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好,我察覺得太晚,等終於明白了的時候,卻發現留給我償還的時間已不多。都說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愛人,最重要的物是夢想,我卻覺得,親情儘管無法陪我一生,但它給我帶來的情卻是最深、最真,與我而言,親情最重要。
時光來得匆匆、去得匆匆。不說了,我要去陪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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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最親愛的家人: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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