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的短篇 - 雜-那我不當人類可以跟你說話嗎？（完）

某種程度而言，我是一位社交能力很差的人。

雖然可以很快的跟原本完全陌生的人類熟悉（同學稱這項能力為善於搭訕）。

但其實一直到這個歲數為止，我都完全無法同時維繫著兩位以上的深度友誼。

即使用通訊軟體，最多也只能同時回覆兩個人。並且這樣的情形通常在聊到一半時，就會有種莫名的疲憊感，開始懷疑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

雖然我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難免會有手殘戳到訊息的時候。

遇到這樣的狀況，多數時候我會先努力結束一邊的話題，或是等兩邊一起結束之後，再好好的懷疑人生。

而這樣的個人特質，也形成我跟多數人相處還不錯，但熟悉的只有極少數人的情況。

而關於網路聊天，這一兩年觀察到自己似乎隱隱然有兩個守則。

第一，討厭在不熟的群組中說話。

第二，不定時會想要消失。

這兩點或多或少帶來一些自找的不便，但也因此收穫一些暖心的話。

第一點的「討厭在不熟的群組中說話」，其實沒什麼影響我的網路社交。只是玩遊戲的時候比較麻煩。

因為我從來不在世界頻說話，於是就幾乎找不到隊友，基本上都是佛系玩。

當時玩的遊戲是有師徒制的。

我想著應該可以遇到可愛的小朋友一起玩之類的，所以也招了幾個小徒兒。

然而，一知道我討厭在世界頻說話，第一個收的大徒兒就皮起來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UL31DtJO

（世界頻）

大徒兒：師父～地板是不是很涼啊~死掉就躺久一點啊～

大徒兒：師父～不要私訊唸我嘛～在世界頻說話啦～

大徒兒：師父～～～

（青的內心）

青：這個徒兒不能要了（眼神死）。

套用一句C的話——

其他人：現實社交恐懼症。

青：網路社交恐懼症。

不過遊戲嘛，就是人來來去去，一直有聯繫的，現在也只剩下當初皮的不行的大徒兒了。

雖然我們兩個早就都退出遊戲，不再玩就是了（笑）。

接著說說第二點的「不定時會想要消失」。

雖然心裡也知道這樣子絕對會被討厭，但在某些極端狀況下，我會從網路聊天中直接消失。

短則一兩天，長則三四個月，時間不等。

過了一段日子後，我會再戳開那個很久沒看的訊息，並且用很爛的理由向對方解釋自己的消失。

是那種爛到我自己都覺得很荒謬、忍不住想吐槽的那種理由。

像是「科展實驗很忙而且還有要準備段考」。

但事實上那時候只有在學校做實驗而已，根本完全沒有需要回家做的事情。

此外段考也是，分明還有很久，這些完全就是被我拿來當作藉口。

而最荒謬的藉口，大概是「因為我在讀英文，所以沒看訊息」。

當然，不是完全沒有讀書，多少還是有看一些。

但到底有誰會讀英文讀到兩三個月直接消失不見，連手機都沒有看一眼？

只能說遇到的對方都剛好是溫柔的孩子，不選擇戳破我的謊言吧。

只有跟我很熟很熟的人，才會知道第二點的存在。

雖然心中知道這樣是會被討厭的行為，但我無法制止自己，也難以坦率的跟別人說明：

「其實有時候傳訊息聊天心裡會覺得很疲憊，並非不想跟你聊天，只是莫名對於這樣的情況感到倦怠。

我想要待在一個洞穴之中，將自己掩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時不時探望洞口，讓我知道你在。

我對於我的暫時離去，真的感到非常抱歉，請讓我稍微喘口氣，晚點就會帶著笑容回來找你。」

無法說明的我，只能一直不斷努力的逼迫自己回應，直到精疲力盡。然後某天就突然消失在網路世界之中，很久很久。

而關於我坦承之後，友人的反應主要分為三派。

一派是在我坦承之後就無法再好好的維持友誼，漸漸的，也就沒再聯絡。

一派是請我不要這樣對待他，於是我依然繼續笑著，努力的，回應。

一派則是友人E。

「你是物理的孩子。」

每次我都這樣笑著對E說。

相識是因為同班，但得以相熟是因為物理還有小說。

高中三年，幾乎兩年的時光都奉獻給科展研究。

研究的主題與水的現象相關。

因為實驗室的設備基本上無法外借，於是只能利用中午的午餐及午休時間進行實驗。

「欸，你要吃飯啊。」

E總是在等待實驗結果的空白時間這麼對我這麼說。

「那你的午餐呢？」

我笑著反問，繼續愉悅的觀察水珠滴落的現象。

每一滴水珠落下的軌跡都如此相似，結果卻如此不同。

真的很有趣。

「我不一樣啦！」

E的回答卻不像水滴那樣多變，總是一貫的以這句話回應我的反問。

明明都是人類，也都不會行光合作用，真不曉得到底有哪裡不一樣。

我笑了笑，沒有選擇再繼續互相傷害。畢竟往往到了最後兩人還是都沒吃午餐，爭論這些的意義似乎不大。

不過也真是的，怎麼會有人自己還沒照顧好，就先在意著別人呢？

心中有點無法理解，但那種被在意的感覺，還是讓人忍不住嘴角上揚。

暖暖的。

也許是因為E是物理的孩子吧。

所以向我展現的那些都如此純粹。

純粹的喜歡貓咪、喜歡聊天、喜歡小說……

純粹的討厭霸凌、討厭番茄醬、討厭青椒……

坦率的說出自己的喜好。

E老是說著自己這樣根本就是小孩子，但卻不知道這樣的E，在我眼中，閃閃發光。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也不知不覺跟著在E面前坦率了起來。

「最近可能是太忙了，有點怠惰跟人類說話。」

我悄悄地說出了自己的第二點，有點害怕E的反應。

兩派的二擇一，E的選擇會是什麼？

「那我不當人類可以跟我說話嗎？」

對面傳來的訊息，一如往常的純粹直白。

單純的山不轉，路轉的概念。

雖然有點荒謬，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感覺心中的某處柔軟被輕輕碰觸到了。

「雖然這麼說，但不知道要當什麼。」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bGMpIZw1

E又補了一句，加深了我嘴角的笑。

「沒關係，你當E就好。」

我輕輕的回應，E的純粹。

原來有種選擇是——

我可以不要改變。

我可以不需要一直笑著。

我可以在你面前坦承。

而你，會在洞口傻傻的來回踱步。

然後用各種方式讓我知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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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

最近在思考，如果我一直按照英文字母排下去，好像會讓人有點混亂。

也許應該放個人物介紹之類的嗎？

之後有機會來放在故事簡介好了。

（註：7/1放好了，我的動作真是迅速呢（？）

最後再放上一段小小的跟E的對話作為結尾，個人覺得有點有趣。

先前情提要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跟E對於酒吧都有一種莫名的嚮往，於是約好了大學要去酒吧看看。

不過為了人身安全，覺得還是應該要多找一些人來比較好。

並且想要去同性戀的酒吧，聽說比較安全。

（以下是對話）

E：好想試試濃度高的酒。

青：這樣我們要找個不會倒的一起去，不然太危險。

E：講到不會倒的只有C吧。（補：C是一位雖然當時未成年但已知酒量不錯的孩子）

青：如果我們問C：「欸要不要來酒吧」我彷彿看見C滿臉問號的表情

E：然後去gay吧，問號更多。

青：（笑到不行）

雖然不知道這段對話有沒有戳到各位的笑點。

但還是謝謝各位閱讀到此，此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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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那我不當人類可以跟你說話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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