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鯨 - 白色巨塔的囚犯〈中〉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Z1DnyeTd

午後，暖陽早已逐走昨夜的雨露，成群麻雀飛過樹梢，雲朵白淨無瑕，和風徐徐，天氣極好。

如此舒適的環境，用來補眠最合適不過。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YcdqOZSq

可惜，陌生人們突如其來的拜訪，讓得來不易的休憩良機溜走了。

指針剛過十二，一陣敲門聲，兩名男人來到病房外，為首的中年男人是專門前來尋找藍心悅了解情形的社福專員，也就是俗稱的社工。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X78GgF5c

藍心悅打開門，卻錯愕不已。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lUEisTWk

「又見面了，藍小姐。」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xwNlt2sx

後頭那名男子走上前，他的面孔並不陌生。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5EquzPX5

「是你？」藍心悅皺眉。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4RwZecRx

原來，他是不久前曾拜訪藍家的，少年輔導協會的輔導專員。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Ebk3UGfF

「你們認識？」社工疑惑地問。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HDphIXFd

「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復學案。」輔導員說。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GgDe0PH8

社工點點頭，然後向藍心悅表明來意。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DyrlbMbT

「藍小姐，方便移步到其他地方嗎？別給孩子壓力。」社工壓低聲音說。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on0i8Pkm

藍心悅轉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藍蕥，隨後點頭，拿了提包，跟著社工離去。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yn978LEW

三人走遠後，本該睡著的藍蕥睜開了雙眼，五味雜陳地望著空蕩的房間，若有所思。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IESm9CkT

醫院地下設有美食街，三人挑選了一間飲料店外的座位，展開交談。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y7eSED22

「首先，我想先了解孩子的家庭狀況，據現有的資料來看，同居的部分只有妳和藍蕥是嗎？」社工翻開文件夾。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LYrFFzJo

「⋯⋯這幾年算是吧。」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ABiBJT96

「⋯⋯意思是，以前還有其他人嗎？」社工扭開筆蓋，將筆記本翻到空白頁。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GiEJjnfN

「有個男人⋯⋯這應該無關吧？」藍心悅不太願意談起許騰。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KrbIvcuD

「孩子成長的家庭環境很重要，這關係到是否自殘或自閉的可能性。」社工解釋。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5AVk5sWk

「我知道，但還是談其他的吧。」藍心悅輕輕攪拌杯裡的咖啡。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sOl6QKdF

「⋯⋯明白，藍小姐，妳們和親戚間的互動如何？」社工沉默了幾秒，接著問。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RNl6LXEB

「幾乎沒有。」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YJrJCtHq

「連妳父母也是嗎？」社工挑眉。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QUEEFkQF

「⋯⋯是的，我沒有讓藍蕥見過她的外公外婆。」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3GDF4fRc

「原因？」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InkKDvP2

「抱歉，這是個人隱私。」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k4HyNrt2

鋼筆在紙上刷刷作響，社工紀錄著談話內容，不過似乎得不太到有益的資訊，只要談及親戚家人的問題，藍心悅總是避而不談，或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PBzwezG1

半小時後，社工總結出幾個相對重要的訊息，且根據資訊判斷出，藍蕥的社會化接觸極為不足。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tJVn9FHG

「好的，藍小姐，家庭背景和環境的部分，已經問的差不多了。來談談妳跟孩子吧。」社工扭了扭痠痛的手腕。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vjyhg9zI

「⋯⋯好。」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poqXTgeK

「妳，覺得自己了解藍蕥嗎？」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sM5bUMGD

藍心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J0uSSj4v

「我⋯⋯不。我不了解那孩子。」藍心悅在說出這句回答時，感覺胃在絞痛。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2kvX8Ev6

「根據醫院給的資料，藍蕥身上有多處人為的傷口，對此妳知道什麼嗎？」社工的眼神逐漸銳利。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bPqsitAO

「⋯⋯不知道。」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XhyXC5Lj

「這麼說吧，藍小姐，我的立場是希望釐清孩子的行為和心理狀況。能配合、能告知我的事情請不要隱瞞，這是對孩子好。」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J1zn9mRK

「我⋯⋯真的不知道。」藍心悅低頭，加在咖啡裡的奶精早已攪拌均勻，杯裡卻還是滿的，一口未喝。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cqVdSrRm

見問不出所以然，社工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VlpFVGb1

此時。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2huafHs6

「藍小姐，我還是與上次說的一樣，希望能和藍蕥本人談談關於復學的事情。」輔導員忽然開口。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VcyYMcn6

藍心悅手指一顫，考慮片刻後，做出與先前不同的回應。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vAGW5ate

「好吧，前提是那孩子願意跟你談。」她說。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S4pUWKni

「感謝配合。」輔導員笑了。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jZuDbR87

「還有⋯⋯呃，怎麼稱呼？」藍心悅此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社工的名字。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yp4dnWLd

「敝姓陳。」社工遞出名片，他也忘了介紹自己。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mBXvdKOr

「陳先生，你也是，如果那孩子願意告訴你什麼的話⋯⋯」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K63WaMSm

「謝謝妳，藍小姐，我們絕對會以尊重孩子的權利為前提。」社工點頭致意。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jhEj77Jg

「醫生差不多要來了，我先回去，麻煩你們另外找時間過來。」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zkrrFaz4

藍心悅的態度轉變了很多，也許藍蕥所受的磨難，所導致的結果，並不完全是負面的。

送別兩人後，藍心悅回到病房，正好遇見醒來的藍蕥與來探詢狀況的醫生。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emNaAuwP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qLcGNdY6

病床底輪的固定卡榫被鬆開，藍蕥躺在床上，任由護士推著病床進到電梯內。

醫生告訴藍心悅，藍蕥的狀況穩定，已經可以搬到一般病房休養。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yuEf7Adi

藍蕥感到有些畏懼，因為住入一般病房，就代表著也許會和其他病人接觸、同居在一個空間裡。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G4qZ4GcC

即使有帷幕間隔，依舊不自在。

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自己的病情加重，就可以繼續擁有與母親單獨相處的空間？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rJtrmBpS

這個想法隨即被藍蕥自己抹去了。

她想當個自私的人，但前提是不傷害其他人。藍蕥覺得自己讓周遭的人過於擔心及傷心了。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6uaTdb9l

少女想起不久前經歷的那一段遊戲，思索著該如何處理。

手機已然遺失，不知是在火車上還是茫茫大海中，藍鯨的管理者後來有沒有再傳訊息給她？無數問題在藍蕥的腦中浮現，卻並沒有解答。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9Jv27uRX

在一段瘋狂且思想混濁的人生過程之後，迎來的除了希望，還有畏懼與愧疚。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AtzPaOsW

護士推著病床經過了好幾段走廊，無數的目光在藍蕥身上掃過，有醫生、護士、有病人與家屬，還有許多不知為何而來的人們。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GspiGbjl

藍蕥心裡在呼喊、抗拒著，她從未如此希望能將身上纏著繃帶的傷處盡數掩蓋，就像做錯事的孩子總想遮掩自己的「傑作」。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OOW6LJBX

即使閉上雙眼，少女的肌膚依舊隱隱作痛，她能感受到冰冷的視線在注視自己，視線裡涵蓋了複雜的思緒，有不解、有冷漠、有同情、有戲謔、也有若即若離。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LCauqk7c

幸好，沒過太長時間，護士就帶她來到了新病房，同時固定好病床。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7F7QQ4e1I

藍心悅將行李移至新房後，只陪伴了藍蕥不到兩個小時，就急忙趕往晚上的工作地點。成年人要背負的責任，往往比孩子眼裡所見的還多。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jIcn2A4i

藍蕥悄悄地透過布幕的縫隙觀察隔壁的病人，卻看不清，直到一名老嫗進房掀開了布簾，藍蕥才終於得以窺見。

隔壁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名年逾七旬的老翁，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老嫗提著一籃食物坐到床邊，開始滔滔不絕地與老翁說話。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wDrDyr0N

藍蕥從兩名老者的談話中得知，他們是一對夫妻，而老翁的腿是因跌倒而摔斷了，年長者的身骨較為脆弱，在家也沒有年輕人照顧，這住院養傷一養就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期間，老嫗每日都會來探望與陪伴自己年邁的丈夫。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mU6cUlw4

藍蕥側耳聆聽著，她的畏懼此時已逐漸淡去，老嫗的聲音些許急促但飽含溫藹，老翁的回話不多，卻很平靜穩健。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Anbop2RQ

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吧，藍蕥心想。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KUZ3DmH1

忽然，話題轉到了老人在外生活的兒孫們。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6v52KNb3

似曾相識的疑問在藍蕥腦中乍現，自己的祖父母呢？

為什麼自己從未聽母親提起過？甚至連許騰也未曾提及。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dw3HtaWU

藍蕥開始害怕擔心了起來，她回憶起母親曾隱瞞爸爸的墓地，如果，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們還健在，是不是也被隱瞞著呢？

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V3XfyAwI

少女的手腳覺得冰冷，不知是空調溫度太低，還是恐慌侵據了內心。

ns 15.158.61.20da2

白色巨塔的囚犯〈中〉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