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只是些皮肉傷,擦個藥包紮一下就好了,誰知道急診室醫生幫何稻初步檢查了下,當下就把人扣下了。
肋骨斷了三根,還有嚴重的內出血,那出血量沒休克都是奇蹟,這患者居然可以自己步行就醫,醫生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何稻治療後便陷入了昏睡狀態,期間柳天成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緊握著他的手祈禱著。
一連三天,何稻不僅沒有清醒,還發起了高燒,由於何稻的家人這期間正好出國無法立刻趕回來,因此都是由葉月如和杜奇兩個人輪流來醫院照顧何稻。
原本柳天成是希望自己親自照顧何稻的,但有一次葉月如和杜奇交班的空檔,他拿毛巾想幫何稻擦拭臉上的冷汗,卻被進來的護士撞見,看著護士尖叫著大喊毛巾自己會飛跑了出去,柳天成決定就放給他們照顧了。
何稻需要靜養,絕不能因為他再生什麼事端。
「何稻,快好起來吧……我想看你起來,跟我說說話,如果不開心,扁我也沒關係,一定要好起來,別死……當鬼……當鬼也很痛苦的……」
「何稻……」
柳天成守在床邊邊傷心的說著,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何稻,柳天成突然間眼神一凜,都是那女人害的,絕不能原諒,他要她為傷害何稻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柳天成猛然起身,正要離開,手卻被人一把抓住,愕然轉身,就看到何稻虛弱的張開雙眼,彷彿知曉他即將去做的事一般,開口道:「不要去,柳天成,一但傷害了人命,你就變惡鬼了……」
「變成惡鬼也無所謂,我絕不原諒傷害你的任何人!」
「可是那樣一來,你就再也無法待在我的身邊了。」
柳天成一愣,眼角滑下一滴淚水:「對不起……」瞬間,身影便消失在何稻面前。
「柳天成……唔……」何稻急著起身,身上的痛楚卻讓他又躺回了床上,這一動也驚醒了一旁顧到睡著的杜奇。
「兄弟!你醒了?」杜奇見何稻清醒了,立刻上前關心著:「你要做什麼?喝水嗎?上廁所?不要跟我客氣,直接告訴我讓我幫你吧!」
「我……」何稻欲言又止,柳天成是個鬼,他總不能跟杜奇說他要去追鬼吧?
「我想喝水……」冷靜了一下,何稻明白自己是追不到柳天成的,況且自己現在傷成這樣也沒辦法做什麼,只能祈禱他不會成功了。
杜奇立刻倒了一杯水,扶起何稻慢慢協助他喝完,看何稻狀態稍微好了些,杜奇再也忍不住開口問了何稻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何稻看了杜奇一眼,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將事情從頭到尾說給了杜奇聽。
「什麼!?莊淑媛她……」聽到同班同學的名字,杜奇詫異的站了起來:「這太過分了!真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班上同學還那麼喜歡她,原來她根本就是雙面人!」
看著義憤填膺的杜奇,何稻有些鬆口氣,還好他這朋友不是莊淑媛那邊的人,否則他在班上就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所以你可以幫我注意一下她的動靜嗎?我怕她又不死心跑來亂。」何稻說著,但其實他也是想知道柳天成是否成功了,他還有辦法再見到他嗎?
「兄弟放心,我會盯著她的。」杜奇拍拍胸脯道。
「謝謝。」
「兄弟一場,不用客氣!你再休息一下吧!早上葉月如會過來,讓她看看精神飽滿的你吧!」
何稻微笑著點頭,閉上了眼睛,也許是因為受傷,何稻很快就又睡著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何稻的傷也一天天的逐漸痊癒,然而這段期間柳天成卻再也沒有出現過,莊淑媛卻也活的好好的,何稻內心的擔心一天比一天強烈。
出院的那天,何稻讓葉月如和杜奇都不用過來接他,雖然兩人不放心但何稻異常的堅持要自己回去,加上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好再三交待叮嚀一番後,才各自回去。
何稻想要去找柳天成,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根本是一無所知,從一開始就是柳天成自己出現,纏在他身邊的,如今要找他,卻不曉得要從何找起。
他是哪裡人、當初是怎麼死的、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去過哪些地方,甚至是他的墓在哪,何稻都不知道,突然有些懊悔,為什麼之前沒有問問他,他討厭這樣,討厭對柳天成一無所知,討厭自己的漠不關心。
何稻就這麼在外面漫無目的的遊蕩許久,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到了租屋處,葉月如早已擔心的快抓狂了,確認何稻沒事後又罵了他好一陣子才放他回房間休息。
當何稻打開房門走進去之後一轉身便看到了柳天成的身影,此刻正站在他的床邊,苦笑著。
「何稻,對不起,我……」柳天成話都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何稻朝自己跑了過來,直接將他撲倒在床上。
「柳天成你這個大笨蛋!」
何稻的聲音有些哽咽,抱著柳天成的手卻抓的緊緊的,柳天成有些吃驚的瞪大了雙眼。
活人的體溫居然也能傳遞過來,那個他早已失去許久的溫度,是多麼的溫暖,彷彿他就要活過來似的,等他意識到,自己的臉上已流下了兩行淚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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