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籬】與你相遇之時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疑惑，不知此等感情為何物。

【第伍章．遺失（下）】

殺生丸飛在前頭，以效率而穩定的速度，托著阿籬一路來到當時相遇的村落，邪見與小玲騎著阿吽一同跟隨至此，落地後正巧被相同的老年夫妻瞧見，驚訝的認為僅僅幾日過去，女孩卻像是變個人似的，不見生氣。

夫妻急忙將他們倆帶去空閒的木屋內，點燃一綑柴木，擺好床鋪，要殺生丸如同對待易碎品般的方式，輕輕放下。

小玲負責去借藥缽、手巾、碗和飲用水，邪見則是擔任挑水的工作，擔著兩桶木桶搖搖晃晃的搭著阿吽去尋找乾淨水源。

殺生丸於等待之時，就一直待在她身邊。他凝視著阿籬的臉龐，蒼白無力而充滿疲倦，手背輕柔撫上而感受到的溫度低的令人害怕，就算被碰觸到，她本人也沒有任何反應，好似與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他盯著飄散出來的點點，在空中漫舞，他將手伸向那些光，收緊手指，卻無法阻止它們從指縫間逃離，只能眼睜睜看著靈魂如同星辰一般點綴夜空，向遠方飛去。

老人家沒經歷過這種事，自然也幫不上忙，於是輕輕對殺生丸道：「有需要什麼的話，再跟我們說就好。」

殺生丸頷首，他們也就踏著緩慢的步伐離開，接踵而來的是急促的足音。

「殺生丸大人，您說的東西我帶來了！」

小玲進門後整齊地放下借來的物品，由陶瓷製成的藥缽喀啦一聲清脆而響。

「小玲，妳來磨藥吧。」殺生丸將藥囊從腰間拿下，遞給小玲。

「嗯。」小玲解開繫在囊袋的棉繩，從裏頭捏出藥草，有如潔淨靈魂的純白，她將它放進藥缽，開始利用磨杵磨碎。她磨得很心急，心頭無法抑制的難受，害怕有如姊姊一樣的阿籬就此離去。

嘩、嘩、嘩。磨杵隔著一層藥草與缽的摩擦聲，在安靜空虛的夜中仿若一個時鐘般，告訴他們時間正在流逝，令人心煩。

磨完的藥草有一些的黏稠，小玲將那些藥搗入碗中，加入適當的水量與其拌合，原以為混和後會跟藥草是一樣的顏色，沒想到還是清澈無色的樣子。

殺生丸先是將手探進阿籬身體與床鋪之間的空隙，慢慢地撐她起來，靠在牆壁。

他一手拿起碗具，將邊緣靠近阿籬沒有血色的唇吻，傾斜碗身。藥水卻無法好好地送進口中。

可這迫在眉睫的情況，不得容忍一絲猶豫。

殺生丸慢語說道：

「辛苦妳了，小玲。妳到外面等邪見，先不要進來。」

「好……」小玲雖然帶著一點困惑，但猜想著殺生丸大人應該是有甚麼方法讓阿籬姊姊喝下去，只好聽話照做。起身後還有點不捨得她，往回看了好幾次，才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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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的夜晚，此時此刻清冷的月光灑落進來，諷刺地突兀著少女的白。

他幾乎沒有思考，果斷將那剛用好的藥水含入口中，扶上她的側臉，拇指按在阿籬的下頷使她唇齒微開。

殺生丸湊近她的唇，輕緩觸碰後將藥水推送入口，這時月光反倒是襯托起銀白色的長髮，美麗又哀淒。

或許是感受到有液體在自己的口裡，阿籬恢復了一點意識，將藥水緩慢吞入體內。

有一點苦苦的。

殺生丸確認到藥水已經完全飲用，離開她的唇瓣後，收回右手，觀察她的情況。

──是什麼事情讓你執意救她？

長長的眼睫毛底下藏著金黃色眼眸，稍稍收斂了以往的銳利鋒芒，憶起當時靈仙的最後一句話。

身為一個高貴尊榮且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全妖，是甚麼讓你願意付出一切去救一名堪比素不相識的渺小人類？

她很吵鬧，又很喜歡多管閒事。即使她就這樣死去，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一點損失，奈落的線索事後還可以再繼續找，因此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生命逝去罷了。

沒有甚麼大不了。

他原本是這麼想的。

可他偏偏想起她的聲音、她的表情、她的一切。

殺生丸靜靜注目著面前的她，用著修長的指尖輕輕將她落在側臉的髮絲勾回耳後。

他不明白這種感情為何物，這一切感受都來的太突然無法解讀。

他是為了什麼而願意去靈魄山戰鬥以及方才毫無顧忌的奉獻？

真的是只有省麻煩而已嗎？

就算經過這麼漫長的人生，思索過往的經歷，許久都無法獲得解答。

隨著光陰過去，胸前的光芒慢慢減弱直至消失，看來藥效已經開始作用了。

殺生丸再次用手背觸碰一下阿籬的臉龐，體溫已經沒有先前的冰冷，但並非為當時在河邊，她按著自己的手而傳來的溫度。

「殺生……丸。」紊亂的靈魂安定下來，而阿籬微微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位被蟾光點綴，她所呼喚的那個人。

阿籬感受到從臉頰流入的溫暖氣息，這使她感到很舒適……以及安心。

「醒了嗎。」殺生丸移開手，與她褐色的眼瞳相視。

「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很累吧？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明明她的狀況比較差，卻還是在意我嗎。殺生丸這麼心想。

「不用。」他放輕手上的力道，扶著她的背好讓她慢慢躺平。

「藥的副作用是發燙，我會叫小玲在妳旁邊待著。」

「謝謝……」她見著殺生丸起身，拖著長長的影子走到外邊去了。

她聽見殺生丸和小玲說了一些話，還有邪見提著水回來的聲音。

小玲有一點害怕驚擾到阿籬虛弱的身子，踩著相當小力的腳步，臉上掛著一副淚眼汪汪的表情，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小玲，我沒事的。」阿籬溫和的安慰著小玲，要她別哭。

「阿籬姊姊……希望妳快點好起來，然後再跟我分享一些好玩的事情！」

「好。」阿籬答應小玲，並且告訴她想休息一下。接著身子像是沒入大海般沉重，很快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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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聽聞蟲鳴鳥叫聲，她睜開雙眼，光線從窗戶打落進來，讓阿籬不太適應，眨了好幾下眼皮。

她歪頭看向一邊，發現小玲正躺著寐的很熟，她身邊還有幾個桶子還有掛在上頭的手巾。突然有道高大的人影走將進來，雖然他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卻從他的輪廓可以辨別出這是哪位。

「殺生丸？」阿籬很快地拉開被子，下一秒才發現自己身體輕盈許多，好像回到當初沒有被抽離靈魂的時候。

邪見拖著疲憊的身軀，倚著人頭杖一跛一跛地跟隨在殺生丸身後，看見阿籬驚呼一句：「天啊！妳這丫頭總算醒了！」

總算？該不會我睡了好幾天吧！

「現在是第三天的早晨。」殺生丸看穿她的心思，為她解惑，並且走近阿籬，半跪姿的拉近與她的距離，阿籬還沒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只見他抬起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掌在阿籬眼前逐漸放大，撩開因為睡眠變得有點亂的瀏海，觸碰到額頭上。

「嗯，不燒了。」確認完之後就拿開了手。

阿籬被這突如其來的接觸，呆愣了幾秒，腦袋亂糟糟的。這是甚麼情況？殺生丸怎麼變得這麼體貼？這段期間我到底做了甚麼！我應該沒有太踰矩甚麼吧？

她顯得很慌張，邪見嘆了一大口氣，補充說道：

「妳這人真的勞心我們呀……藥的副作用讓妳身體燒得離譜，我一連搬了好幾桶涼水，小玲更是一直幫妳擦汗和敷手巾，好不容易降溫之後又反覆燒起來，真的要累死我……」

「抱歉！」

阿籬雙手合十，對於給大家添麻煩的事情感到十分抱歉。小玲昏昏沉沉的揉揉眼睛，看見阿籬起床之後疲憊感一哄而散，驚喜欲狂的無法壓抑自己的聲量，蹦蹦跳跳的衝到阿籬眼前奔入她的懷中。

「阿籬姊姊……妳身體好了嗎？有沒有甚麼不舒服的地方？」

阿籬看向小玲，原本光滑皮膚上竟映出黑眼圈，眼角伴隨著一點珠光，她輕拭去小玲的眼淚，打算用一個很爽朗的語氣來回復小玲，以展現自己已經回歸元氣。

「嗯，我沒事的！謝謝妳，小玲，這幾天妳都在照顧我吧？妳可以好好休息了。」阿籬從小玲的後腦勺慢慢順摸她的頭髮，撫慰著她的心靈。

小玲在阿籬胸口來回蹭了幾下，表情展露出很幸福的樣子。隨後放開了手，回歸正常的坐姿，接著道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殺生丸大人也一直在這邊陪妳喔！」

「咦？殺生丸嗎？」

阿籬不自覺看向他，邪見在一旁扶著自己的顏面，小玲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事情不需要講出來啊……不管是對這丫頭還是殺生丸大人來說都是……

「嗯，阿籬姊姊妳在這幾天狀況忽好忽壞的。妳睡著之後的早上，我跟邪見爺爺剛好一起去提水離開了。我不清楚那時候發生什麼事情，回來就看見殺生丸大人在那裡了。」

僅僅只生得出一句「咦？」的阿籬，捂住自己因為難以置信而微開的嘴巴，開始讀取自己的記憶。

我記得……那時候身子沉甸甸的，好像也有作夢，夢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四周無光、空無一人的世界裡。

我不管怎麼走，都抵達不了盡頭，這讓我感覺……很不安。

突然噠噠的聲音傳進耳裡，是人的腳步聲嗎？一個人……不，是很多人。

前方聲音往我這個方向靠近，我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也想一探究竟。

等他們走近一點，我才看清他們每個人的面目，有的是黯淡無光、有的是面帶悲傷，也有人是掛著仇視的眼神。

不管如何，他們的眼中就是沒有我，因為他們從我的旁邊穿了過去，絲毫沒有任何理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漫無目的的一直前行。

可是，我卻聽見他們喃喃。

「好想見到你們。」「為何我的人生就如此淒慘？」「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就得要死？我還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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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股莫名的恐懼爬滿全身。

我也是受過傷、被擄走或是差點被抓去成為妖怪的養分，甚至這次也是第二次被抽靈魂，更何況不需要擔心這件事。一路上，我都挺過來了，也沒有理由在這時候就胡思亂想起來。

可是，我也知道這次死亡離我好近。

我好害怕。

我第一次知道人類的可以虛弱成這樣，身體是無法控制的癱軟，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眼前的一片黑暗更是確定自己失去意識。

一想到我這次閉上眼之後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體會不到過往感受的一切，看不見我深愛的那些人事物。

我就害怕得不得了。

我雙手交叉環抱起自己的身體，蹲了下來，眼淚不斷地從臉上滑落。就算是咬著牙，衣袖都被抓的皺成一團，還是克制不了淚水的奪眶而出。

心臟覺得很悶，很難受。

要是殺生丸沒有來救我的話，我一定會後悔當初做的決定……也許就會跟這些人一樣，遊走在沒有終點的世界裡。

我不是真正的大愛，我也想過著一個可以不用擔心自己安危的日子。這樣想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呢？

於是我就這樣醒來了。抱著這樣的心情睜開眼睛。

我想起來了。當時我看見他，對他脫口而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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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待在我身邊嗎？」

那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心情，害怕就這樣逝去的同時，就這麼剛好看見了殺生丸。

我渴望有一個人在此時此刻給我溫暖，我不奢望那個人懂我，簡單的陪伴也好，所以我說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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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阿籬，回想起了一切，接著發出如同燒開水的叫聲，扯起被子遮掩像火球般燃燒的雙頰。

我是笨蛋嗎！我怎麼會說出這種曖昧不明的話！而且對象是那個殺生丸！

一旁的小玲和邪見相互對視一下，向彼此聳了聳肩，不明所以。

因為被襦的關係，阿籬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盯著殺生丸的眼神富含著羞恥與不解，唯唯諾諾的說道：

「抱歉……殺生丸，我沒有想到我會說這種話……一定很困擾吧。」

「……」他沒有表態，接著從衣襟內拿出止鳴符拿到阿籬眼前，她遲疑的接過手後，殺生丸開口交代：

「止鳴符，限度總計是一天的時間，可以防止妳跟那巫女共鳴。」語畢，站起身來便往外頭走去，冷冷丟下一句。

「去找東西吃吧。」

留下的三個人與妖，目視著銀髮離去，阿籬回過神來肚子正好咕嚕咕嚕叫著。

「啊，說的也是，阿籬姊姊都沒吃飯！小玲現在去找食物！」小玲笑得燦爛，阿籬將符兩側的紅線拉直，托起頸後的烏髮，打了一個死結，應著她的話：「我也一起去吧，多多少少可以幫一點忙的。」「好！」

小玲搭著輕快的腳步離開屋子，正當阿籬也即將踏出門外的那一刻，邪見叫住了她。

「丫頭，為何妳冒著風險過來救我們？」

阿籬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明明自己的狀況已經差到極點，而且跟邪見鬧過理念不合，小玲也只是認識幾天的人，是什麼原因毫無顧忌的戰鬥。

「我說過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在我面前，僅此而已。」

她又繼續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我不去做？就算邪見爺爺你跟我吵過一架，我後來也只是覺得你對殺生丸忠心耿耿，為他著想罷了，沒有任何道理就這樣討厭你，不是嗎？」

「你們能夠無條件的接納我，沒有把我轟出去，我想這已經是十分足夠的理由讓我去付出一切。」

邪見瞪大雙眼，聽著阿籬的這一席話，讓他不自覺地對人類的看法有所改變。

原來人類也有強大的一面，而面前來自另個時代的女人，體現了這個特質。

邪見放緩態度，也許是我一直以來都太自視甚高。

他踏著小小步伐，來到阿籬眼前，伸出了手。

阿籬見狀，也伸出了手，握了下去。

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彼此和好的象徵。

更對於邪見來說，他是第一次真正接納了這個女人。

「好啦！邪見爺爺你要來幫忙採一點蘑菇嗎？等等我想煮一頓好吃的來犒賞你們！」

阿籬露出微笑，邀請邪見一同加入搜集食材的行列。

「收到！」

小玲高亢地哼著歌，邊走邊呼喚著後方的阿籬與邪見。

「快來！阿籬姊姊！邪見爺爺！」

跟將上去，充滿快活的氣氛，回歸到吵吵鬧鬧的生活。一陣微風吹來，如波浪起伏的銀色秀髮，默默坐在屋頂上的殺生丸聽聞目睹了一切。

平視著不遠處的遍地楓樹，他依舊對這片美景沒有特別感覺。但總有一種釋然感油然而生。

他輕哼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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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是可以從家裡帶咖喱塊的話那就好了，這時候的調味料還蠻少的……」

炊煙裊裊，鍋中食材滾滾，香氣撲鼻，色澤恰到好處，一旁的邪見看得雙眼發光，畢竟這幾天都沒能好好休息吃飯，恨不得立刻開箸大快朵頤一番。

阿籬發現缺少一人，往外頭探了探頭，沒看見他，又抬頭瞭望上頭，果真在屋頂歇著。

「殺生丸，可以吃飯了。」

殺生丸面無表情地跳下來，步入屋門。

阿籬小小詫異，這次也太老實了吧？這樣也好，代表他有進步，願意跟我們一起吃東西了。

阿籬笑瞇瞇的跟進去，二人坐了下來，只見邪見已經盛滿一大碗的飯菜，狼吞虎嚥的後果就是差點噎著，不斷敲擊著胸口。

「這裡是殺生丸大人跟阿籬姊姊的份！給你們！」小玲預先裝好，遞給他們。

「謝謝小玲，那我要開動了！」阿籬合掌完後，提起筷子將飯送入口中，揚起滿足的微笑。

小玲啖一口飯，細細咀嚼後也露出跟阿籬相同的表情。她接著問：「阿籬姊姊，咖喱是什麼呀？」

「嗯……搭配白飯來吃的一種醬汁，顏色是咖啡色的，有一點稠稠的感覺，通常我們會在裡面加一些東西讓整個味道變的更豐富。如果允許的話我會帶過來給你們試試看！」阿籬說完偷偷瞅向身邊的殺生丸，就看他怎麼回應。

「無妨。」「太好了！」阿籬一聽見這句話，開心的歡呼，開始盤算起之後要帶什麼物品過來，除了一些食材和零食，也要帶教科書還有當初說好的照片……

很快地吃飯時間過去，邪見的肚腩膨成像氣球般的大，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小聲嗝了聲。

小玲吃完則是一股睡意襲來，阿籬幫她蓋好被子，輕拍哄著讓她休息去了。

「是時候講妳的事了。」氣氛急轉直下，頓時嚴肅起來。

「啊……說的也是。」阿籬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她之前經歷的真相，以及事情會演變至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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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犬夜叉一行人就是一如往常循著奈落的氣味去推敲出他的藏身處。

正巧路過一個充滿迷霧的區域，周圍皆是樹林，佈滿符咒卻已經破破爛爛的，好似原本要阻擋什麼。

一夥人為此感到訝異，這裡算是偏遠地區了，怎麼會有一個如此奇異的存在。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決定接近查看。

外圍部分除了樹木還穿插一些突兀的石碑，上頭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阿籬湊近並且摸過石碑，想要知道究竟寫著些什麼，但也許是經過長時間的洗禮，幾乎很難判別。

眾人在這地方摸索許久，沒看出什麼端倪，打算折返回去。

這時七寶大喊一聲，忙喚著離他最近的阿籬。

「阿籬！妳看這個！這段文字還沒有完全被磨掉！」

阿籬靠過去，雖然中間有幾個字仍是無法辨別，不過這段句子是目前看到最完整的，她緩緩開口唸出內容：

「唯有高潔靈魂之人能夠……賦予……延續……？代價即奉獻……半日後不可接近……」

其他人也籠靠過來，犬夜叉將手插入衣袖內，吭了一聲。

「這種意義不明的話，看看就好了吧。」

「嗯……確實是讓人搞不太清楚狀況呢。」珊瑚托著下巴，也不明白這句話想表達的意思。

「我就算闖蕩各地幾年了，還真的沒看過這種類型的事物呢。」彌勒一手拿著錫杖，另一手在珊瑚不注意的時候碰上了她的臀部。

敲擊一聲，彌勒頭上出現大大腫包，珊瑚正掛著不悅的眼神，拉著飛來骨的綁繩。七寶對此感到無言，冷笑說了句「我看你是都在闖蕩女人村吧。」

「哼，走吧，再繼續待在這裡就真的是浪費時間了。」犬夜叉頭也不回的離去，珊瑚、彌勒、七寶都跟上他的腳步，只剩阿籬還佇在原地。

阿籬對這段文字有股莫名的嚮往，上上下下摸索了一會兒，發現最末段有一個還算清晰的句子──用心祈禱吧。

「喂──！阿籬，還發什麼呆呀？走了！」大家都快走遠了，犬夜叉高聲吶喊叫著她。阿籬回應「馬上來！」卻又屢屢轉頭盯著石碑，最終才有些依依不捨的回到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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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的夜晚，阿籬等人回到楓婆婆所在的村子，阿籬發現自己帶過來的黃色大背包裡頭只剩少許的繃帶和傷藥，是時候回去現代一趟補充物資。

這時犬夜叉問她需不需要過去幫忙提東西，阿籬搖搖頭拒絕了他，並表示想要在那邊休息一個晚上再回來。

跟大家簡單道了別，說著「我明早一定會回來。」的話，獨自一人漫步走到食骨井邊。

本該寧靜無聲的夜晚，附近卻傳出草叢沙沙作響，阿籬警惕地確認各處，一道黑影緩緩向這裡靠近，她拉起弓將箭頭指向那個方向，預防著突來的攻擊。

只見對方手上也是持著弓，身穿巫女服飾，身材與髮型都與自己相像，以弓代替拐杖，蹣跚走將過來。

是桔梗！

阿籬心想為何桔梗會出現在此地，看起來似乎十分痛苦……

桔梗驀然倒地，阿籬拿下包包，急忙前往關心，並關注著後方有沒有其他的追兵。確保安全無虞後，她望向奄奄一息的桔梗，宛如一尊泥偶身子般僵硬，是沒有死魂蟲的靈魂補給了嗎？可又是為什麼？

環視天空，那些死魂蟲在空中盤旋，抓著靈魂試著往桔梗飛來，然而彷彿有一道無形的牆，牠們跨越那條界線就會消失殆盡。

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是……阿籬啊。」「桔梗！我有什麼事可以幫上忙的！」阿籬扶上桔梗的背，想要攙扶她到犬夜叉他們身邊去。

「不用、浪費力氣……這身體已經撐不過幾分鐘了。」

「但是……！但是妳還不能就這樣死去，妳不是還有要做的事情嗎？妳要殺死奈落的目標還沒達成對吧！還沒跟犬夜叉……犬夜叉說出妳的真心話！」

「妳又能怎麼做？還是別對我這種死過一次的人抱著憐憫之心吧……」

阿籬愣了一下，我能做什麼……？難道我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桔梗就這樣變回一個空殼嗎……

要是有能夠延續她的生命的方法就好……

延續……好像在哪裡看過。

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當時在石碑上看見的文字，阿籬頓時明白了些什麼，可行，這方法可行！

阿籬將桔梗輕放於地，跪坐在桔梗的身邊，雙手交疊伸向她的胸前，閉上眼睛，灌輸靈力。

可這次並非一般所見的粉色光芒，而是耀眼如光的白色靈力。

「快住手！這不是妳可以觸碰的境界！」

桔梗身為一個閱歷豐富的巫女，自然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動的腦筋，要她別再繼續做這種事。

「讓我專心！我可以控制！」

阿籬虔誠祈禱，不容許有任何差錯。

根據石碑所寫，這是一個透過轉移部分靈魂來延續壽命的術式，並且提及到的高潔靈魂正是阿籬本身所持有的。

這同時意味著，施術者需要承受魂魄被抽離身軀的痛楚，這點也同樣地反應在阿籬身上。

她額間沁出冷汗，面目緊縮，感覺隨時都會失去意識。

不可以，都決定這樣做了，不可以反悔！

她傳遞出來的白光進入桔梗身中，桔梗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逐漸恢復到可以活動的狀態，趕緊抬起手臂抓住阿籬的手，制止她繼續施術。

阿籬睜開眼睛，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阿籬，我說過不必憐憫我。」

「我……不是在憐憫妳……我只是覺得……還有人需要妳……」

桔梗坐起身來，注目著阿籬，從自己身上注入的靈魂推斷，靈魂還沒有被抽出很多，應該還可以行動。

在這個時候，奈落的傀儡從阿籬的死角中竄出，桔梗一手推開阿籬，奪走她身上的弓箭，用力的射向魁儡核心，瞬間化為粉塵。

「痛……」阿籬摸摸自己的後頸，好像被什麼針刺到的感覺。桔梗撥開她的長髮，卻沒看到傷口。

這時，本該停止輸出的靈魂不受控制的從阿籬胸前溢出。

目睹此幕的桔梗無法坐視不管，肯定是剛剛奈落的行為加快了靈魂逸散的時間。現在首要任務就是要把彼此的距離拉開。

她利用弓在阿籬周圍的地上畫起六芒星陣，大力一敲，巨大靈力流進陣地，發出強烈光芒。

桔梗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她打算把阿籬送到遠方，可是以她目前能產生的力量不知道能送到多遠，但至少可以防止這個術式持續觸發。

然而傳送陣的反噬無論阿籬還是桔梗都會失去這一晚的記憶，要是之後再碰見了，阿籬到時候一定又會被再次拉取靈魂，要是沒人幫助她的話，她可能很難倖存下去……

祈禱吧，送她到可以依靠之人身邊吧。

「桔梗！」「阿籬，還是謝謝妳了。」桔梗話一說完，阿籬就被迫消失在食骨井前。

之後阿籬來到一個很神秘的幽暗空間，面前出現一條如同銀河閃爍的道路。她一直往前走，還感覺有些冷，搓摸雙臂。

最後來到道路末端，什麼東西也沒有。

該不會我要被困在這裡了吧？她這麼想的同時，先前的路段黑了下來，腳下突然開了大洞，整個人一懸空，遵循地心引力的理論掉了下去。

眼前一來到了水中，爬上岸來，第一眼看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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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就是你。」阿籬停止敘說，這之後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無需再做補充。

殺生丸若有所思的抵著下巴，目光清冷。

邪見滾著身子兜了幾圈，搖搖晃晃坐起身來說道：「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妳必須遠離桔梗？」

「嗯，沒錯。」阿籬抬手抓緊頸間的護符，眼神染上些許憂愁。

「那女人現在在那半妖那裡。」殺生丸明白面前之人殷切期盼的歸屬就這樣被斷了連結。

「我猜想桔梗的死魂蟲屏障也跟奈落有關係，不過對應術式的策略是真的太快了……好像一切都是被計算好……的。」阿籬話語剛落下，微怔。

是呀，怎可能一切都這麼湊巧，剛好遇到石碑、剛好遇到命危的桔梗、剛好有觸發術式機制的手段，再加上先前奈落在山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對於這些事暸若指掌！

他知道阿籬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自己，而另一邊人馬也會基於相同的理由到場──消滅奈落。

「奈落早在那時候開始擺布棋局。」殺生丸與阿籬同時想通，得出相同的結論。

「哈……被擺了一道……」這樣回顧下來，被奈落玩弄於股掌間的感覺挺不好受的。

而此奇策也分割掉戰力，有了術式的限制，殺生丸跟犬夜叉都需要確保巫女的距離不能相距太近。要是阿籬被完全的抽離靈魂，桔梗也僅僅是一個脆弱的泥偶，這時候奈落也可以直接除掉一直以來想殺掉的桔梗。只要她們不在了，四魂之玉就不可能被淨化。

一陣沉靜之餘，殺生丸認為有必要前往那個石碑所在一趟，釐清那頭究竟留下了什麼，藉由靈仙之語，所謂的禁術又為何就這樣刻在石碑上。

雖然他有想要立即啟程的想法，但自己並不清楚那地方究竟在何處，他將視線瞥向身前宣稱復元的女人，又打消了念頭。

擇日再去吧，免了一個作戰不穩定的人。

既然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上都理解了，他想直接去找桔梗那巫女問清楚她的遭遇，乾脆去先前遇到奈落的山上尋找是否有留下關犬夜叉他們的蹤跡。

殺生丸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離開阿籬的視線，她望著他的背影，好像能猜到他要做什麼。

「你要去桔梗那裡嗎？」「嗯。」

他簡單應了聲，阿籬對於自己無法陪同這件事感到有些可惜，一方面是無法見到犬夜叉他們，一方面是有點捨不得殺生丸離開。

捨不得？阿籬急忙撇撇頭，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呢！可別貪得無厭啊！

「你什麼時候回來？」阿籬故作鎮定的發話。

「傍晚。邪見你看好這兩人。」

「小的收到！」接著，殺生丸輕腳一踏。

「殺生丸，路上小心！」阿籬跟出去，向他招手高喊。

他沒有回話，長髮與絨毛在空中振振，帶出了一個好看的流線，消失在見不著的天際。

阿籬停下動作，拍拍臉頰打起精神，她想做一點事情來報答這個收容自己的村子，於是她過去詢問附近的人家是否有需要幫上忙的地方。

她來回奔波，一會兒採集一會兒提水的，邪見感受的出來她辛苦，臉都被泥土弄得灰頭土臉，身上的白衣服也沾染不少塵灰，卻不見臉上的不耐煩，似乎也算是在享受短暫的安逸。

她能做到的事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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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殘留著一些味道。」殺生丸抵達目的地，血腥味已然不像當時的厚重刺鼻，還參雜著些許令人反感的半妖氣味，他沿著那條路徑追尋到田間小路，明顯的紅點還在移動著。

那人嗅了嗅鼻子，猛然抬頭一看，將手按在刀柄上。

殺生丸像極了一隻翩翩蝴蝶停在花間優雅落地，面前這位愚蠢半妖此時還想對自己拔刀相向？

「我這次找的不是你，是找你身後那女人。」

殺生丸淡然說道，犬夜叉這會才想起來：「阿籬！阿籬她沒事吧！你沒有對她做甚麼事吧！」

「……那女人現在很安全。」

先前的夥伴都鬆一口氣，各個露出欣慰的表情，但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殺生丸繼小玲之後又救了另一個人類，這跟之前的冷酷形象截然不同。

「犬夜叉，讓開。」莊嚴之語一聲令下，犬夜叉寒毛直豎立刻縮了兩步，桔梗從後方走來，站在殺生丸面前。

「你是要問我奈落的事情對吧，我想由我來描述，你比較能接受。」單刀直入，毫不拖沓。

殺生丸目光嚴峻，正等待著她給予的應答。

「我在這之前都在四處遊歷，都沒有太多線索。奈落竟然一直派出魁儡阻卻我靈魂蟲的補給，就算我再怎麼消滅傀儡，沒完沒了，一直在浪費自己剩餘的能量。」

「但除了負責送靈魂的死魂蟲，其他都不會被殲滅。牠們跟我說小楓的村子再走過去就有比較豐富的魂魄，總有一點可以吸收。」

「然而我實在是太虛弱，走到一半就無法再持續行走。之後，就是阿籬的出現。」

「現在的我不需要靈魂補給，多虧了她。」

彌勒在後方接上內容：「那個豐富的魂魄之地剛好是最近傳出的惡災，據說是有大量妖怪侵襲導致整村滅亡。」

「可是那裡並沒有四魂之玉碎片，不可能有如此多數的妖怪，所以我們猜測是奈落所為。」珊瑚懷中抱著小小的雲母，也上前說道。

是奈落誘導死魂蟲帶著桔梗過去，而阿籬的一舉一動也被監視著，接著迫使她們接觸。

「不過我想奈落也沒有猜到之後阿籬會出現在你身邊，連我都沒意料到。」桔梗續著道。

當時傳送陣的祈禱竟是送到殺生丸身邊嗎……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只要阿籬她還能夠跟你一起走，她是不會有問題。你跟犬夜叉的鼻子很靈，至少可以避免雙方再接近彼此。」

「也就是說我們這段期間再也見不到阿籬了……」坐在犬夜叉頭上的七寶感到有點遺憾。

現場一陣沉默，珊瑚抱緊雲母，牠也低鳴一聲，表達出寂寞難捨。

「殺生丸，阿籬姑娘就拜託你了。」

犬夜叉激動莽撞，衝上前扯著殺生丸的衣領，面目凶狠。

「要是你讓阿籬怎麼樣了我絕對饒不了你！」

殺生丸以不屑眼神睥睨，歸根究柢就是你這不中用的東西才引來這麼多麻煩。

「放開。」

「好了，犬夜叉，對方是阿籬姑娘的救命恩人，就放下你那仇視的眼光吧。」

「呿。」彌勒勸阻這戰鬥一觸即發的氛圍，犬夜叉才肯鬆手。

會這樣衝動也是理所當然，要犬夜叉全然去相信曾經刀刃相對的殺生丸，還是有難度在的，深怕他對阿籬不懷好意。

而殺生丸知曉這半妖的擔憂，也只是徒勞罷了。自從遇見她的那一天，從來都沒動過要解決她的念頭，一次都沒有。

他撂順自己被抓亂的衣襟，轉身準備回程。

「殺生丸，可以幫我帶話嗎？告訴阿籬，我們很好，請她不用擔心我們。」

懇切期盼又有點不捨的女聲，伴隨妖貓低吟傳入殺生丸耳中，眾人也不曉得他是否有接受，望著他逕自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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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呀，阿籬姑娘。忙了這麼久，一定累了吧。」日將落入地平線，收走悶熱帶來的是清爽秋風。

「這是我該做的，畢竟這個村子幫助了我很多。」阿籬不辭勞苦，微笑迎人。

「待會你們拿這籃菜煮些好吃的，妳也去淨個身吧。」老奶奶遞給她一籃還算不錯的菜肉、一個乾淨的手巾與替換衣物，她欣欣然地收下，彎了一個躬道謝。

從屋內走出來的嬌小身軀，小玲接走那筐籃子並貼心說著「阿籬姊姊先去洗澡吧，我跟邪見爺爺會處理的！」

「好。」

阿籬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心想去那座湖吧，這時間應該是不會有人了。

她漫步走到湖邊，取了一點水來把臉上的灰給洗掉，接著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的聲音，把身上的髒衣服給卸掉，只剩下貼身衣物。

她用著方才拿到的手巾泡入水中，拉起來用力擰出水來，搓過脖子和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

湖水的冰涼正巧為自己有點熱的身子降點溫度，很是舒適。

頭髮也是用清水稍微沾濕，順著髮尾的方向由上而下的擦過，可惜還是少了點什麼。

「好想回去洗個有洗髮精的澡……」雖是這樣說，但有難得清閒可以盡享，好好珍惜。

她套上替換的衣物，正想將衣服直接浸入水中，又覺得不太好，不想污染了這好看的鏡面，早知道順便拿著水桶來提水洗就好。

她打算就這樣回去，回首一盼，熟悉身影就在眼前。

「殺、殺生丸？」彷若回到幾天前的相遇，令阿籬措手不及。

他應該沒看到什麼吧……

「沒有，我才剛過來。」是事實。

殺生丸又再一次的看穿阿籬的心思，說白了，就是她不擅隱藏，面部慌張羞澀。

「怎麼會過來？小玲他們正在準備料理。」

「那巫女的事。」「啊，對呢。坐著聊吧，站著說話有點累。」

殺生丸和阿籬一同坐在樹邊，清幽靜謐，邊觀望著正在變化絢彩的天空。

殺生丸把桔梗的話濃縮成幾句，加上那屠村的奇事也一併傳達給阿籬聽，當然也包含著他們最後想傳的話。

「是嗎……他們很好，那就好了。辛苦你跑一趟了，殺生丸。」

阿籬苦笑著，說實在還是有點難接受無法相聚的事實，要早點習慣呢。

「啊！」阿籬驚呼出聲，一旁的殺生丸也被吸引注意力，只見阿籬將手探進她的衣領內，把護符給拉了出來。

「我都還沒有跟你道謝呢，殺生丸。」她潔白如玉的手上躺著素白色的小囊，琥珀般眼眸閃過萬千思緒。

她的側臉被月映著光明，嘴角勾勒出微微的弧度，手指輕撫過符囊，語氣緩慢柔和。

「這是殺生丸為我帶回來的……我還能繼續跟你一起，都是你的功勞。那一天你沒有拒絕我，之後又來見我，讓我能夠跟你們一起走。雖然這短暫的日子裡給你造成了許多困擾，即使如此，你還是願意不生我的氣、陪我說話，甚至讓你去冒著危險去靈魄山……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跟你道謝。」

她澄澈如湖面閃耀的瞳與深邃金眸深情相望，眼裡只有彼此。

「謝謝你，殺生丸。謝謝你願意一直在我身邊。」

她綻出的笑如同春花秋月一番姣好，又如一股溫煦的風吹入殺生丸心中──他終於明白了。

在這根本不屬於她的時代裡，她傾盡全力的活著，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天真爛漫又摻上不屬於十五歲少女的穩重。

她是個感性的人類，懂得喜怒哀樂，有著屬於個人的主張和思想，她可以為了想要達成的目標而努力。就算曾經差點傷害了她，也沒有選擇疏遠這樣的自己，而是竭盡全力、絲毫不害怕地想要拉近彼此的距離。從她字句中，殺生丸都明白這不是假意虛情，而是完完全全的赤心相待。就算不知道和犬夜叉那夥人相聚需要多久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但她始終都沒有放棄與自己交流的機會。

他還想看著她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說出什麼樣的話。旁人可以說是好奇，又或是出於同情她的命運，但對他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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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想就這樣失去她，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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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當時陪在她身邊的決定，也是如此。

即使自己不喜歡待在人類村子裡，但當看見她流著淚從噩夢中瞿然驚醒時，那種脆弱不堪的她，總讓自己感到不悅。

若是為了此刻她的笑靨，不管是什麼樣的艱辛，付出的一切都歸為值得。

然後他淺淺笑了一下。

是誰也不會注意到的笑，唯有面前之人清晰可見。

阿籬睜大雙眼，又忍不住輕笑出來，頰邊微熱。

或許殺生丸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很快的又變回一張冷若冰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笑，挺好的。」她說。

阿籬覺得有一些可惜，要是有相機能夠捉住那曇花一現就好了。

原來殺生丸也會露出這種表情，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嗎？這令人有點心癢癢的……

過往的溫柔不是錯覺，而是殺生丸本就有這一塊柔軟的心，只是因為外在的緣故讓他不得不去隱藏。

那一瞬就是證明，而自己一定會牢牢的記住，當作這一段旅途的珍寶。

無雲的天看透了星斗閃爍不定，銀亮月色讓大地披上一層朦朧的氣息，樹葉迎著風沙沙作響，湖水蕩漾，脫離世俗喧鬧，氤氳著恬靜安謐。

「我們回去吧，殺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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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籬】與你相遇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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