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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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潼，今天有新人報到喔，」我才換好泳褲從更衣室走出來，已經泡在水裡的社長眼尖看見我，在水裡對我揮著手大叫，「他說是你班上的同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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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我不回答，隨手將手上的背包扔到一旁的看台，開始暖身，眼神卻無法抑止的在人群裡搜尋他的影子。

不在池畔，泳池裡的人都打扮的一副大同小異的樣子，泳褲泳帽加泳鏡，要分辨誰是誰並不容易。遠遠那一端迅速移動、濺著水花的矯健泳姿引起我的注意，俐落漂亮的蝶式，我看的出神。直到那人停下來，脫下了泳鏡對我微笑，我才知道是池謙裕。

老天，他游得真好！蝶式我一向苦手，姿勢老是會被糾正，看他游得這樣輕鬆，似乎連一點喘氣的樣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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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謙裕輕鬆躍上池畔，朝我走來。

健康的麥色肌膚，倒三角形的上身，寬肩窄臀，腰身上沒有一絲贅肉，手臂與修長的雙腿肌理分明。透明無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肌膚下滑滴落，我突然鼻頭一熱，胸腔裡的心臟不規律的悸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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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沈浠死了以後，我不曾對任何人有過這種異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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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潼你來晚了！」池謙裕對我露齒一笑，「剛才社長說晚上大夥一起去吃飯呢！你來不來？」

「…看看吧…」我輕描淡寫的帶過，帶好泳鏡，邁開步伐往跳水台走。

他不死心，纏上我，「走嘛，一起去，跟大家一起開心一下。」

我轉過頭，透過泳鏡看著他的笑顏，燦爛的礙眼，「你贏我，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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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縱身一躍，破水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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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跳跳得遠，遠的連我自己都十分滿意。自由式是我的強項，池謙裕不可能跟得上來。側頭換氣，我約略搜索，身旁看不到他的人影，碰觸折返點時我輕鬆的一個轉身，腳勁一蹬，繼續往回游，這時才看見他從我右手邊的水道迎面游來。

他把我剛才說的話當真了？

好強的本性催促著我加快手臂划動的速度，不過我篤定認為他不可能跟得上我，我並不怕輸，但是說什麼我都不想輸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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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我剛才說了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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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觸到終點，我浮出水面，喘著氣，一把脫掉泳鏡張望，卻沒想到池謙裕竟然已經站在一旁對我微笑。

「比你快一點！」他笑得開心，「社長可以作證。」

「真的好快！」社長在一旁大叫，「你從折返點回來時，阿裕還差了你將近四公尺，沒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追過你，實在太厲害了！」

「我贏了，晚上你一定要來。」池謙裕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滿滿喜悅，「騙人的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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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不可置信的瞪著他，我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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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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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我宿舍的房門被狠狠推開，池謙裕滿臉怒氣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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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來？」他摔上門，把路過與探頭看熱鬧的人阻絕在門外，「你說話不算話！」

斜睨他一眼，我把視線放回講義上，「那又怎樣？」

「你自己說的，贏過你，你就會去。」他依然怒氣沖沖的。

「我沒聽見你說好，怎麼知道你要不要比？」假裝無視他的存在，我拿起上課時隨意謄在講義上的重點，準備重新抄到筆記簿上。

池謙裕抽走我手上的筆，「我在跟你說話，請你看著我。」

我從筆袋拿出另一枝筆，「你沒看到我在忙？」

他再次從我手中把筆抽走，「跟我道歉。」

「並不想。」我再從筆袋拿了一枝筆出來，他伸手過來要搶筆，我躲開了，「你滾出去好不好？」

這次池謙裕動手搶我的講義，扔了個老遠。

「李、潼、我、要、你、跟、我、道、歉！」他拗執的說道，一個字一個字加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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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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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起身，我冷冷丟下一句話，「沒關係，你不走，我走！」

狠狠推開他，我的手還沒觸著門把，感覺衣領一緊，一股猛烈的力道將我拖得踉蹌後退，來不及反應，他的雙手搭上我的肩，扳轉迫使我面對他，下一秒他瘋狂的吻住了我。

本能抬膝一頂，然而攻擊無效，他輕易的閃過，而我卻因為用力過猛失去平衡，整個倒向他懷裡。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還沒來的及知道怎麼回事，只感覺到他一手護著我、身體輕巧一轉，已經輕鬆的把我壓倒在床上。

他整個下身嵌入我的雙腿間，隔著薄薄的短褲，我可以輕易的感覺到他已經勃起的性器撞上我的腹部。

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到達沸點，我的身體迅速的起了反應，不止是下身，臉頰也是熱辣辣的發燙。

「請你從我身上滾下去！」我咬牙切齒說道，身體卻奇異的虛軟。

池謙裕將臉埋在我的頸畔，廝磨著，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不要那麼大聲，會被人家聽見啊…」

「你到底想怎樣…唔…」我已經沒辦法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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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軟靈活的舌探入我的口中，堵住了我還沒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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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拒絕配合，雙手固執的想要將他推開，他粗暴吸吮我的雙唇，舌尖蠻橫勾捲我的舌，彷彿模擬性交般，不停深入探索搜尋。我被他吻的幾乎要窒息，來不及吞嚥的津液自嘴角流下，而他唇腔內特有的甜膩氣息順著呼吸侵入我的肺，迷幻了我的理智，腦筋一片空白，忘記應該要抗拒的雙手不知道何時環上他的背脊。

他的吻從粗暴漸漸變的深沉溫柔，原本恣意掠奪的舌尖改以若有似無的輕觸，細細的品嘗我唇腔內每一個角落，我在昏沉中聽見自己喉嚨深處、隱隱泛著的呻吟聲。

這個吻讓我無法克制，下體流竄著的慾望之猛，讓我全身疼痛的發顫。那種太過強烈的飢渴彷彿可以淹沒所有的理智，雙腿纏上他的腰間，用力將他拉向自己。

下體廝磨著、蹭著，緊緊的貼在一起，即使隔著彼此的衣物，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驚人的硬度與熱度。

他終於放開我的唇，卻沿著下頷一路往下吻，綿密的攻擊我的頸，唇齒並用咬著、啃舐著，引發我體內一波接著一波的顫慄。

「我好想要你…」池謙裕的聲音媚惑而沙啞，濃濃情慾顯露無疑，「你呢…」

「我…我…」我肩頸的肌膚向來敏感，這樣的挑逗讓我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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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沉淪了…

努力的想要回想起記憶中沈浠已然逝去的臉龐，可是卻模糊的怎麼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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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潼，小潼你在嗎？」一個聲音由遠而近，是社長。

「有人來了…」我的意識突然清醒，掙扎著將池謙裕推開，「下去啊…別壓我…」

池謙裕氣喘噓噓的暗罵了句髒話，動作迅速的從我身上滾下去，我看到他臉上未褪的紅潮。

我想我也跟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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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啪的一聲推開門進來時，他才正好站穩在我床前，而我則迅速起身在床上坐定。

「小潼你怎麼還是沒來…啊？阿裕？原來你跑到這裡來了，難怪不在你房間…」他順手遞了幾張影印的文件給我，嘴巴沒停下來，「我說你怎麼會這麼自閉啊？社團聚餐你從來都沒有參加…」

我強迫自己舒緩急促的呼吸，害怕社長會發現我神色不對，但是我想我多心了，社長自顧自的說道，根本沒發現池謙裕頰上的緋色和我一身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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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社長神經有夠粗，我暗暗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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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潼你有沒有在聽啊？」社長皺眉，提高的嗓門讓我更清醒了點。

「對不起…我…」我隨口扯個謊，「我有點頭暈，大概要感冒了…」

「這樣啊，那這份救生員報名你精神好點再仔細讀一下吧，」社長又轉過頭對池謙裕說道，「阿裕你的我已經放在你桌上了，等一下你回去看看要不要報名，那小潼你早點睡吧！不吵你。」

像陣風一樣，社長又走了，還伴隨著劈哩啪啦的拖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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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池謙裕，雖然臉上的緋色已經褪去，他的唇卻仍因方才的親吻而略顯紅腫，他雖然什麼話也沒說的杵在一旁，我卻清楚的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掃射著我。

明明討厭他，卻沒有辦法拒絕他的碰觸和愛撫。剛才要不是社長出現，我可能已經臣服了…

突然的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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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到麼時候才肯承認你的寂寞？」沉默了良久，他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你當我性無能？」我駁斥，「你這樣摸我，我要是不會興奮不會勃起我就他媽的不是男人！」

「你很清楚我說的不是身體，」池謙裕意喻深遠的看了我一眼。「…而是…」

「請你離開！」我莫名的恐慌起來，「馬上！」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也沒有再堅持，轉身順手帶上門，留下了滿室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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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擾亂我心底的一池春水。

突如其來的倦怠讓我支撐不住，胡亂收拾好散落的筆記，熄了燈，我臥上了床。

眼前的黑暗阻絕視線，卻阻擋不了身體裡泛起的陣陣潮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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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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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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