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鼬先生今天的狀態不太好呢?」鬼鮫扛起鮫肌,上面還沾染了敵人的斑斑血跡,鯊魚眼裡倒映出他消瘦的同伴——或者說是他的監視對象。
宇智波鼬淡淡瞥了一眼鬼鮫,墨色的眼裡閃過一絲鮮紅,但他只是傾下身拔出敵人身上的苦無。
僅是那一瞥就足夠讓鬼鮫滲出一身冷汗了,他雖奉命監視宇智波鼬,但他和這歲數不足他一半的小鬼『切磋』過一次後,便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會掉進他的幻術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宇智波鼬今天確實比平常更加心不在焉,做個任務都在看天看地看遠方,就他一個人在幹活。
鬼鮫感到極度心理不平衡。
交付完任務後,首領暫時沒有其他吩咐,給了他們幾天的長假,兩人便在雨之國的邊境暫時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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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鬼鮫分開後,鼬便使用忍足到最近的小村莊,找了個旅店入住後,立刻就倒在了床上。
是血继病發作了。
在執行任務的過程每隔幾秒鐘,他頭顱後部便像受到重拳擊打一樣劇痛難耐,眼睛的部分就更難受了,一啟動血輪眼就會疼痛難耐,眼前不時會出現短暫的重影,他得越來越用力地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
好不容易撐過了任務,他現在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會。
血继病的症狀是在幾個月前出現的,首先是來自身體內部的劇烈刺痛,稍微休息幾個小時後,疼痛感很快就會消失,但幾天後疼痛的時間開始延長,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或是咳嗽。
他很快察覺這不是一般的舊傷或是普通的感冒,似乎是某種頑疾,他的身份不可能去看醫生,只能找一些醫學藥典來自己推敲琢磨,經過多番應證後,他發現自己是得了血继病。
血輪眼使用的越頻繁、發病的次數也會增加。
但他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快接受了這件事。
自己這是活該。
現在,死亡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解脱。
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唯獨就是對自己的弟弟放心不下。
唯有佐助,無論如何,都要為了他活下去。
他摸索著將手伸向床頭的水杯,口腔裡的乾澀感,此時更為嚴重了,如同嘴裡銜著一團棉花一般難受,他費力地呼吸著,腹中的膽汁不時往他喉嚨裡湧。鼬不得不眯縫著眼睛,讓自己的視線儘量保持穩定,以避免出現重影,而碰倒水杯,同時他還得不住地與劇烈的偏頭痛抗衡,讓自己能撐下去。
光是喝這一口水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煎熬。
他闔上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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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童年時期的夢。
自從那晚之後,他就經常做夢,用醫學上來說就是精神壓力太大。
有時候是夢到自己站在空無一人的宇智波大街上,瘋狂的找尋走失的佐助,最後在那個他手刃了父母的房間裡看見佐助冷冰冰的身軀、有時夢到止水和他在南賀川邊對鍊體術,打著打著,止水忽然就往瀑布跳了下去、有時候是他獨自一個人執行一項機密任務,敵人很強,但鼬最後還是殺死了對方,等他喘著氣取下對方臉上的面具時,卻發現面具下的人就是自己——
只有零星的幾次,鼬夢到自己和佐助在森林裡練習手裡劍,可愛的弟弟用閃亮亮的眼睛崇拜地看著他、央求他指導手裡劍的技巧,而他只是寵溺的揉著佐助的頭髮,然後緊緊地把他抱住,佐助緊張的問他怎麼了,他只是一言不發。
因為這是夢,佐助是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的任由他抱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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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夢就是難得的好夢。
五歲的佐助拉著他去參加祭典,父親前一秒才要他去參加族裡集會,鼬下一秒就用了分身術帶著佐助去了祭典,唯有在夢裡,他才有資格如此任性,在現實中無法彌補佐助的美好回憶,就在夢裡面創造吧。
佐助的眼珠被祭典的灯光和火光照得很明亮,就像在夏天的野外屋宇里的洞开的窗子,是那么坦白,没有尘垢,純淨的那麼美好,多希望佐助一直這樣單純下去。
可惜現實不可能如此幸福。
他清晰地記得那天拒絕佐助陪他去祭典的要求時,佐助紅著眼眶委屈的憋住淚水的表情。
在現實中,他沒有和佐助一起去祭典。
——最喜歡哥哥了!
看完煙火的佐助開心的一把抱住他的腰,泛红的脸上展露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一樣溫暖。
——謝謝你,佐助。鼬彎下腰,克制著指尖的顫抖,捧著佐助的臉頰說:謝謝你這麼喜歡哥哥。
佐助嘴角上翘,笑成了一弯月牙儿。
此時身邊突然出現一抹查克拉波動。
鼬眼神一暗,雖然捨不得這個夢,但他必須和夢裡的佐助分開了,他最後緊緊抱住了佐助,喃喃地說:原諒我,佐助,所有的事情……對不起。
他睜開了血紅的雙眼,目光在房間裡搜索著查克拉波動的來源,最後他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胸前那團鼓起來的棉被。
鼬瞇眼看著胸前均勻起伏的棉被。
自己的狀態有差到讓人如此接近自己,還沒有警覺嗎?這個人又是誰?專程潛入他的房間和他睡覺?
頭疼已經消失,呼吸時的疼痛感也減輕了,他輕輕摸出腰間的手裡劍。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打開萬花筒血輪眼,一把掀開棉被,手裡劍就往棉被下的東西刺去,卻在即將刺穿對方的前一秒頓住了動作。
「……怎麼可能!?」一向冷靜的鼬瞬間難以淡定了。
棉被下的不是其他什麼可怕的敵人,卻讓他控制不住痉挛的心脏。
棉被下蜷成一球、睡得正香的……是他夢裡那個五歲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鼬很明確的知道這個佐助和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是同一個人、卻又不是同一個時空的存在——至少他知道自己和佐助分開時,佐助已經七歲了,不可能現在又縮水回五歲的小團子模樣,不過並不排除有人用了特殊的術式將佐助的年紀變小。
冷靜下來後他決定先讓一隻烏鴉回木葉看看佐助的情況,因為用萬花筒確認過這個佐助並不是幻術、也不是變身術,若是佐助此刻真的不在木葉,那就表示眼前的就是佐助本人,但為什麼施術者還要煞費苦心地把年紀變小的佐助送到自己面前呢?
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帶著旋渦面具的宇智波斑,也只有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知道自己最脆弱的軟肋,現在幹這種事又是要威脅他什麼嗎?
內心憤怒的同時,他心中同時冒出了另一個念頭:這個佐助會記得那晚發生的事情嗎?
明明應該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卻讓鼬坐立難安了起來。
要是佐助記得肯定氣得大吼大叫,而自己又得板著臉說一些刺痛佐助的話,他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提不提的力氣做這種事,一來是他沒有心理準備,不像上一次做足了功課,每一句都寫好了台詞照著背、二來是看著佐助軟呼呼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下意識的就想照顧他、保護他。
如果不記得的話又該怎麼辦?他要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做佐助的好哥哥嗎?
理性告訴他不能如此,這對佐助對自己都將是一個傷害,另一個聲音卻要他緊緊抱住眼前的摯愛。
就在萬般就結掙扎的同時,因為被子掀開有點冷到的佐助也幽幽地醒來,他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看見身邊的哥哥,立刻對鼬露齒一笑:「哥哥早安!」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又純粹的笑容,傾刻間擊潰了鼬剛剛築起的心理高牆,等鼬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傾下身,伸手抱住佐助、下巴搁在佐助柔軟的黑发上、将佐助的呼吸掩埋在胸口,任由佐助在他懷裡蹭來湊去,發出吃吃的笑聲。
自己實在是太歲弱了。
罪惡感在他心裡油然而生,將佐助傷害得片體鱗傷的自己,究竟有什麼資格像現在這樣擁抱他。
他仰頭看著老舊發黃的天花板,过了许久,才垂下漆针似的眼睛,两行清泪渗出了眼眶,他立刻抬手抹去。
烏鴉分身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佐助這天早早就起床去森林裡修煉、準時到的去上學、放學後繼續去湖邊練習豪火球之術,烏鴉分身回來時,佐助正在南鶴川神社裡研究那塊石碑。
既然這個縮小的佐助和佐助並不是同一個人,那這個佐助又是哪裡來的?
鼬看著身邊啃著番茄的小佐助,不禁困惑的皺起眉。
「佐助還記得睡覺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聽見哥哥的聲音,佐助仰起頭,看著垂下頭看他的哥哥,不知為何他覺得一夜之間,哥哥好像又長高了,可是為什麼氣色不是很好的樣子,眼神也總是很哀傷,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小小的佐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雖然默默地吃著番茄,實際上也絞盡腦汁要讓哥哥心情好,但哥哥一問起昨天的事情他就傷心,哥哥當時拒絕自己的表情是那麼冷漠,害他以為哥哥不喜歡自己還躲在棉被裡哭了一整晚。
佐助吞吞吐吐地說:「我、昨天很早就睡了,醒來就看見哥哥了!」
「很早就睡了?」似乎聽出了佐助話裡的其他情緒,鼬反射性地追問了一句,沒想到佐助立刻就紅了眼眶開始抽抽噎噎了起來,他心裡立刻打響了警鐘:「怎麼回事?」
佐助轉過身,一頭埋進鼬懷裡,滿嘴的蕃茄汁都抹到了鼬的衣服上,鼬正苦惱著該不該繼續追問,還是拎起佐助去廁所洗嘴巴時,佐助才發出悶悶的聲音道:「哥哥昨天、昨天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去祭典……明明、明明之前說好要一起看煙火……」
鼬從佐助斷斷續續的話裡,終於找出眼前這個五歲佐助的正確時間點,可是又怎麼解釋佐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是同一個時空裡有兩個佐助?然而五歲的佐助就像溫室裡的小花朵什麼都不懂,完全無法給自己提供線索。
鼬再次感覺到了頭疼的滋味,身理和心理上的頭疼。
經過幾天思考、旁敲側擊佐助的記憶、甚至是趁佐助睡覺時偷用萬花筒偷看佐助的記憶後他得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這個五歲的佐助和身處在木葉成天想著報仇的佐助是同一個人,但年齡不同、經歷過的事情也不同。尚未經歷過滅族之夜的佐助依然把它當成全天下最好的哥哥,雖然也會困惑為什麼哥哥和自己一夜之間離開了族地、找不到爸爸媽媽,卻未曾懷疑過鼬。
唯一有可能把過去的佐助帶到現在的方法,就是傳說中的時空忍術了。
一說到時空忍術,他的腦袋裡立刻蹦出一個人選、卻也立刻被他排除在外。
唯有那個戴面具的傢伙,不能讓他知道佐助在這裡。
雖然一開始還懷疑是不是面具男的詭計,但他要威脅自己應該早就該出現了,過了這麼多天還不見蹤影,鼬便排除了面具男作案的可能性。
想到這他又開始犯愁了,到底該怎麼在騙過所有人、包括面具男的情況下把佐助送回原來的時間點呢?而擁有這個能力的人卻又寥寥無幾,並且都是危險人物。
「哥哥、哥哥!」
他低下頭看著拉著他衣角的佐助,「怎麼了?」
「哥哥,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市集!」
「市集?」鼬心裡一個激靈,佐助是怎麼知道離旅店幾公尺的距離外有一個小市集的?是誰告訴他的?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有人接近佐助嗎?那個人有什麼目的?
「對啊!」佐助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完全沒注意到哥哥充血的眼睛正闪着严厉的光芒,自顧自手舞足道著說:「是樓下的櫃檯的大姐姐告訴我的,她說市集上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說到這佐助忽然又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著鼬說:「哥哥……有空帶我去嗎?」
鼬張張嘴,發現自己無法拒絕小佐助水汪汪的大眼,他輕嘆了一口氣,拍拍佐助的小腦袋說:「好吧,但是不可以去太久。」
「好!最喜歡哥哥了!」
鼬抱著小佐助,心想,算了自己在想辦法就是了,大不了涉點險去木葉偷一些關於時空忍術的文件出來研究就是了,這也是為了讓佐助回到正確的時空。
……然後面對即將發生的悲劇。
想到這,鼬不自覺地收緊了胳膊,將小佐助牢牢地環在自己懷裡。
小佐助在哥哥懷裡悄悄抬起頭,眼裡流露出一抹擔憂的神色,卻沒有說什麼的乖乖待在了哥哥懷裡。
兩人才剛收拾好東西要出門時,頭痛的感覺突然又回到了鼬身上,他扶著額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將劇痛的感覺勉強壓了下去,雖然覺得自己現在最好躺回床上,可是剛剛答應了佐助的事情,現在馬上就要食言,他有點做不到。
畢竟等佐助回到自己的時空後,也會漸漸失去哥哥陪伴的機會,他想就算只是一個意外,也希望佐助可以有段相對美好的記憶,就算是自己小小的私心吧,他也想珍藏這對回憶。
他稍微整理一下頭髮,重新綁好馬尾後,便牽起佐助暖暖的小手,給了弟弟一個安心的笑容後,兩人出發了。
市集上人流如潮,路邊擺滿了小攤,隨着時間的流逝,人流在不斷的增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隨處可以聽見人們的歡笑聲,十分熱鬧!攤販的商品也是琳琅滿目,食衣住行育樂應有盡有。
但鼬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目光始終放在佐助身上。
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東看看西摸摸的,一下想撈魚、一下盯著水果攤的番茄不肯移開視線、一下又指著面具攤的貓咪面具對鼬露出懇求的目光。
而鼬也一律滿足佐助的所有願望,畢竟未來佐助可能也沒有太多這樣任性的機會了。
就這一次,未來佐助就必須獨立起來了。鼬不停的告訴自己,他一邊與不斷襲來的偏頭痛對抗,一邊握緊了佐助的手。
就在佐助專心玩著套圈圈的同時,鼬忽地察覺有另一道視線緊盯著兩人所處的位置,當他抬起頭時,視線卻消失了。
他皺起眉,開始覺得氣氛不太尋常,這次頭部有些眩暈的感覺。
他們被跟蹤了,而他卻喪失了反擊的先機。
「佐助,我們該走了。」
一回到旅店鼬的血繼病卻加劇了起來。
他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使自己不靠著任何支撐物而獨立站立著,他小心翼翼地試著緩緩吸了一口氣,可是胸口此時也傳來劇烈疼痛卻令他吸到一半就放棄了,只能頽然地嘆息著。
「哥哥,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顯然鼬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連佐助都察覺鼬的狀況十分不佳,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緊抓著鼬的手臂像只受惊的小鹿。
鼬深吸了一口氣,才想擠出點安慰的話,喉頭突然一陣乾啞,身體本能的剧烈地咳嗽起来。
「哥哥、哥哥!」佐助慌了起來,因為他看見哥哥摀住嘴的那隻手開始滲出些許殷紅的血絲,而哥哥的咳嗽卻沒有止息的跡象,他立刻想到要去樓下找其他大人求救。
哥哥卻反手捉住了他的手,只見鼬抹掉嘴邊的血絲,忍著渾身的劇痛說:「咳、佐助、別出去……」
「可是!哥哥你……」
「我沒事、咳咳咳——」鼬緊緊抓著佐助,強行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他怕佐助這一出去,就會被外面正在監視他的人抓走,佐助實在太單純,任何一個對他釋出善意的人,他都會全心全意的相信對方,實在太危險了,而且現在的佐助太弱,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但是血繼病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不只是頭部,全身上下得骨頭都開始隱隱作痛,啃噬著鼬的意志,他脱力的扶著床沿大口喘息着,浑身愈发颤抖得厉害。
佐助被哥哥樣子嚇壞了,緊貼著哥哥身側,搜腸刮肚的想著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哥哥的痛苦,可他卻可悲的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不會。
鼬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快要失去意識了,這次的發病明顯比前幾次還要強烈,恐怕是自己一直無視自己的病症,導致症狀逐步走向惡化。自己再過幾秒鐘他就會知覺全無——這是他最不希望的一種狀態,這表示在他昏迷的期間,佐助必須獨自一人面對一切,可是……
正這麼想著時,喉間再次湧出一股腥甜的氣味,鼬又开始捂住嘴不住的咳嗽,发出沉闷的声音。
這時走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步伐,走到門口時卻又頓住了腳步。
兩兄弟同時聽見了,一個心想終於有救兵了,一個卻顫抖著手要去摸忍具包,並強行催動起血輪眼。
這下不只是頭痛,連雙眼都像被人用刀刺穿了一般劇痛難忍,鼬不由的發出一個壓抑的悶哼,同時房門被人踹了開來。
一個巨響後兩兄弟首先看見一個身材修长的男人,他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上面還沾著少許粉塵,似乎歷經過一場惡鬥,但他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一邊的瀏海遮住了他的左眼,但右眼卻是锐利的血紅色眸瞳,削薄轻抿的唇,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宛若黑夜中的鹰。
不等鼬從男人的血輪眼裡反應過來,男人已經瞬身到鼬的面前,一把接住終於失去了意識的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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