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鄭家村一個勤奮的英俊少年正在農地準備收拾工具回家吃午飯、休息、讀書…
「羅姨,早啊!王伯,身體好嗎?小米,午安啊,吃午飯了嗎?」他邊走邊跟每一個他遇到的人打招呼,一路上都表現得十分禮貌。即至他回到家,也不忘跟爸媽和心愛的小狗打聲招呼才去廚房準備午餐。您問我他是誰?他就是一個農村出身,名叫鄭恆,年齡為十九歲的小子。但是,他不拘自己是個農村出生的莽夫,經過八年寒窗苦讀,日夜交替的讀着別人捨棄的書,在學習與耕田之間作出平衡,希望於今年能中狀元,為普通農民殺出一條人人皆可學習的道路。然而,村中的人聽後,並無半點為其打氣之意,反而,對他的一身胸懷大志感到同情,人人皆同情他、憐憫他痴得可憐,這是因為當地人認為,像鄭家村這種貧窮小村,不論自身多努力,甚至貴為天才,即使中了一個狀元,亦會因出身而遭人嫌棄,改變不了甚麼。但鄭恆認為,人人生來平等,或生於貧窮、或生於富貴,但人人皆可學習,這有何不可?更何況若全國上下皆能學習書中知識,定能提升該國的地位。因此他不恥下問,每日除兼顧農田與學習,亦不時會請教村中較有學問之人,不論男女老少,全被他問了一遍,可見他對學習的熱情。
他把飯菜與碗碟放到父母跟前,然後着父母前來吃午飯。他們家一向傳統,待鄭父起筷後,鄭母與鄭恆才先後起筷。但是,吃飯時,鄭恆卻一臉的擔憂。然而,細心的鄭母一眼便看出兒子有事隱瞞,所以,便以溫柔的聲線道:「恆兒,見你一臉擔憂,是否有事隱瞞啊?」然而,鄭母早已知兒子因何而憂,只是不知夫君意願,認為自己不宜先表態,但又見鄭恆一臉擔憂,所以又道:「恆兒,不怕,說出你的想法,我們才能助你一臂之力。」鄭父見兒子有所顧慮,逐說:「既然你的母親叫你說,你便放心直說吧。」鄭恆見父母如此勸說,便開口道:「父親、母親,恆兒不孝,恐不能一直在父母面前盡孝了。兒子想...想進京考試,望能獲得榜首,為村爭光!」幸好,鄭父是那通情達理,善解人意之人,因此亦不反對兒子的決定,更說了件事為兒子作定心丸,他說:「好,很好,你去罷!你可知鄭顥?他不但是出了名的狀元,更是我們的祖先,只是因後幾代的家道中落,才搬至此處,與一些窮人家成立現今的鄭家村。雖不望你如他般成材,但亦望你能在此一路上可以增廣見聞,見多識廣。若你一路上有任何困難,可以隨時書信回家,甚至回家來。恆兒,你要記着,我們永是恆兒你的左膀右臂。」鄭母見夫君如此支持兒子,亦道出了心底話:「恆兒,你永遠是我們的好兒子,為母十分驕傲,望我兒能早日功成名就。」鄭恆見父母不反對,便激動地起身跪下道:「恆兒不孝,未能終身事奉父母,恆兒無以回報,只能諾以考取功名,以報父母養育之恩,來日功成之時,定當感恩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恆兒這便去準備。」話音剛落,鄭恆便對父母叩了頭,欲前去收拾衣物。此時,鄭母又說:「恆兒且慢,你何時進京?」鄭恆想了想道:「父親、母親,恆兒見科舉於二十日後便開始,鄭家村距京城若十天之久,為能趕上,恆兒或於明天起程。」鄭母回答:「好,還好我們有半天的相處時間,就讓為母的,替你收拾行裝。」鄭恆只回了句:「謝過母親大人。」然而並未有拒絕,或是心想到若是拒絕,便是自己心狠了。而此時,鄭父並未有多說甚麼,但仍心繫兒子的他,沉默地回到房裹去。鄭恆見後,心中過意不去,以為父親為自己的離開而感到落寞,便開始默默流淚,並承諾定要做個孝順的兒子,即使落榜,亦要在京城落地生根,邀父母一同生活,享受榮華富貴。鄭母見兒子流淚,便安慰道:「恆兒別傷心,你父親啊,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很快便好了。現在啊,你只顧睡好你的覺,其餘的,母親替你收拾。」然而,鄭恆哪裏能睡得着,但又不忍母親連最後為自己做一件事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便裝作自己已睡。但實際上則是對父親的行為憂心不已,一夜裏展轉反側都沒睡好。其實,鄭恆正是因為擔憂父親,又亂想一堆,才一夜沒睡好。
清晨六點,雞嗚了。本就睡不好的鄭恆,聽到雞叫聲,更是覺得厭煩。沒辦法只好到廚房預備早飯,想說吃完早飯,順便跟父母道個別。他也不想一大早便吵到父母,所以便小心翼翼的操作着廚房的一切,他小心地起了火,又輕聲的用刀切着大蔥,熬着砂鍋粥,等着父母起床梳洗好就能吃。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鄭氏夫婦便雙雙起了床,梳洗去了。也許是不想浪費最後相處的一分一秒,所以他們很快便到了桌子前。鄭恆見父母如此之快,也不敢怠慢了父母,急速的拿出碗筷和那熱騰騰的砂鍋粥到桌前,分好了鍋裏的粥,大家也就開吃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都怕流淚,害怕今天哭了便壞了鄭恆的好運,所以大家都沒說半句話。沉默又壓抑的一餐好不容易吃完了,鄭恆便收拾桌上的碗筷到廚房,統統洗了一番。然後又匆匆回到房中,準備拿起母親為自己收拾好的行囊便起程前往京城。豈料父親竟叫住自己,鄭恆初以為父親是因為不捨才叫住自己,不料,父親竟掏出了一個小袋子要予以自己,袋子看着沉澱澱的,鄭恆便下意識的拿着,然而,這竟是鄭父的一點積蓄。鄭恆不明所以的說:「恆兒不解,此袋子是...」還未等鄭恆說完,鄭父便回:「我的兒,我未能陪伴你走接下來的路,這個袋子,是為父的一點心意,恆兒不別急着打開,待你有難之時,方可打開,還望裏頭的東西能助你渡過難關。」鄭恆有禮道:「父親放心,孩兒定能逢凶化吉。」鄭父又說:「好,不愧為我驕傲的兒子。好了,去跟你母親道個別便起程吧,別誤了時辰啊!」鄭恆見父親心情好轉了,也就放下了心頭大石,高興的去找母親道別。尋找了一番,鄭恆發現母親竟在自己的臥室,帶着一絲憂愁的神情,優雅的坐在床上撫摸着鄭恆的床。只見一滴眼淚在鄭母眼中緩緩流下,那擔憂從心而發,待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的兒子正站在門前看着自己,這才匆匆的用手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又緩緩地站起,對鄭恆說:「來,站到母親跟前,讓母親看看。」鄭恆為了不把擔心寫在臉上,所以硬是擠出了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鄭母跟前,道:「母親,恆兒這是來與您道別的,但要是母親不願恆兒前往京城,恆兒不去也罷。」鄭母一臉仁慈的說:「這怎麼能呢?若是你不去京城,那這些年來的努力不就白費了?當然,母親自然是不願你去的,可母親亦不能為了一己私利而斷送了你的前程,更不能辜負你父親的一點心意。」鄭恆乖巧的回說:「母親說的是,恆兒定當謹遵母親教誨。只是,恆兒有一事不解,母親如何得知父親給了恆兒一袋小東西,要孩兒待其有用之時方可打開?」鄭母耐心地解釋:「那是因為母親跟你父親是夫妻,昨天替你收拾好所有後,母親便進房裏去,竟發現你那頑固父親在為你準備了兩個小袋子。但是,不論我如何說服,他都不願透露其中一個袋子的事情,只說讓我把這袋裝了錢的給你就是了。大概你父親是害羞,這才吩咐我給你一袋,自己又給一袋。只是母親仍百思不得其解另一個袋子裝的是甚麼。不過罷了,你只管安心科舉便好…」話音未落,鄭母便伸手到袖子中拿出了一個袋子,交給了鄭恆。鄭恆心中亦倍感高興,亦少了一份擔憂。接過袋子的他道謝過後,便順道拿起收拾好的行裝和包袱與鄭母一同走到家門口。而站在門口道別的正是他的父親及愛犬。他先是抱了一下愛犬,然後又抱了一下自己的父母。當他正要道別之時,鄭父又開口道:「恆兒啊,若是你受人欺負,不要忘記你的家,一定要回家來告訴父親,知道嗎?還有,父親不是個有學識的人,乃是一介莽夫,京城的那些明爭暗鬥父親亦不懂,只希望你可以小心且謹慎行事,做任何事都要謙虛,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好了,父親也不太懂要說甚麼,也就不多談了。」未等鄭恆回答,鄭母又交代道:「恆兒,你千萬要記着你父親的話,若是有煩惱,大可書信來往,母親雖不識字,但你那青梅竹馬的王米,就是你總叫的那個小米,她家有錢,讀書多,我們幾代都有來往,大可以讓她幫忙,所以就別憂心了。你看看,差點兒忘了你要出門,看看我,真是老糊塗!好了,不耽誤你了,但是要牢記父親和母親的叮囑!知道了吧?」鄭恆雙眼啊」鄭恆乖巧地回道:「父親、母親,孩兒定當謹遵父母教誨,時刻謹慎言行。亦請母親放心,孩兒若有難處,定會以書信通知。」鄭父又說:「好,好,好,你是父母親的乖孩子,定不會有問題的,去罷,記着,出了這個門,可別回頭了,不吉利。」鄭恆點了點頭,拿起包伏、行裝踏出了門口。可他真的捨不得,竟然又回了頭,所以鄭父又道:「傻孩子,叫你別回頭偏要回,小心不吉利!」鄭恆笑說:「父親,孩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的,放心吧!」鄭父笑道:「好,快走吧!天黑了可走不了!」這次,鄭恆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可是他真的很擔憂父母,走着,走着,便又想起了母親在自己床邊哭了,想到這,他又哭了起來,不過因為還未出村,還在村子裏,熟人多得很,所以偷偷躲在草叢裏抹眼淚,等到緩了過來,便急急忙忙的出了村,趕在天黑前能到鎮上的一個小客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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