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串連 2 - 青春奏鳴曲

「薇妍。」

聽見有人喊我，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志瑞那張笑盈盈的臉龐。

他有一頭自然捲捲髮，在陽光照射下呈現深棕色，一雙略為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瞇著，看上去心情愉悅。

因為剛與仕程打完球，他小麥色的皮膚上佈滿了汗水，渾身散發著一股蒸騰的氣味。

他專注的目光令人有些侷促，我很快移開視線。

「教我寫今天的數卷，可以嗎？」他輕聲問道。

我點頭，正要從書包中抽出寫好的考卷時，他又道：「放學來我家寫。」

那彷彿是某種信號，我手一頓，道：「好。」

他滿意地一笑，就像知道我不會拒絕似的。

而我確實不會拒絕。

志瑞走後，瑜音注意到動靜，趁著上課鈴響前幾分鐘傳訊息給我：【薇妍，志瑞又跟你要作業？】

瑜音對這種事總是特別敏銳，我心下無奈，只回了個【對】。

【你們在交往嗎？不然你為什麼老對他這麼好？】

交往？我也不知道。

心中泛起一股苦澀感，我打道：【沒交往，就是看他都不會，才把作業借他的。】

【那就好，小心別陷進去哦，你也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

【好，謝謝你。】

然而我早就深陷其中了。

正如同那年夏天，他在天台上痛苦地向我傾訴一般，我也早已深深陷入這團難解的戀愛謎題中。

＊

放學時，筱倩與慧慈本想找我幫忙做教室後方的布置，然而想起與志瑞的約定，我只能略帶抱歉地拒絕她們。

「你以前不是都會在教室等你媽下班過來嗎？現在好像經常不在，不知是去哪裡了。」

慧慈無心的疑問彷彿澆了我一桶冷水，我一怔，隨意找了個藉口，「有時餓了就會去外面吃東西。」

「好吧。」慧慈將馬尾拉緊，斜瀏海下的大眼望向我，「下次記得找我們，我們也想和你聊聊天。」

筱倩點頭，隨手將肩頭的長捲髮撥到後頭，「可以吃豆花，再找上瑜音她們。」

「好。」注意到志瑞已經離開十分鐘有餘，我背起書包打算離開。

「薇妍。」就在我踏出教室門口時，筱倩喊住了我，別有深意地道：「你要小心。」

「好，謝謝你。」

我知道她喜歡瑜音的事。某方面來說，我們根本是同病相憐。

頭也不回地走出校門，我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既期待，又隱隱帶著疼痛。

由於已經去過太多次，我熟門熟路地找到志瑞家。從外觀看來，這簡直就是一棟城堡──米色石磚砌成的外牆、爬滿藤蔓的圍籬、偌大的前院及魚池……在在都顯示著我倆的雲泥之別。

「多喜呀，你好可愛。」

志瑞的房間在五樓，因此按下門鈴後得過一會才會來應門，我便與院中的黃金獵犬多喜玩了片刻。

望著牠無辜的圓眼，我忍不住摸了摸牠的頭，道：「要是你主人有你一半可愛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呢？」身後傳來一道又好氣又好笑的聲音：「多喜才沒我可愛。」

回頭一看，志瑞正倚在門框上。他剛洗完澡，髮梢還有些濕意，屬於少年人那柔韌結實的身軀藏在寬鬆的黑色家居服下，舉手投足之間都十分自在。

「快進來吧，我泡好你最喜歡的蜂蜜水了。」

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走進玄關，身上的沐浴乳香味讓我心神不寧。

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度，我明白這一切都是假象。

因為，我只是那個人的替身。

「好喝嗎？」

在有如雜誌般的飯廳坐下後，他將盛在玻璃杯中的蜂蜜水推到我面前，笑瞇瞇地看著我一口口啜飲。

我從來就不喜歡蜂蜜，太甜了。

「好喝。」量不多，我將空杯子推回他面前，微微笑道：「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連帶笑容也淡了，岔開話題道：「到房間吧，不是說好教我寫作業？」

「好。」

我也不明白他的情緒為何每次都轉變得這麼快，反正在他眼裡，我大概只是個無聊時解悶的玩物，沒必要告訴我太多。

志瑞的房間貼著許多電影的壁報，大多是漫威系列的。每次走進這間房，總有種被許多人盯著的錯覺，而他們似乎都能看透我不該有的心思，令我羞愧難當。

我們在長型書桌前坐下，開始了慣常的教學。

志瑞的數學其實很好，因此只是日常性地替他整理重點，並討論其中幾題的解法。

「這個符號的概念就是無限趨近……」講述微積分的概念時，我頓了頓，忽然被大腿上傳來的一陣癢意打斷。

不用想也知道是志瑞在搞鬼，只見他左手撐著臉頰，笑道：「你繼續，老師上課怎麼能不認真？」

我只得繼續講解，只聽他又道：「再不專心可是要受罰的哦。」

天底下哪有學生懲罰老師的道理……

他溫熱的手沿著制服下緣鑽進去，接觸到皮膚時引發了某種刺痛感，我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緊繃。

制服下只有一件內衣，他沿著我的背脊來回撫摸，最後碰到內衣後方的扣子。

「喂……」我略略慌了神，想制止那隻作亂的手，他卻比了個「噓」的手勢。

「剛剛說，要是再不專心，就得受罰對吧？」

「你要做……唔──」

他猝不及防拉過我，一雙炙熱的嘴唇貼上我的，反覆輾轉吸吮。

他在我的唇齒之間攻城掠地，動作既急切又不耐。

當他伸手解開我的內衣扣時，我起喘吁吁地推開了他，小聲道：「不要……」

「為什麼？老師不想受罰嗎？」他報復性地咬了我的脖子一口。

我腦袋一抽，在自己意識到前已經脫口而出：「因為我不是她。」

頸上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志瑞抬起頭，一雙黑漆漆的眼中盡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確實不是。」他緩緩道，聲音多了一絲清明，「差得遠了。」

心底湧起一股道不明的痛楚，但我只是悶聲道：「還是寫作業吧。」

「好。」

直到那天的作業時間結束，他都沒再碰過我。

離開前，他用外送幫我叫了晚餐，付款時我看見他的皮夾中夾著一張早已褪色的相片──甄欽，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雙方父母亦是多年摯友。

我知道，我比不上她。

甄欽不僅品學兼優，更是全年級數一數二的美人。早在高一時，她便與校草天翊走得越來越近，隨後成為情侶。雖然有謠傳他們是因為彼此的身分背景在一起的，然而他們的恩愛卻令謠言不攻自破。

身為一株不起眼的雜草，我唯一能與甄欽沾上邊的只有背影。許多人都說我們的身形很像，像到從後方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天中午，在天台上的志瑞才會將我誤認為甄欽。

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我回過神，看了眼桌上涼透的飯菜，胃口全無，便拿了塑膠袋打包回家。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涼透的飯菜，儘管無法與剛煮好的美食比較，但是餓極時，還是會勉強吃上一口的。

只是個充飢的替代品。

＊

隔天下午有體育課，而我好巧不巧就是被留下來收球的倒楣值日生。

當我一面恍神，一面將排球放回籃子中時，一雙寬厚的大手替我撿起了另一顆。

我抬頭看去，只見那道身影頎長精瘦，雖是時下流行的兩側推高髮型，卻不顯得庸俗，反而將他立體的五官襯托出來。

「給你。」

「啊……謝謝。」

這是我第五次與天翊說話，因為我倆的班級隔了一層樓，交友圈也不同，基本上沒什麼交集，只有這種兩班混合的體育課才會遇到他。

他話不多，表情也偏冷硬，不過能感覺到內心是個溫柔的人。

「球也不多，我自己來就好了。」

「快上課了。」他提醒我，「等下還要抬到器材室吧？」

「對……」

「我幫你。」

雖然只是簡短第一句話，在我看來卻十分熨貼。他對每個人都很友善，也難怪在學校會如此受歡迎。

正要抬著球籃子離開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後方叫住我：「薇……」

我們一起回頭，原來是下課後折回操場的志瑞。看清天翊的相貌後，他的表情瞬間沉了下去。

「本想回來嘲笑一下，看看你收得如何，沒想到已經有人幫忙了啊。」他哼了聲。

「你要幫忙，怎麼不留下來？」天翊本就與志瑞認識，此時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快收好了才過來。」

志瑞險些爆炸，我趕緊勸阻道：「肯回來幫忙已經不錯了，這份好意我就心領了。」

天翊點點頭，「先去還吧。」

見自己被天翊無視，志瑞更氣了，在後頭喊了聲：「下次我可是不回來了！」

天翊道：「隨你便，反正我會幫忙。」

見志瑞氣得跳腳的模樣，我不禁笑出聲。

「你笑起來很好看，應該多笑笑。」天翊忽道。

我一愣，側頭望向他，卻見他的神情極為認真，「什麼？」

「沒什麼。」天翊又回復了那副淡然的神情，「只是覺得可惜。」

「哦。」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將會因為這兩人而被攪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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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會寫言情，我盡力惹RRRR～

這次的故事跟上一篇有連貫性，只是主角不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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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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