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下沉的夕陽象徵夜晚的來臨,昏黃的晚霞染紅無邊的天際,隨著放學鐘聲響起,斜陽高中的學生們紛紛從教室走了出來,與剛好順路的朋友結伴同行回家,一抹挺拔而修長的身影混入人群中,顯得格外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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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個禮拜沒了打工後,一切彷彿比平常更不順遂,周邊嘻笑打鬧的聲音成了嘈雜的噪音,讓人心情煩躁,從剛剛開始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揮之不去,何邵青走出校園後,不自在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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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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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卻發現身後的學生已經寥寥無幾,並沒有任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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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他的運氣就特別差,又因為混血的外貌相較於其他人比較突出的緣故,所以常常遇到跟蹤他回家的變態,但目前為止他都用拳頭教訓了回去,那些人知道他並不是外表上看上去的好欺負後,就不敢再來騷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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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碰到這種事,難免都會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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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將後面的動靜看得很仔細,等確定完校內並沒有可疑的人物後,才稍微鬆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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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正打算繼續往前走幾步時,卻突然感到背脊發涼,那種強烈而扭曲的目光如同陰冷的毒蛇徘徊遊走在他身上,他所熟悉的感覺再度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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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立刻沉著一張臉,果斷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故意走進人煙稀少的街道,或是狹小的巷子裡,試圖甩開這種突如其來的怪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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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繞過好幾個小巷,在如此躁熱的天氣下額角早已滲出了汗珠,汗水打溼了身上的衣服並緊貼著皮膚,透著一股黏膩悶熱的不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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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轉進一條蜿蜒的巷子後,方才背後那股寒毛直豎的感覺突然消失,取而代之卻是一股濃烈刺鼻的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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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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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莫名瘮得慌,根本來不及思考氣味的來源就被眼前的畫面給震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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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陰暗狹小的死巷裡,一名少年拿著一米長的鐵棍,毫不留情地將鐵棍的尖端插進跌坐在地上男子的眼窩,殘忍地攪動著眼球內部,更詭異的是對方的眼窩並沒有流出任何的鮮血,也沒有發出任何求生般淒厲的慘叫聲,而是如同死物一樣癱軟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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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少年神色陰沉冷漠的抽出了鐵棍,被刺穿的眼球與神經連帶拉扯出來,緊接著男子表層的皮膚便出現一道道清晰的裂痕,最後逐漸崩壞,化成了一堆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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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系列的過程不到一分鐘,但他的雙腳彷彿被釘在原地,甚至難以呼吸,他的直覺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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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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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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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努力驅使著自己僵硬顫抖的身體,想要扭頭就跑,直到他發現那名面容白淨俊秀的少年似乎朝他這裡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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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見少年陰鷙幽暗的眼神瞬間屏住了呼吸,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對方嘴角噙著一抹涼薄的冷笑,彷彿早就察覺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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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同一時間,何邵青憑藉著本能邁開了步伐,但當他要跑出這條巷子的剎那,他的後背卻直接被投擲過來的鐵棍給徹底擊中,力道驚人,他根本無暇顧及背部火辣辣的痛楚,身體立刻失去了該有的平衡,狼狽地跌在地上,緊接著一隻異常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直接把他整個人往死巷裡拖去,他強忍著頭皮發麻的恐懼,死命地掙扎,另一隻腳用力地往後踹去,卻沒有重擊到肉體的實感,只聽見身後的少年陰沉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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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精神,可惜我現在很討厭有精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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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少年突然放開了他的腳踝,完全不給何邵青反應的機會,迅速地把他整個人拉起來往他腹部猛揍了幾拳,腹部被痛毆壓迫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彎下腰來,難受地悶哼一聲,直到他被打到跪倒在地對方才肯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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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力氣大得驚人,出拳又快又狠,他根本不是對手,同時也自認倒楣,明明只是想甩掉跟蹤狂,卻撞見殺人犯的犯罪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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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少年始終面無表情地抓住他的腳踝,像是拖著一件巨大的包袱般蠻橫粗魯,過程中何邵青不停地反抗,試圖找出逃脫的時機,但對方都能瞬間將他打倒在地,甚至願意跟他耗下去,最後他已經被折磨到絕望的說,「我什麼都沒看見,拜託放了我……」
但少年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將他一點一滴拖入陰暗的死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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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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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少年達到目的後便直接把他隨意地「扔」到牆上,而且還是方才那名男人所處的位置,何邵青只要一想到對方可能會殺人滅口,就算是他也無法保持冷靜了,正當他打算做最後的掙扎時,少年卻將一塊不起眼的結晶體拿到他的面前,死氣沉沉的說,「把你的血滴到這上面,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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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何邵青微睜著雙眸,他一臉錯愕驚恐的說,「……你真的會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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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聞言後,直接露出不耐的神情道,「我要殺的對象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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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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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一片混亂,對方這麼大費周章的把他拖入死巷裡,少年不是要殺人滅口,而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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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對方完全是個難以捉摸的殺人犯,而他現在又是任人宰割的狀態,即使有滿肚子的疑問,他也只能在少年還沒改變主意之前,硬著頭皮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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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看見對方手中的結晶體時,一種難以形容的熟悉感頓時湧了上來,彷彿這個東西他好像在哪裡見過,眼眸原本的清明也逐漸被猶豫和茫然取代,他努力地在腦海裡找尋與結晶體有關的訊息,但一切都如紙片般呈現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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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道陰冷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並催促著他,「發什麼呆,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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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何邵青深吸一口氣,他直接用牙齒咬破了手指,將從傷口流淌而出的鮮血滴在結晶體上,但下一秒,讓少年詫異不已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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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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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晶體不僅沒有產生任何變化,而且還像是不堪負荷般地產生許多裂痕,最後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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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何邵青愣愣地盯著破碎的殘渣,只見少年死死地盯著他質問道,「是誰讓你成為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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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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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東西。」何邵青皺了皺眉地問道,少年看著對方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才煩躁的解釋道,「我們所存在的世界其實和另一個世界有所連結,我們都叫另一個世界為黃昏,這個世界充斥著由我們現世的亡靈衍生出來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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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殺掉的男人並不是人類,而是原本生活在黃昏的居民,那些黃昏居民會想盡各種方法取代我們人類並停留在我們的世界,而負責清除掉他們的人叫做異人,異人能透過結晶體擁有各式各樣的能力,但同時也必須放棄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作為交換,是夾在現世和黃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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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難以置信地望向少年,要是平常他聽到這種話肯定覺得對方腦子進水,但這番解釋卻證實了方才極其詭異的一幕,只是他現在還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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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剛說的,成為異人又是怎麼一回事?」他蹙緊了眉頭,回想方才少年命令他做的事情,只見少年捏緊結晶體的碎片,化為泥沙的晶體從掌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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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剛才做的一樣,將自己的血液滴入結晶體就能成為異人。」少年難得耐著性子的說明道,而何邵青來不及詢問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少年便將目光鎖死在他身上,微瞇眼眸,「結晶體會碎掉只有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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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甚至心裡隱隱抗拒著什麼。
少年猶如看透他的恐懼,他直視著對方獨特墨綠的眼瞳,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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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異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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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縮緊了瞳孔,面色僵硬,他試圖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面對這些超乎常理的事情,莫名其妙撞見犯案現場,現在又莫名其妙成為少年口中的「異人」,他的確是挺常遇到一些奇人異事,但腦中並沒有任何印象他有碰觸過……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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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青年像是想要確認些什麼,開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開始翻找起來,最後少年卻按住他的肩膀,緩慢地將他一直配戴在身上的項鍊從領口處拉了上來,當何邵青看見項鍊的墜子與對方手中的結晶體毫無二致時,徹底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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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項鍊是他已故的雙親遺留給他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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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股黃昏居民的味道。」少年打量著何邵青,眼神泛著一些奇異的光芒,「但是很淡,你的墜子也有被封印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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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印?」何邵青翻看了下眼前外觀上不怎麼起眼的墜子,他甚至有點回憶不起來當初這個墜子的樣貌,這時他才坦承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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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項鍊是我父母給我的。」何邵青眼神移向了別處,他低聲的說,「但他們都因為意外過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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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有些慚愧,或許是這件事情對於年幼的他打擊太大,如果現在仔細回想雙親的事情,都只會是殘缺的片段,也記不清當時他是怎麼重新振作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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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他的肩膀傳來一陣被掐緊的疼痛,他才詫異地望向對方,卻只見少年的表情陰沉得嚇人,甚至湊近了他,用著陰暗凶狠的眼神仔細地審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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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臉龐近在咫尺,漆黑而幽深的眼眸猶如黑洞般深不可底,彷彿欲將他整個人吸納進去,兩人的距離甚至有點太靠近了,何邵青被嚇得不輕,他看著對方如此駭人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了,我有說錯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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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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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結果少年便瞪了他一眼,再次重複,「你的名字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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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何邵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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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如實的回答,少年一聽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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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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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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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普通又中性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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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撇開了無所謂的想法,他又提起方才的事情,「你說我身上有黃昏居民的味道是因為這條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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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林青葉皺起了眉頭,語氣有些嫌惡道,「因為你身上的味道很難聞,感覺被很多奇怪的東西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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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聞言後,無奈地點點頭,接著他描述了下自己的狀況,「我的運氣一直都很差,也常被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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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葉斜睨了他一眼,篤定的說,「他們有可能是被你身上的項鍊吸引,儘管封印壓抑得了你的能力,但上面殘留的氣味並不會隨著時間消失,更何況你被交換的東西很有可能是運氣,遇到黃昏居民的機率又比我們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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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一聽便有些頭痛,首先是他的父母為甚麼給了他這麼「特別」的項鍊作為他的護身符,再來是他終於知道他會這麼倒楣的原因了,但他總覺得對方似乎知道些什麼,卻沒有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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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就算不把項鍊戴在身上,也會繼續遇到這些怪事?」何邵青提出了他的疑問,但林青葉這時才拿正眼看他,口氣帶了點嘲諷,「雖然我不曉得你是怎麼成為異人的,但你以為你還能過著像以前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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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猜中了意圖,何邵青還是維持著一貫的表情,但接下來,林青葉的話卻像一桶冰冷的水,潑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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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封印已經開始有鬆動的跡象,再這樣不好好掌控自己的能力,遲早那些黃昏居民也會波及你的家人,甚至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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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林青葉便撿起了地面的鐵棍,往外走了幾步,彷彿不打算再繼續給異人菜鳥做免費的諮詢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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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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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邵青本想站起來阻止對方離開,但才剛起身便牽動到了腹部的瘀青,頓時傳來一陣酸軟的疼痛,引得他倒抽一口涼氣,而對方臨走前還給了他一句不冷不熱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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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在接近黃昏的時候到處亂晃,像你這樣的異人很容易被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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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葉那雙毫無生氣的黑眸直視著他,在昏暗的光線下映照著姣好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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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容易死。」他不近人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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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的剎那,林青葉就提起鐵棍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何邵青則是有些狼狽地揉著方才被痛毆的腹部,他蹙緊英氣的眉頭,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在心裡油然而生,搞得他也沒心情追究林青葉的事情,甚至覺得他這幾年都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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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死巷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並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前不起眼的墜子,他想著,現下唯一的線索也只能靠它了,卻沒發覺從他指間洩出了一抹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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