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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聊賴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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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了一下螢幕右下角的時間,凌晨一點二十五分,默默了點起了根菸,他把窗戶、抽風機都打開,試圖在這夜晚找到些溫暖。開啟了手機螢幕後,對著照片中的人左右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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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like、Like、Superlike,對他來說這是認識人的手段之一,他已經很習慣在這種深夜去找到一個與他同樣無聊的人,他渴望一些溫暖,其實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小時候的創傷,或是只是他寂寞慣了,所以只要得到一絲溫暖便會開心得像個小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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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一個新的配對!」他點開了對方的主頁,試圖找到一些與自己的連結,他有時候很納悶,為什麼這些開場白總是由男生來進行,不過他還是接受了這樣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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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對他或她來說,開場白怎樣並不重要,他們只是想在這深夜裡取得些溫暖,藉由文字、聲音或是肉體,雖然他們都共同厭惡這樣的循環,但是他們最後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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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也曾想過要離開這樣的循環中,但名為寂寞的癮使人深陷其中,離開與否其實只是個假議題,充其量也只是需要個人陪伴,即使騙自己「並不是誰都好」最後卻仍肆意的選擇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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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網路上看過一張圖片的他,想到圖片中最後一句話「三壘──陪著對方逛超市。」他對於這張圖片心有戚戚焉,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與他逛著超市,他吵著要買些這個或那個,即使父親嘴上嘮叨著,最後卻放進了購物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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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常,只是一起採買日用品,共進晚餐,彼此擁抱,這些事情在此時都成了奢求,他也並不是不願意珍惜所有人,只是他知道所有人最後都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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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跳出了一則新的訊息,他將螢幕滑開,刺眼的光照在了他的瞳孔上,應用軟體跳出了一個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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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哦(●´ω`●)ゞ」對方回應著可愛的顏文字,他點開了對方的主頁,海、山、貓,他快速滑著對方的相片,看見了一隻路邊的橘貓、還有一位短髮卻有些俏皮的女生,他笑著,隨後貼了張自己家的貓咪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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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是我的貓,可愛吧!」男人笑了笑,雖然他抱持著是真心想分享他的貓咪,但同時也多多少少想利用這些來取得共同話題,他注意到對方的距離與他十分相近,但他不確定心的距離是不是也如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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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時候,我們似乎就是靠著這些微弱的聯繫來保持關係,我們都在試探彼此是不是自己的同溫層,他覺得這樣很可悲,但卻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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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好想揉肉球哦!」女孩回應了,而男孩笑著開始與他談論對方喜歡的樂團、海邊與山林,他其實真的不確定這些是否他真的喜歡,還是單純只是因為對方喜歡而表達出了自己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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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總是如此,大多數人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事物是什麼,有些人明白,但大多數的人不明白,我們都活在名為孤寂的牢籠中,被名為空虛的螞蟻撕咬著,爬滿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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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熱,嚴格來說他覺得煩躁與疲倦,有時候他受夠了與每個人交際,也受夠了去迎合別人的喜好,但他本身不是一個討喜的人,所以他也只能繼續為此而營造出令人喜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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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還不睡?」男人問著,並且繼續點了根菸,他們聊了很久,他又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兩點二十分,女孩沒有回話,而他皺了皺眉頭,隨後只是繼續滑著交友軟體與看著Facebook的推薦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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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關燈入睡,他很習慣當對方不再回應的時候,通常沒有下文了,人類之間總是如此反覆試探,篩選對方是否對自己有好感或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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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和男友吵架……」過了許久,文字對話中出現了這幾個字,女孩只是這樣說著,接下來,他們從打字變成了通話,女孩抱怨著男友著不好,而他只是聽著,不時問些問題,然後搭搭腔,他實驗過,這樣的對話方式最不會使人反感,反而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得到認同,所以他不打算過多的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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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會去學習迎合別人,尤其是在孤獨的時候,我們試圖活成對方喜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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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陪我,可以過來嗎?」女孩默默地在對話框中發了地址,並且這樣說著,而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詢問對方自己抽菸,她是否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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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出門吧,不然我要睡了!」女孩撒嬌的說著,而男孩拿起浴巾走進了浴室,他沖了個澡,不確定是否今晚要這樣做,他覺得自己對於女孩有好感,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寂寞了,所以才產生這樣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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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被擁抱,極度渴望接吻與性愛,對於他而言,這樣他才會感覺到自己活著,才會感覺到自己真實存在,即使是寂寞,但他依舊認為這樣是真愛,他沒有再繼續進行過多的胡思亂想,只是將保險套放入錢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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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很常如此,但現在幾乎不會了,只要碰到相似的人事物,他總會多少產生些眷戀與依賴,有時他也分不太清楚,自己是寂寞慣了,還是真的如此喜歡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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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都要學會保護自己,太容易卸下心防反而會讓自己更受傷,他是如此地認為的,所以對他而言,所有事物都是曇花一現,也許過了今晚,他與對方便不會有聯絡,但他沒有辦法停止心跳,沒辦法停止那些喜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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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對方與自己類似,喜歡的詩、樂團、書籍,太多太多,他認為對方是自己的靈魂伴侶,他總是如此,卻沒辦法阻止自己追求被愛與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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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他停好車,到了女孩的家樓下,他點了根菸,女孩走下來,搶走了對方的菸,她吸了一大口,隨後咳了幾聲,然後吐了吐舌頭,她笑著說自己沒有抽過菸,而男孩只是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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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菸蒂拍掉,收入了自己的口袋,他覺得現在可以抱住女孩,所以他抱住了,而女孩只是皺著眉頭,他熟練地輕輕咬著女孩耳朵,女孩發出了聲驚呼,卻沒有過多的反抗,這個夜晚他們都是孤寂症患者,男孩親上了女孩的雙唇,將舌頭伸入女孩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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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了對方的嘴唇,輕輕地笑著,對方低著頭,只是拉著男孩的衣角上樓,他們沒有過多的接觸,只是默默地搭上電梯,然後走進對方的家門,男孩看著對方的書櫃,與對方談論著某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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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將外衣褪去,拿起毛巾準備去浴室梳洗,而男孩笑著問自己能不能一起,女孩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拒絕,他抱住了她,緊緊地擁抱著,然後接吻、熟練地解開了胸罩。
「妳的胸型很漂亮。」他輕輕著揉著,女孩發出了嬌嗔,他笑著,示意著讓對方替自己口交,女孩蹲下了身子,輕輕的將對方的內外褲脫掉,用嘴包覆住對方的生殖器,她用舌頭逗弄著,隨著對方的生殖器不斷脹大,她含住,並且前後的吸吮著,男孩壓著她的頭,發出了舒服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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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然後說著:「洗澡吧。」女孩點了點頭,兩人隨意的沖洗過後,躺在了床上,他們只是隨意地聊著生活、未來,然後發生了一夜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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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離開得很早,女孩只是覺得自己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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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下次見面嗎?」
「也許吧,但我想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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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仍然在深夜孤寂症中不斷輪迴,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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