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賽季結束，興欣奪下冠軍。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wTGokoCH
有人來有人走，在發表會上陳果宣布了葉修退役的消息，而那些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艱辛，回過身才發現業已成為閃閃發光的回憶，儘管堆積出它的過程不見得都是美好，卻值得多年後當他們再次偶遇，細細品嘗的、屬於年少最燦爛的篇章。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wsqno5J7
方銳在和大家一起高舉獎盃的瞬間，偶然瞟見觀眾席那戴著眼鏡、微笑對他點頭致意的林敬言，還有他身邊跟孫哲平竊竊私語、卻笑得很服氣的張佳樂，冠軍獎杯是屬於隊伍，但榮耀是屬於所有在背後付出心血結晶的選手和他們懷抱的信念。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5WaCalOC
很久很久之前，呼嘯還是著名犯罪組合的天下，他和林敬言兩個在一天密集訓練後，也想過有天一起站在這裡，接過馮憲君主席遞過來的獎盃，一起大喊呼嘯是冠軍，一起抱緊彼此又哭又笑，他用林敬言的隊長外套偷擦糊了一臉的鼻涕淚水，然後戰隊在發表會結束後回到賓館繼續慶祝，可能會訂個大蛋糕，奶油特多的那種，方銳還非常大方地在林敬言面前承認，自己會在他發表隊長心得的時候把塗滿奶油的餐盤直接往他臉上拍，那時候，他家隊長是怎麼回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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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叫你在所有人面前把奶油舔乾淨，剩都不能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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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第一流氓，斯文敗類的最佳典範，回答這些話時還掛著笑，臉不紅氣不喘。不過沒臉沒皮也是方銳的招牌代表，他那時候說啥來著，邊抱著肚子笑抽得疼，邊往林敬言身上滾。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Ta5qRV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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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成為聯盟第一對在隊友面前職場出櫃的選手，聽起來挺上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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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一說完，林敬言瞬間安靜下來，那雙眼眸裡有些很執著卻很純粹的情緒，隱隱約約，散發著光芒，方銳給盯得臉紅，撲上去啃了對方一臉口水。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5hHJt6tn
後來的記憶就像融了墨，最終停格在林敬言披上了霸圖的隊服，背過身漸行漸遠，他在少了他心中第一流氓的呼嘯訓練室裡，嘴巴叼著菸，默默敲下『累感不愛』四個字。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對唐昊有什麼大意見，單純地只是和他作戰風格完全不合，但是想帶領呼嘯贏的心情是一樣的。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HewmJ1sa
對職業選手來說，屏幕出現榮耀的那個瞬間，得到勝利的那個瞬間，除了對於勝利的喜悅，也在其中找到了一份歸屬。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OUzsFQdZ
後來方銳在興欣重新找到當初他和老林握在手中的，那閃閃發光、燦爛奪目的記憶碎片。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ZU4lhXaA
是這樣嗎？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CvUuNwIy
位置換了，各有隊友。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cSltuPLj
很偶爾，在夜深得太安靜的時候，方銳還是覺得有些寂寞的。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kvhpBISL
一幕幕畫面飛散而過，從他的記憶箱子裡被解放，他們圍著葉修，場上歡呼大的讓他幾乎快聽不到隊友在說什麼，或許，他們什麼都沒說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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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欣，是冠軍。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QFUiht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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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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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在當初他聽到林敬言決定退役時，被他壓在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就這麼不顧他抑制地奔流而出。老林，我們還沒聽到那句，呼嘯，是總冠軍，然後你走了，我還身在其中。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auzO4AXr
模模糊糊，眼前的東西都像有了疊影。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QuJfG21Z
方銳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度過發表會的，只知道回過神，他已經往場外走，老闆娘和其他人先回賓館收拾休息，而他給大家的脫隊理由是什麼？買包菸或者是其他微不足道的藉口，總之脫離隊伍後，他掏出手機就給林敬言發簡訊。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u6O2j2Ps
帶點碰運氣成分的賭注。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HyK80Qz3
訊息發過去不到兩分鐘，林敬言很簡單地傳了個地址。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7lruYQF8
附近的酒館，估計張佳樂和孫哲平幾個也在那裡才對，怎麼看都像是這幾個人討論後決定組團過來觀賽。隨著越接近目的地，方銳只覺得有些緊張，畢竟他和老林也有好長段時間沒有私下見過面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GOb4Z5Ku
除去那次在興欣訓練室，來自背後的壓力和他回敬林敬言的兩隻中指，他們偶爾用QQ聊個幾句近況，要不就下網遊開修正場對練個幾盤，不似先前在呼嘯兩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訓練室食堂房間還是對門，不得不說，簡直是冤家的節奏。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qqKhV7NI
回憶還很厚，值得相聚時下酒。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KPpGWu7P
年少輕狂的歲月，他身側是林敬言與共，勝利榮耀的痛快有了、傷疤遺憾也這樣彼此替彼此扛了，也許不只有他，所有聯盟裡面的選手和自家戰隊、戰友大概都是這樣一路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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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銳看著自己的黃金右手，有些顫抖。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1hzrOPxD
被某種類似近鄉情更怯的心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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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離開呼嘯那天，他最後趕起記得去送別，誰都沒說話，就肩並肩地走了那麼一段路，直到林敬言打車離開，他叼著菸狠狠吸了一口，看著的士的車尾燈半晌沒有移動，直到聽紅綠燈的時候，他不知怎麼地朝車子離去的方向比了隻中指，面無表情地回到呼嘯俱樂部。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loY7AG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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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關於他們的以後，誰都沒有明確答案。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9Jgb8Duo
非生非死，秘密箱子裡薛丁格的貓。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56nBbfkv
他現在算不算要去打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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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瑣地摸到那個被層層保護、裝了隻貓束之高閣的鐵箱子，躲避一切機關握著鑰匙，只要打開看一眼就知道了，被毒死的貓、活生生的貓。反正也就是二選一的命題。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oczJJCjM
他已經太晚去正視答案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vqRPCanM
雖說是附近，但酒館離比賽場地也是有段距離，方銳慢慢走也給稍嫌悶熱的夜晚弄出一身汗，難免脾氣暴躁些不解釋，菸一根接一根沒命似地抽，但幾乎才沒抽到三分之一他就找了垃圾桶把捻熄的菸扔了，後又再點，周而復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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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闊別重逢，他該不該一拳打在林敬言鼻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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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想法逗樂的方銳捻熄了最後一根菸，遠遠抬起頭就看見小酒館的木招牌，茫然間他想，有次他和林敬言也是約在呼嘯附近的酒館，職業選手為了維持操作一般不是很能喝，但兩個因為比賽失利難免沮喪的年輕人一時腦熱約了要不醉不歸，最後坐定還不是一個喝外包裝成血腥瑪麗的番茄汁，一個喝打著螺絲起子名義的橙汁。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mGrTnJSX
互相嘲弄了彼此的口是心非，方銳認認真真地發下豪語，等日後退休他就打口喝酒大口吃肉，把這些年憋的都補回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XVyhJkNQ
我倒覺得，你很有兩罐啤酒直接放倒的天分。林敬言晃了晃手中的番茄汁，笑得溫文儒雅包藏禍心。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01IKkYedS
老林衝著你這句，退役後每天串門找你鬥酒敢不敢！PK高粱敢不敢？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nDhrHPveu
話說完，他們談笑風生地碰了碰杯。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0Gkm4C7y
方銳在夜色中一個激靈，腦袋又跑神到回憶裡。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3cJTaYyk
共同建立起的記憶，在那個當下有多美麗，回憶時的苦悶就會有多深刻。也許是因為得到冠軍，達成某部分心願，現在方銳只覺得自己意外感性，什麼都能想到林敬言，都能走進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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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未老先衰的節奏嗎？他可還沒打算退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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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銳扒扒頭苦笑，抬首那個瞬間，在酒館外頭佇立、貌似等人等有段時間的是他家戴了眼鏡的老林，靠著牆面、瞇眼吞雲吐霧的樣子。方銳基本上很少看林敬言有抽菸習慣，雖然他們興欣兩老菸槍，偶爾自己嘴癢他也跟著抽，但在呼嘯基本上他們兩個很少湊在一起抽菸，大多數都是他洗好澡蹦躂到林敬言房裡聊些天南地北，或者一群人聚在一起打牌嬉鬧。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b8GrBBmI
「老林！」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yGnvCYu7
他開口，下意識的阻攔不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SsXvneSq
林敬言抬頭，勾勾嘴角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先上了個擁抱，然後聞到雙方身上都是給菸燻出來的味兒，又不由自主地笑出聲。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sttSfCwh
隔閡和空白都像被打破般不存在，一如既往，像韓文清常說的那樣。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Zqxj4lmR
「冠軍呢，方銳。」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Vvsrc63v
看了昔日隊友的臉很久，林敬言才輕聲開口。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XFVkaX1w
恭喜兩個字接著隨後跟上，他又抱緊了還發楞著的方銳，就像先前在呼嘯的時候一般，卻又有些形則上的相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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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幾次比賽失利，他們是依靠著彼此的擁抱挺過來的？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pWQVMzVQ
但這次的擁抱不同，他不是以夥伴的身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e4HtUcQS
至於另一個，他不確定現在過保質期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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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看到了嗎？總冠軍呢，那獎盃總算是有機會給我摸到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6HPkSXlM
方銳努力維持以往嘻嘻哈哈的樣子，然後腦袋很莫名地想到先前楚雲秀來找蘇沐澄看劇時，他在旁邊自主訓練，不免俗地也跟著一眼兩眼偷看起來，男女主角久別重逢瞬間，那配樂居然是可惜不是你臥槽！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AfnXYR9J
他現在腦袋就迴盪著旋律，情節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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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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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馬要不要這麼虐這麼剛好？方銳翻了個白眼，又不是瓊瑤奶奶出品的狗血言小劇場？這麼悲戀情深至於嗎？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6URIUG8fD
「進去吧？好久沒聊聊了，張佳樂和大孫也在裡面……」林敬言笑得很溫和一點都不流氓。「咱倆當燈泡要當得稱職，估計等等就能早些清閒。」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rDv9hzGk
推了門，位置都還沒走到頭呢，方銳只覺得有個小東西撲到他腿上，溫溫軟軟的，兩雙肥短小手還纏上他褲管，彎腰一看，一對四五歲大的雙胞胎兄妹眨巴眼盯著他，一藍一粉，一男一女剛剛好。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4o88gQDA
「林林，這哥哥是誰哇？你剛剛不見就是去等他？」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LlRUVH5u
兩個娃像說好似的，抱著方銳的腿看林敬言，同時開口。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xo9deYcX
被稱作林林的前流氓神色無奈，一抽一抽得不知道是該糾正這暱稱還是隨便兩娃兒折騰他躺平任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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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之前，還得先跟把錯愕全寫在臉上的方銳好好解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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