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在月黑風高的夜裡,跟風流不羈的夜風聲相比之下,可說是悄然無聲,如經過的並非練武之人,或是天生擁有敏銳聽覺之人,不會察覺到正有人在其檐頂飛簷走壁,因那人使用的輕功是碧山派的內門武功之一,是江東公認的第一快。
碧山的內門武功以「快」名揚天下,使用其門派輕功,從碧山山頂至山腳只需一盞茶,要知道碧山可是悬崖峭壁約千尺,對外門弟子和平民百姓來說,登頂可說是九死一生,即便是使用其他門派的輕功,雖不至死,但據說到目前為止仍未有其他門派成功。碧山更是底蘊深厚且隱世於山林數百年之久,據說碧山長老和宗主擁有看破紅塵、看透人心的心法,且只收心存善與正義的武俠入門派,之所以經歷無數戰亂的王朝,依然能長存於世,想必有其道理。
儘管如此,這微乎其微的腳步聲還是沒能暪過人稱擁有「蝙蝠」之耳的藍家大小姐—藍月依。她不僅能聽到,還能從腳步聲分析左右腳的步法,大概推斷所屬門派和正在前往哪個方向。這速度也只有碧山派了,但為何會在子夜之時,步向西北方?那邊可是京城中央,碧山派一向隱居山林且不問世事,難道將有大事發生讓其破例?月依心中大驚!
不禁向著該方向的窗戶小跑,並且她果斷地把泛著點點銀光如星辰的武氣集中至白晢如玉且纖細如竹的玉指指尖,同時用力刺向窗紙,剛好弄出如她眼瞳一般大小的洞偷窺,正好看到一位精健的少俠在檐頂凌波漫步如月亮般漸漸遠去的背影,時而在檐頂,時而在夜空滑翔,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然閃爍奪目,他的步伐也頗為有趣,左腳尖扣搭在右腳尖後一躍便有一人般高,且廿步之遙,其後又以右腳尖先點檐頂著地,接著又是左尖搭在緊貼右尖的後方一躍,又是廿步之遙,數息便消失得無形無蹤。
正因動作看似簡單彷彿我也可以做到一樣,好奇心忽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湧來,心癢難耐的感覺讓我躍躍欲試,於是在他完全離開了我的視線後,我走到客廳頗為空廣一點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嘗試模仿一次剛剛少俠的步伐,沒想到…我不但沒有跳起,還向左一倒,躺了在地上,左腳尖別說搭在右腳尖後躍起了,光是踮腳尖走路已是搖搖欲墜……
「唉……」
她躺在地上面朝天花不禁深深嘆了口氣,不愧是隱世數百年且底蘊深厚的古派,看來我若沒有數十年的基本功是沒望了,不像剛剛那位少俠,年齡估計與我相仿,却已是內門弟子。正當她在感嘆人生不公時,她曾用來刺破窗紙的玉指開始傳來陣陣微痛。原來那窗紙可不一般,是以藤皮製成的藤紙,而且外層還塗過一層桐油,使其不怕風吹雨打,還很難用手戳破,若非動用了一點武氣,恐怕在刺破窗紙前,玉指已兇多吉少。幸好現在只是有些紅腫,並無大礙。
她緩緩合上已是疲倦不堪的雙眼,深藍如深海的眼瞳漸漸被藏匿於眼皮下,心想:管他要發生什麼事,先睡一下再去看餐飽!只睡一下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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