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實力的人沒能有任何的權利。「自由是由那些有錢、有勢、有力量所掌握的,身為貧民窟的你,不過就只是他們人生之路上的不值一提的石頭罷了」,這句話少年已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明明身處在擁有高度發展的都市中,但少年所握有的權利就彷彿嘲笑他這種人一般,寫上了代表底層「零」,被所有人看不起,被所有人給歧視,過著比工廠機器還要低下的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工廠中重複著沒有盡頭的地獄生活,每天醒來看見的只有充滿絕望的未來,與他有著相同境遇的人們充斥於貧民窟的每一個角落。要是這樣的生活一路持續到少年死亡之時,那在他人眼中或許少年留下也僅是一個無聊透頂且令人感到婉惜的人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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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的時候不被當作活著,有著意識卻被當作用完即丟的消耗品,即使死去也只被當作統計中的一串數字。不論生死,最後也無法控制自身的命運。不論生死,最後也無法被任何人銘記。」這是某位有幸從貧民窟離開的人士在演講時有感而發的一句話。對於生活於貧民窟的人們來說。「自由」不過就只是上層的管理部門給予他們的「安慰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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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他十五歲生日當天,發生足以改變他以及整個貧民窟的一場大火,大火將他無聊的人生燃燒殆盡,但與此同時,燃燒後的灰燼也堆積成了少年一段不再被束縛、被控制新人生——一段屬於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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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這句充滿著濃厚殺意的一句話隨著男人想將面前少年轟飛的子彈,一齊向少年的軀幹飛去,子彈將狹小的巷子填滿,也帶起了覆蓋在地面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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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識到子彈將巷子的一切摧毀殆盡,男人有如獲得重生一般放鬆了身軀,全身趴倒在地面,但對少年的恐懼使他拖著插了匕首的大腿,匍匐前進打算確認少年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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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的景象使男人原本已經冷靜的精神,一瞬間對自己發出了最大的警報。少年從煙霧中毫髮無傷地站起,逕直地走向眼前顫抖著的男人並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另一把匕首。下一秒,鮮紅的血液從男人的脖頸處噴發而出,男人感受到死神已向他揮出象徵生命終結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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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目標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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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利刃劃過胸口,鮮紅的血液將空曠的巷子染紅,隨著一句清晰的「我要殺了你!」,一條生命又再次葬送於少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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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的夕陽將城市上空覆蓋了一層橘色的薄紗,與巷子中噴濺的血液互相襯托,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噁的氛圍。少年輕嘆了一口氣,隨即從背包中拿起了聯絡用的終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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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子,建築物東邊的目標已經清除完畢了,目前的任務應該都完成了吧。」「是的,半徑十公里內已經沒有任務目標了,今天的任務就到這邊結束吧,可以回家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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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名為「長門和一」,在五年前因緣際會下走上了與過去截然不同的道路ㄧㄧ賞金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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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遊走於貧民窟的街上,四周的人們散發出的眼神中早已失去名為道德與希望的光芒,留下的只有由絕望所構成憎恨。這裡是被城市所遺棄的區域,被幫派揍到血肉模糊的乞丐、已失去自我思考能力的癮君子、被摘下器官後隨意丟在路旁的人們,在這裡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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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看著與這座城市相反的人們,不經意的加強了握住手中匕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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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變,這裡——還是與五年前一樣,果然上層的那些人只是為了平息當時的輿論,而編造那些承諾……在那些人眼中,我們可能又僅僅是他們對下層的又一個空頭支票吧。)對政府的失望讓和一回憶起五年前某個身影站在講台上,對著他們底下的這些人,暢談著對未來美好的想法,想到這,和一自嘲般的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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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回憶過去的情緒時,和一也不忘注意四周的情況,但眼前的一幕還是瞬間將他的思緒拉回,只見七名全副武裝的軍人向自己走來,他們是這座城市的警備隊,是負責維護城市秩序的一群人,同時也是賞金獵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原因就來自警備隊那能任意「處決」他人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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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可笑,當初提出此意見的人們,居然是因為想讓幫派和賞金獵手的勢力得以削弱,才賦予警備隊這麼大的權力,結果反而讓警備隊大部分人變成了任意妄為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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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曾經有人挑釁警備隊,就被整座城市追殺,就結果來說,反而讓城市的整體的整體犯罪率大幅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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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知道上層的人現在是做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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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們似乎只是剛好與和一擦身而過,但那絲毫不隱藏的暴戾之氣依然使和一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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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是不走運,下次換條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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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持續警備四周,一邊行走大約五分鐘後,和一走到了市中心的大道上,一進入網路的基地台的感知範圍內,無數的投影廣告就透過眼中的瞳孔顯示器展式於和一的面前,他有些不耐煩的將它們全部移除。隨即走向了位於大道旁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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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頭來看,這裡就只是隨處可見的小販,但內部卻與外觀天差地別,閃爍著亮光顯示器將左半部的桌子完全塞滿,牆上掛滿了各式槍械,地板上還散落著各種來不及收拾的賞金標示和建築的結構圖,然而在這些物品中心的椅子上坐著的,卻是和周遭景物形成對比的年輕少女,少女名為「長門希子」,是與和一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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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子將固定於電腦顯示器的目光移開,拿起一瓶開封過能量飲料把剩下的液體一口氣喝光,接著操控裝載著懸浮技術的椅子移動到和一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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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一眼前的希子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隨後拿下了掛在耳邊的便諧式耳機看向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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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殺死目標的信息已經通知給懸賞者了,大約三天後就可以獲得今天的報酬了,在這之前你就先去黑市保養一下裝備。我已經聯絡阿基諾瓦了,明天中午過後可以與他見面,然後——我應該也會跟你一起去,最近幾天,我們倆的生活費有些拮据,所以我會把之前一些囤積著的物品拿去交易一下,不然的話,付完房租後我們兩個人的生活費就要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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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還不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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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最近幾天接到的新委託有一些資料還沒統整完,應該會忙到三點半或四點。」希子眼神直勾勾盯著同時運算著複數程式的電腦,同時間又將一瓶能量飲料灌入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心靈中,和一看著希子桌上堆積成山的飲料罐,不難想像,這個從疲憊中強行回過神,將自己的精神不斷逼至極限的循環應該已經持續重複了好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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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和一將背在背上的步槍掛好在牆上,向樓梯走去時,希子從背後叫住了和一,微笑著說:「對了,差點忘記說了——辛苦了,歡迎回家,哥哥。」語畢,希子揮了揮手示意讓和一上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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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樓的和一因接受到一如往常的問候,安全感使他感覺全身緊繃的神經瞬間解放了開來,當他投身於床舖的那一刻,放鬆的思緒輕易地將他拉入了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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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繼續在這痛苦的世界中掙扎吧!可悲的少男少女們。」和一做了一個距離了五年之久的夢,夢中的男人站在木箱上舉著槍向四周發射,箱下的屍體早已堆成了一座小山,和一軀幹的百分之七十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燒傷,腳上則被掃射的子彈切斷了韌帶,背在背後的希子也受到了不亞於和一的重傷,身體不由自主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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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不斷蔓延的火焰,以及此起彼落的尖叫聲充斥於貧民窟的每一個角落,對於死亡的恐懼讓和一的心跳急速上升,使他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但全身的傷口已經使他幼小的身軀無法再繼續支撐一個人的重量,最後於大道旁的小販失去體力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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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消逝的意識中,他看到了一個女人從小販裏頭走了出來將他們帶進了店裡,殘存的記憶就在著畫下了暫時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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