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的天空 - STATING STATION(起點站)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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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TATING STATION(起點站)

Wendy，Dani，Brian

Oct 31, 2016

737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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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頸滲出酸痛，腿部散發無力，眼睛流出灼燒的淚水，臉上的疤痕彷彿在扭曲著。

似噩夢卻不盡相同。

菲爾裸著上半身走入大理石製的浴室地板。他手拿著的衣服已經濕透，不是因為其它因素，而是他滿身的汗水所浸濕的。

脫下身上所剩的衣物，他切下水。溫水撫慰他加快的心跳，減緩他再一次的不安。

他又夢見自己死了。

大火燃燒，彷彿星火燎原，眼前一片朱紅黑焰，他左眼上的傷疤正牽引著那時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全身著火，熱燙的火焰如同恐怖的情人環抱住他，他被疼痛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直到看見身體潰爛，散發焦碳味，他尖叫，然後斷絕一切感官。

他記得他八歲時就死了。

菲爾伸手將鏡面上的水珠連同他的倒影一同抹滅，迫使他望著眼皮上那塊焦爛的乾皮，火焰只燒掉了他一小截眉毛，卻將眼皮活活燒爛。他盲目猙獰，如同發狂野獸的殘留的傷疤。

他不知道火是怎麼發生的，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存活的，全身著火的他，卻只有眼睛灼傷，彷彿時間退卻，避免了死亡。

他閉上眼，讓流水觸碰他，澆熄他記憶中的烈火。

---------------

「會議在半小時後開始。」他的秘書米蘭達透過電腦視訊說道。

他理當不願讓她看見他的面貌，雖然米蘭達已經見過他好幾次，但他還是不習慣露臉。

不管是交代公司事物還是會議，他通通都用說的。

「我知道了。」他走到衣櫃前邊回應。菲爾穿上一件灰色的襯衫，和墨色牛仔褲。

「......你知道公司的人都在紛紛意論你嗎？說你這個老闆根本不存在，或許他們一直在做白工。」米蘭達突然說，語氣藏著無奈。

「你應該露個臉，就一次，菲爾。」

菲爾扣著袖上的鈕扣，面無表情內心平靜如水。

「領薪水也叫做白工？我為什麼還要為了滿足他們的需求心而去？」菲爾不自覺微笑。「既然如此，讓他們白跑一趟吧，我不開會議了。」

「你不該如此胡鬧，菲爾。時間會浪費的。」

菲爾伸手拿起椅背上的灰藍色外套，用膠帶貼住的鏡頭好讓電腦另一頭的米蘭達看不到他的臉。

「他們的時間由我掌控，所以讓他們白跑。」語畢，他切掉視訊。

菲爾喜歡來一個地方，少人的火車站。戴上墨鏡後不會有人注視他的傷痕，更不會對他指指點點，而且來來去去的火車有著異樣感覺，彷彿有東西吸引他。

或許是平靜吧。

他從不喜歡回憶過去，他不喜歡回憶父母親的去向，也不喜歡回憶自己的童年。

童年就像龜裂的稻田坑坑疤疤，彷彿不會有雨水讓它們融合，他試著拼湊所有記憶拼圖，卻完全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他望著一列列火車經過，忽視米蘭達電話的騷擾，坐在座椅上，怔怔的望著對面的站的座椅。

無趣與枯燥的生活，沉悶與寂靜的內心，他既想永遠沉睡，或者直接死去。

時間的聲音在腦中響起，似如呼吸，似如......

大火蔓延，如同藤蔓竄向四周，烏煙瘴氣的房間四周一片火紅，像洪水般的刺痛將他淹沒。

菲爾驚醒，全身又被恐懼攫住，頸子彷彿被人掐著，無法呼吸，手指發顫，不對......這次不只手指，他全身顫慄到無法抑制的地步。

他內心感受無助的恐慌，他的瞳孔不停縮放，眼花撩亂逼迫他拿下墨鏡，眼冒金星的感覺卻沒有停止，他的眼前仍是一片大火，肆虐他的腦海。他焦慮的看向四周，霎時發現許多雙眼望著他。

不要看我。

他驚慌失措而蹣跚的站起，差點因腿無力而跌倒。他遮著左眼上的爛膚，垂著頭跑入剛來到的火車中。

冷靜，冷靜。他快吐了。

他這時才注意到車箱乾淨的沒有一粒塵埃，空氣清晰如同清水，座椅也是完美的毫無破損。

他四處張望，才發覺裡頭空無一人。

車門關起，菲爾才猛然察覺自己的魯莽，他根本不知道這班車會到哪。但他沉默的看著車門關上。

後腦勺痛的彷彿被敲了一棒，疼痛讓他頭昏腦脹。他瞇眼看著一隻墨藍色翅膀﹑腹部雪白的鳥從前面車箱飛來，飛向他......

身體發軟垂倒，他昏厥而去。

-----------------

呼吸，我需要呼吸。

他猛然坐起身，睜眼就是刺眼的光線射入眼中，菲爾伸手擋住光線刺激雙眼，眼前落地窗旁的窗簾如同幽靈般飄逸著。

胸口起伏不定，心臟彷彿渴望自由。

他看向所在地，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牆壁被漆成醉人的酒紅色，並且掛上了許多裝飾品，而他躺在房中唯一的胡桃木製的大床上。

「你做惡夢？」一個沉穩具有吸引人的磁性聲音竄出。菲爾猛然瞇眼望著窗簾旁原桌前的人影。

一雙如同藍寶石的雙眼與他注視，雖然清晰卻又同時深邃，散發著經過數年事物的痕跡。

菲爾看著眼前長相俊美充滿一絲令人迷戀的瘋狂的男人，他的棕髮俐落的梳到後方，身上穿著卻只有素T與普通牛仔褲。

花了幾分鐘研究男人的樣貌，他很少會專注觀察一個人到這樣。

「你是誰？」最後他問。

男人走向他，眼神如同審視犯人，他的靠近讓他立即遮住他的傷痕，羞恥的感覺極速冒升。

「賽勒斯。」男人回答。「你還好嗎？」

大腦正在判斷男人具不具有威脅，穩住聲音，他知道自己先不動作，直到他有保握。

「我在哪？」

「我家。」

菲爾沉默了一會，現在除了別墅，除此之外很有有這麼藝術的房間了。

「謝謝，你有電話嗎？我得叫人來接我，不過很感謝你的幫助。」他盡可能禮貌的回應。

賽勒斯雙手摩挲床尾上的圓形床柱。「不，你回不去那個世界了，而你也不屬於那個世界。」

他皺起眉，他十分厭煩這種人，綁架犯都是愛說這種話，且無聊的要命。只要錢他就能走了。

「要錢是嗎？我有，」他立即翻找身旁外頭的口袋，並掏出一疊鈔票遞给賽勒斯。「給你，如果需要我能给支票。」

賽勒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鈔票在菲爾手中化為塵土，灰燼從手縫留下，汙染了床面。

「這種東西在這沒辦法起作用，」賽勒斯露出淺笑。「時間在這就是金錢，你的虛榮決定你的地位。」

說完，賽勒斯舉起手，露出左臂下的一串發著螢光的數字。

「而你的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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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TATING STATION(起點站)

#2 STATING STATION(起點站)〈順字潤飾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