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偉大的大賢者,通曉世間萬物之理,通達世界萬物之核的大智慧大圓滿之至尊無上大智者,回應吾之困惑,解答吾之疑問……」
──嗯?好吵……誰啊有沒有公德心啊,看電影放那麼大聲……
充斥耳邊的奇異詠嘆調,跟中年男性飽含情感的抑揚頓挫話語聽得宿醉中的上野智耳朵疼、腦殼疼,渾身上下都疼。
要知道他前晚才參加了一場富豪們聯合舉辦的奢華宴會,在那些潛在大客戶間來來回回穿梭應酬喝了不少酒,回到事務所的時候都已經是凌晨時分。下車時還依稀可見天邊的魚肚白,白到讓醉酒的社畜大人差點拉不開眼皮。還是代駕司機好心幫扶一把送人上樓,不然早就醉到咪咪冒冒的上野智可能就要毫無形象地路倒街邊躺屍,然後被準備上班上學的路人指指點點一整個早上。
原本今天就沒有安排任何工作行程。知道自身酒量深淺的上野智早就打算好,整個白天就賴在事務所的沙發上直接睡到自然醒,也許睡醒還可以趕上晚餐時間,去樓下麵屋吃碗豆皮蕎麥麵當消夜。
結果現在……
「……天極星的光芒已被烏雲籠罩,遠古的邪惡蠢蠢欲動,諸神的黃昏將要來臨,偉大的通曉過去未來萬事萬物的全能智者,跨過幽冥之河、永恆不滅的大賢者,請回應吾之困頓,排解吾之迷茫……」
──啊啊、煩!吵死人了,啊!
上野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沒翻過,反而只覺得脖子的位置硬邦邦的,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體四肢的存在。
──不是吧?酒精中毒了?
突如其來的異狀嚇得上野智一個機靈,再一仔細感受,卻發現不只是手手腳腳……而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分全都完全感受不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上野智驚訝到不能自理、腦中彈幕滿滿土撥鼠尖叫刷屏時,一股奇異的力量突然掌控了他的五感,然後,上野智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嘴巴陡然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它」緩緩地、用著帶有奇異音律的空洞聲音開口說道:
「你心底早已有了答案,順應時光之河的流淌,接受必然的命運吧。」
「難道就沒有第二條前進的道路嗎?」
「路在腳下。」
「……路在哪裡?」
「路在腳下。」
「……喔?」
「聽從心裡的聲音,照你想做的去做吧,等到約定之日到來,萬物將會迎來最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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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
直到神王的身影完全消失,上野智才從被控制的迷糊狀態中慢慢清醒過來。
「咿咿咿大事不妙,真的非常非常不妙啊。」
不再空洞的聲音迴盪在冰冷的大殿之中,莫名的疊字字跟無異議的狀聲詞相互碰撞,在空曠到足以容納千百人朝貢的黃金神殿中,形成了一道道詭異空虛迴音。
上野智才撐開沉重的眼皮,就差點被眼前金光閃閃的暴發戶配色閃到瞎掉──從半空中垂下的金色布幔和奇妙的黃金藤蔓互相交織成華麗的裝飾,橫亙在整體彷彿都是24K金打造的黃金殿堂之中,還有那些黃金燈座黃金桌黃金……水果?矮額、就是秀吉公的黃金茶室都沒有誇張到這種程度,這簡直是連一般人的審美觀都會感到極度衝擊的俗不可耐喔嘖嘖嘖。
幾乎是睜眼一秒就接受了自己大概、貌似已經不算是人的奇妙現實。
總是相當冷靜客觀的上野智甚至能毫無負擔地對著眼前的陌生環境指指點點,並且打從心底認為身為一個有著法律常識的普通人,對著不屬於自己的黃金就應該抱持著遠觀不屑玩的漠然態度。
──當然實話是現在的他也沒有手手可以玩玩呀哈哈哈哈哈。
只是沒想到,自己這樣守法的好公民居然因為一次平平無奇的宿醉而穿越了,而且還穿成了一?一顆頭!?
「哎哎哎這也太倒楣了,早知道昨晚就多喝兩杯啊哎。」
上野智一邊惋惜著自己昨晚為了拉客戶而節制的酒癮,一邊努力苦思冥想著自己也沒被車撞、也沒有被自動販賣機砸死,那到底是幹了什麼不的了的大事,才會被穿越女神盯上?
──畢竟憑心而論,上野智對於自己目前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平日沒有客戶上門的話,雖然手頭上會拮据一點,但吃住都在事務所的上野智還是過得相當游刃有餘。從叔叔那邊繼承的房子讓男人沒了房租的煩惱,至於找對象是不可能找的,自己一個人過不好嗎?飲料買一送一時兩杯都是自己獨享的那種。
雖然在少年時期也有過和一起鬼混的損友們在打掃時間,用掃把、拖把使出「牙突一式!」「天翔龍閃!」的智障行為,但那都是成年人們一定會經歷的、不得不提的屁孩黑歷史,屬於同學會時拿來跟已經生疏的同學們拉近距離的最好手段。但從個人立場上來說,自認已經成長為成熟大(社畜)人的上野智對於「穿越重生」這件事情,抱持著就是一種「雖然不太理解但我尊重並且包容不同想法」的無所謂態度。
總而言之,身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士,上野智完全沒有想要穿越重來一次人生的無聊想法。對於那些總嚷嚷著要穿越到異世界成為勇者打敗魔王坐擁美女的中二屁孩行徑,男人可是常常發自內心深處的為其感到尷尬不已。
「啊、想起來了,是那個孩子吧。」
一提到中二少年,就讓上野智不得不回想起前段時間,突然登門拜訪的一位、很有想法的少年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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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