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 - 小花妖

九州大陸千萬土地，五族共生，從未互侵。3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mmqO3Cki
卿王7年，百州一統，百姓安居樂業，神忽臨，言魔將至，祂們阻其而來，因魔出則天地黯淡，河流變色，百年不雨。

頓時，人心惶惶。

我就是在這樣的時間降生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日出日落，我在有意識以來，就一直待在山谷裡。

來往的路人總是帶著驚慌和匆忙，甚至有一個人惶惶地把一個小小人壓在我身上，把我給壓平。

人類這麼小就這麼重嗎？

夜晚，月色虛掩在雲朵，我把月力聚集在小小人上面，把它挪開，然後繼續我有意識以來的修煉。

可是它沒多久突然發出一陣很難聽的聲音，吵得我都不能修煉了！

「欸老大、老大……」

別吵了！誰快把小小人扔開！

「老大老大！你怎麼不說話？」

咦？什麼聲音？

我抬頭往旁邊看去，嚇！

這不是早我一百多年前種在我旁邊的「老」樹嗎？

原來還可以說話嗎？

「你……幹嘛叫……我腦大？」老大是什麼？

「老大？老大就是你啊！雖然你比我晚來，但是更早比我能修煉，所以你是我老大！」

還是沒解釋到嘛。「那……你、你讓它不要叫了。」

「啊……」老樹用樹枝搔了頭，看起來跟人類的舉動真像，「他是餓了吧？不然我們一起等那個人類回來，說不定他會知道。」

可是我和聽說是「小弟」的老樹等沒多久，最後小小人被另一個不那麼小的撿走了。

再來又是一群人也是來找小小人的，我看過去卻一眼看到中間那個人。

不同於其他人的一頭銀髮，灰色眸子低垂著，修長五指負於背後，唇深深的抿著。

他真好看。

在聽說沒看到小小人，第一個轉身的就是他。

「喂。」我出聲，那群人全部都愕然梭巡，我啵的一聲拔出腳，「在這在這呢！」

好看的人第一個往下看，灰色像是漩渦的眸色讓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真好看！想不到人類有這麼好看的人！

「那個小小人被小女孩帶走了，走的很快，往那邊！」我揚起莖指向北邊。

他牽起嘴角淡淡的笑，「謝謝小花妖了。」

然後他一步踩地，再眨眼他已經不見，而餘下的人也迅速的消失。

我愣愣的看著好看人類消失的方向，直到小弟回來。

「哎呀，老大你遇到降世神牧了！」小弟驚訝的說，「那可不是區區人類可以比的，聽說他一身法力足以傾十州之地，顛覆五屬之力，在上界法力是第一厲害……」

原來，他是神啊……

從那天，我每天都在期待他再經過，可是他再也沒有。

後來我不得不修煉，儘管是妖，在沒到達化形，我們的壽命很短暫。

我用七年，不日不夜，不食不寢，月盈盈又缺缺，到達化形，小弟欣羨的看著我，卻是問我為什麼這麼不要命。

妖，入化形少頃一百年，躁急而意志不堅，或入魔道。

然後我用化形的千年等待又等待，小弟也化形了，他問我要不要去人間玩，我說不要，於是他走了，又帶來消息。

小弟說降世神，叫牧蕭寧。

其實名字哪有那麼重要？只要是那個人都無干係。

在餘百時我又再上一層，然後一遍遍口過著牧蕭寧、牧蕭寧……

卿知朽？只一見已執念，花草愛美，卻從無喜如此之久。

常人問曰：「惡執？惡念？」

君不知不知，吾待千萬年只為你一面。

似是那日光輝太晃人心弦，銀髮灰眸，眼底明明一片冷霜，卻能輕牽嘴角就攜走吾所有。

千萬年恍然白駒過隙，小弟回來了，他變老了，明明化形成人，而因為神魔大戰，失去所有法力。

我不語瞅著他退回原形，樹葉慢慢凋零，剎那覺得喘不過氣，他說：「別擔心，牧蕭寧贏了。」

可是小弟沒說，那一劍是他擋，就因為我的羈絆，耗盡畢生法力。我摸著他體內殘存的神魔氣息，濃烈交纏又排斥，深入骨髓，就以他的身體作為戰場……

「小弟……小弟……」我低低的喊，終釀成淚，順著眼而下。

最後一片落葉歸根，伸手抓去，它卻是寧可化在空氣，也不願停留掌間。

「啊——」體內氣息隨著我的哀慟，像是開閘的流口，爆發而上，一瞬間以前刻意積壓的法力衝破最後一道鎖口。

光亮大爆，由月色銀亮變為白光，直上天際，但我不要降生神界，不要就這般離開那片土地，不要、不要！不要……

再見時，已是神界。

然而，妖臨新界，必忘過往。

「你叫什麼名字？」

上界登記神簿的問道。

「小花妖。」我聽見自己斷然的說，「對，我叫小花妖。」

「真是奇怪的名字。」

謂執念其何曰？乃忘其根本卻知其念，百年千年有何如？不過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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