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潔白而乾淨的走廊上，節奏而規律響起的足音正由遠而近地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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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面盡是框架住陽光明煦的圓頂落地窗，所有窗外的自由都被分割成規矩的一塊塊方才進入校園內。而在所有的光之方塊中、位處最頂層的，只有那些出眾的形狀透過彩繪玻璃，映照出截然不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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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這日復一日、熟悉到未曾有人想改變的景色，黑色馬尾、身穿整齊制服的少年令人無可察覺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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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更知名的身分是繁露公會的會長。六年級生，才華洋溢而風度翩翩，是整個繁露國小名正言順的模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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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領域獲得首獎、被冠名為冠軍之人，繁露國小的首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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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一動都像是標準般，精細而無多餘的動作。倘若行走需要所謂的教科書、那麼少年一定會是其中的模特兒吧──然而，社會上大概並不需要那麼多餘的教科書，如果真有如此荒唐的事情發生，那麼他怎樣也不想待在這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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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在這所學校，連「走路的知識」都能化為充滿樂趣的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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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來到了走廊的盡頭，此處是校長室──雖說如此，但繁露國小的校長形同擺設，這裡更多的作用是用來接待外賓，也只有在這個地方，繁露學生那充滿活力與創意的熱鬧才感染不到此處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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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敲響了門鈴，呂白便踏入了大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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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候多時了呢，繁露的公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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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進門，一個青髮、綠瞳的少女便立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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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對方身穿潔白與墨黑相間的花邊水手服，呂白認了出來──那是蕭邦聯合學園的學生，看年紀、大概還是中年級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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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髮的少女端正坐在本應是繁露主座的皮椅上，正肆無忌憚地翻閱起校長室內的文件、以及玩弄著校長韓三珍貴的雕塑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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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呂白在會面時由他人先到場並等待自己，算是新鮮的體驗、但也令呂白意識到對方不是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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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外校人士如此既不恭敬而又顯得格外囂張的行徑，呂白也並未感到一絲絲的憤慨，他彬彬有禮地做出回應，彷彿自己才是突兀的侵入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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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我正是繁露國小公會的會長兼代言人──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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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地舉手行禮，呂白抬起垂下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了大內灣長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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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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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做蕭深，這樣說的話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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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言語帶著理所當然，她的神情流露出一股「這點程度都察覺不出來的話、也沒必要繼續說下去」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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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苦笑了一下，自然而然便聯想到了數個月前，有關於知名催眠童星來到這所校園，不僅造成大混亂、還差點讓重要的繁露校花出意外的事情──蕭婧蓉、蕭邦學園、以及面前同樣蕭姓的少女。看來那時候看似平息的事件，此時此刻又將再格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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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收到的信息是，『洽談繁露國小將舉行的考試加強週相關事宜』這件事。既然考試院的人員沒出現在此處、取而代之的是蕭邦聯合學園的各位，那麼能理解成，此次的試驗由各位監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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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於數秒的思索，呂白刻意地避免了有關於蕭婧蓉的話題，而是專注在即將發生的、更為重要的大事件；一方面是試探對方的反應，另一方面也在暗暗提醒對方做為學校代表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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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畢竟是學校，兩校代表的會談站立的立場必須高高在上，容不得一丁點的小打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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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姑且算你說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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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對校長的文書感到了厭煩，少女隨手便丟到了一旁。她眨了眨顯露出無趣的大眼，取出手帕逕自擦拭起了擺放在在一邊的公鹿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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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起那種事情，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該處理──比如，貴校重要的學生面臨嚴重的安全危害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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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蕭深將身體更加向前傾，咄咄逼人的態度似乎容不得任何的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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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去廢話吧，四年忠班的蕭婧蓉同學，為什麼會在這個破爛學校差點墜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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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笑而不語。從蕭深的反應來看，首要目的大概早就已經決定好了；既然倚仗著蕭邦學園的名義來問責蕭婧蓉的事情，那大概在這場談話當中，蕭婧蓉的重要性對於蕭邦學園來說已經是舉足輕重的程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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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麼會透過學校的立場來干預這起事件──從呂白的角度來看，蕭家要強迫蕭婧蓉就範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但他們此刻卻偏偏選了會影響到最多人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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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那起事件的話，確實是本校丟人現眼的疏失，但所幸蕭婧蓉同學並無受傷。畢竟是地板的意外崩塌，對當時參與的學生來說、是沒辦法的事情呢。後續本校已經迅速地完成教學樓的修繕了，在新教學樓上課的學生們更是不會有任何危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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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不是應該是、有學生參與造成的傷害事件的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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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對於呂白給出的說詞相當不滿，蕭深提問的音調也變得更為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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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有個無關緊要的傢伙轉學，但真正造成事件起因的罪魁禍首沒有受到相對應的嚴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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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本校所發生的事件都已經按照本校的規章處理完成了，至於各位認為參與其中的問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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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緩緩將剛剛被扔到桌上的文件打開，重新擺正在了蕭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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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報告所述，本校判定有問題的是擾亂學校上課的秩序，進行的處罰也是針對那一事件。至於意外當晚的時候、本校正在舉辦活動，相對應的責任也都由投保的保險與工程單位承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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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種文件就跟垃圾一樣沒用，這種事從我的態度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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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深毫不掩飾地擺出厭惡的神情，很明顯對於繁露處理蕭婧蓉的態度感到相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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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這種滿是官腔的虛偽陳述來擺平整件事情，你們會不會太看不起蕭家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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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校絕對沒有看清貴府的意思，就像不同的學校之間會相互尊重各自的形式作風、不擅自干預各校的內部行政──我想應該不至於有人會無視重要的規則，僭越到凌駕他校的規則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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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呂白的話，蕭深雖然面露不屑的神色，但卻也一時被駁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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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與學校之間不能互相干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即使是蕭邦這樣的頂尖學園對上繁露國小這種三流學校，也不能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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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蕭婧蓉還是本校學生的一天，我們便會竭盡全力地幫助和保護她──這是我們的義務，同時也是我們的權力。希望各位不要將這件事情與考試院的公務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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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雲淡風輕地說道，隨後炯炯有神的雙眼向少女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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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會顯得妳們很不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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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還真會說大話，你也只在這種地方才算得上優等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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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呂白身後的大門被用力打開，一個驚慌的身影伴隨著著急的話語，倏忽間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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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會長、不好了！蕭邦的那些傢伙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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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長髮披肩、側髮集束成辮子的少女剛進門便與站位到門邊的雙馬尾少女打了照面，立刻露出睥睨的眼神，隨後落在呂白的視線又流露著焦急，只能無奈地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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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妳了、雙樂可執行秘書，我正好與蕭邦的學生代表聊得開心呢。妳應該是去迎接考試院的承辦長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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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呂白所預料，數個外校的大人在學務主任的陪伴下，樂可的後頭魚貫而出進了校長室，而在那些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教師──呂白認出、那是四年忠班的班導，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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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局面發展成如此，樂可再次將目光投射向呂白，滿臉都是擔憂與欲言又止，一下子氣氛又變得更為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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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從外人增加而重新獲得主導權，蕭深的氣場又變得強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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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學園的各位遠道而來，還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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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不多說廢話了，直接開始這次試驗的事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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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務主任才剛搓著手上前，寒暄的話還沒說完、便立刻被一旁的蕭深給打斷。毫不掩飾臉上睥睨的表情，蕭深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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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這幾位是考試院派遣來的長官──既然是和妳們一同到來，那就表示已經有過討論了吧。我是蕭邦聯合學園的代表，將作為此次試驗的標準、來共同參與繁露國小的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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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其他學校作為標準來決定我們學校試驗是否通過是不合理的！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麼踰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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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其他人開口，雙樂可便先一步上前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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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踰矩這種話還能從妳們這些不懂得反躬自省的傢伙口中說出，真是笑死人了、繁露國小的治安有多糟糕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說話也不懂得掂斤估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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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露國小的校風是自由、我們跟玄月還有戰華的學生可不一樣！而且為什麼考試院定期舉辦的試驗，只有繁露國小需要和蕭邦學園對比？這根本就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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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露國小過去的試驗都有著重大瑕疵，上次的試驗被過度簡單的考題給嚴重降低了標準、上上次的試驗更是因為有學生滋事因而告吹，但這種成績竟然還能被粉飾太平──正是因為妳們偏頗自己學生，所以考試院才需要讓別的學校輔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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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年前跟八年前的事情了欸！我們公會的成員正是為了整頓這些問題、呂白會長才這麼努力的！再說不管用什麼理由、就算考試院要更改標準，蕭邦學園都不應該直接介入才對！這已經是學校對學校層級的攝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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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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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平淡地出聲制止了雙樂可，後者回過頭、臉上仍想著據理力爭，卻不得不安靜地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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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考試院的長官都已經親自蒞臨此處，那麼我想大概相關的決策都已經確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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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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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可忍不住用嫌棄的眼神望向了學務主任與蓬月，這間學校的師長一點對外作用都沒有，即使是像這樣重要的學校會議、校長也完全不露面；但凡這些尸位素餐的師長哪怕只是進行口頭抗議，呂白會長要做的事情都不會有這麼多，也不至於被蕭邦學園的學生如此侵門踏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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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考試院舉辦的測驗，將會以我的分數作為標準，在這次測驗中繁露國小的學生沒能達到標準的話，將會被判定為差生記錄到考試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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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這話，呂白的神色便收了幾分禮貌，樂可更是把驚詫和氣忿寫在臉上。所有學生的成績照慣例都會送到考試院進行紀錄，一間學校的經費與物資、乃至於經營權，有很大部分的比例都仰賴著成績的判定；而現在蕭邦學園竟然想利用更高的標準、來直接影響到繁露未來學生的所有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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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妳是高年級的學生吧、以妳來做標準的話，我們其他年級的小朋友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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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們要擔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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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準不同的評測根本就不公平！就因為妳們私自的立場、繁露全校的學生都會受到牽連欸！請不要用那種胡鬧的方式來影響我們學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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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妳們好意思說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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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深站起了身來，很顯然被樂可的話給嚴重刺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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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蕭邦學園的學生焚膏繼晷的用功好學的時候，你們的學生好像絞盡腦汁在舉辦一些對升學完全沒有幫助的玩樂吧？說到底本來在六年級畢業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會與其他學校的學生進行升學競爭，會認為沒辦法在考試中超過我的成績，就說明妳們自己也清楚這樣玩物喪志的行為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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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啊！而且我們繁露國小的教育方針就是讓小朋友自由發展！這所學校的每個人都有各自優秀的地方，用單調的課本與考試根本沒辦法讓那些獨特的學生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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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光發熱──學生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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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蕭深緊皺眉頭，由下而上的視線惡狠狠地盯著樂可──那雙眼神就像是在盯著一生的大敵一般，滿是溢出的否定與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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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切實際的夢想只不過是荼毒現實的毒藥──我們的本分是學習，而不是自欺欺人的懈怠還有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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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得倒是挺中聽，也不枉費我們蕭邦學園的重點栽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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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邊突然傳來的，是一陣冰冷而毛骨聳然的聲音，那句話比機器還要更加得不近人情，也剎時間讓房內的所有人寒毛豎立──若不是聲音的主人緩緩地柱著拐杖出現，恐怕會讓人以為那是來自魔鬼的聲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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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那樣的年邁聲線感到熟悉，呂白與僵硬到動彈不得的眾人不同，彬彬有禮地轉過了身，頭也不抬地鞠了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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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真是好久不見了，蕭月女士，還有蕭嫻琴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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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門口出現的，是一邁一少的兩個女人。率領在前頭的是身穿墨綠色排扣禮服、手拄著桃木拐杖，年近三十的婦人，高傲的鷹眼除了呂白以外幾乎不將其他人納入眼中。方才還抬首挺胸的大人們一見到婦人、立刻四散開來，就像是遇到兇狠導師的學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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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在婦人後的另一個少婦，醒目的一頭長長黑髮雖然流順、卻將整張面孔都給蓋住，從中若隱若現的一只圓目張大著瞪向了呂白。少婦身穿著白色的束口長裙洋裝，高大的身軀卻駝著腰板顯得與婦人一樣高，僵在胸前的雙手也不自然地用虎爪抓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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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進到校長室，立刻帶來一股強大的威壓──一時之間使得校長室內的眾人不敢動彈。只見蕭深迅速地站起身來，將座位讓給了蕭月，眼神中還帶著些許剛剛自己行徑的閃躲。而方才還與蕭深爭執的樂可，此刻已經臉色鐵青、就像是被蛇給盯住的青蛙一樣，舌頭僵硬地吐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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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如同一往一樣佔據著所有人的焦點啊，呂白。明明不管在哪個地方都能夠大放光彩，但卻選擇和一群丑角自甘墮落──這所學校到底有哪裡有好過蕭邦學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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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雖然承蒙蕭月女士您的厚愛，但我也只不過是個只知道模仿他人的庸才──去到蕭邦學園的話，恐怕也只能得到泯然眾人的成果。為了不使得您落得近墨者黑的閒言閒語，我還是待在這個胡鬧的地方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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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呂白的話，蕭月面不改色地走到蕭深準備的椅子上落座。她既沒有反駁、也不存在惱怒的情緒，好整以暇地佔據了整個校長室中最為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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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蕭邦學園能夠如此堂而皇之地這樣魯莽行事，原來是蕭婧蓉的外婆親自出場了──呂白對這樣的發展不感到意外，與此同時也難得地感到了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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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呂白不是什麼大家大戶的子弟，但因為優秀的能力與才華，使得其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觸到整個蓬南地區的上流社會──而在那其中、蕭家的存在幾乎像是一座巨大而切斷整個國家的高山一樣，是令人遙望而不可忽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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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月女士，就是整個蕭家富強而權能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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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使為母權家族、自戰後以來不斷經歷著血腥的內鬥中倖存下來，以勝利者姿態爬到蕭家頂點的蕭月，十四歲便結婚成為蕭家唯一代表人。在其上位的同時便開始將勢力往其他領域扎根，使得蕭家得以成為整個蓬南地區遮住半邊天的存在，之後、更是豪濫地肆用著自己的手段，建起短短三年便成為第一志願的蕭邦學園，打從孩童的幼年開始步步為營地操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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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十年的發展內，蕭邦學園已經成為貴族學校的代名詞，幾乎所有政要、豪門與天才都以被蕭邦學園吸收為榮，甚至成為飛黃騰達的必經之路──蕭邦學園掌握了人生出路的命脈，由此也成為蕭家鞏固勢力的最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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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蕭月親力親為所達成的偉業。這個女人所散發的威壓完全為其一生歷戰凝結而成的狡詐，意識到自己還沒國小畢業便必須與這個女人交手──使得呂白無可奈何地在心中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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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月身後的蕭嫻琴是其女兒、同時也是蕭婧蓉的媽媽。與那活潑可愛的女兒以及渾身肅殺氛圍的母親不一樣，蕭嫻琴給人的絕對印象是『怪異』，外表便呈現使人敬而遠之的詭異，舉手投足更是讓人無法理解的隨心所欲──此刻的蕭嫻琴，像是對自己女兒的學校相當不熟悉一般，將脖子扭動到怪異的角度，頻頻對著周圍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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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那樣怪異的外表，但蕭嫻琴卻是個音樂方面的天才──在作詞與譜曲上將同行當成累贅般狠狠甩出專業的領域，像是要將其他自稱音樂家驅逐出業界一樣屢屢超越自己的名作。蕭嫻琴在極具天賦的同時廢寢忘食地苦練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得出的成果便是所有人都無法與之媲美的成就。即使是呂白也僅僅只能彈出蕭嫻琴鋼琴曲的三成功力──而那已經足以令他取得全國中小學生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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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個像是貞子一樣的鋼琴之神，正佝僂著身子，從懷中抓出一把雷根糖，僵硬地塞給了避之不及的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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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音樂方面的天才，但恐怕也無法作為一個母親說話。呂白盤算著，只能硬著頭皮與蕭月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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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試驗，還請您重新考慮。不管怎麼說、都沒有必須要影響到繁露所有學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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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有那種通天的本領可以影響國家的政策，和我說這些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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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雙手拄在杖上，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明顯是謊言的推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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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家外孫所說的那樣，即將升入中學的時候也會與其他學校的學生們競爭，把這個機會當作認清自己究竟在社會是什麼處境也不錯──你不這麼覺得嗎？呂白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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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這所學校的學生需要那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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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明明你自己在這種年紀就如此努力奮進──是什麼理由促成你不得不站在頂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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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自然而然地沐浴在光之下，並沒有特別需要被擺放到哪裡的意思。因為我覺得那樣的小孩也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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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咈咈咈……每每我為你的才華被埋沒在這種地方感到嘆息的時候，你的伶牙俐嘴總讓我懶得繼續多費唇舌呢──這也是你才華出眾的本事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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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陰笑著，每發出一次笑聲空氣便多冷一些。她緩緩地從一旁大人的手中接過了一份文件，整齊地擺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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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倒也沒有蠢到和精明的小鬼糾纏的打算，如此優秀的你僅僅待在旁人之中便是一種地獄，就讓我來教會你這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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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白默默地盯著蕭月，隨後發覺到樂可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於是親自接過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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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聯合試驗全權參照素有經驗的蕭邦聯合學園的辦理模式，所有標準以蕭邦聯合學園的學生代表為主，在繁露舉行考試並將最終成績繳交給考試院──繁露國小校長韓三同其他校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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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處理學校生死攸關的事情韓三校長都毫無作用，但在收錢的合約上簽字卻比誰都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呂白與樂可不禁無言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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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就明白了吧？不論再怎麼有才幹，泡在這種無能傢伙當中也只會是泯然眾人而已。把優秀的學生放在這種地方就是暴殄天物──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怎麼你們這些聰明的小鬼反而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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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能發表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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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眾人意料的，在一旁的蓬月老師突然舉手插話。一下子所有人的視線都瞪到她身上，只見她傻笑著摸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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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每一次的家長會都沒能等到蕭婧蓉家裡的人來參加，沒想到現在剛好媽媽還有外婆都一起到場了，嘿嘿、稍微讓我佔用一點時間也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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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月老師，現在可是在討論聯合試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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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老師們連忙上前制止，滿臉都是擔憂觸怒蕭邦一夥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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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起來再怎麼爭論，內容都被決定了不是嗎？既然如此，我想大概也沒有必要花時間在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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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緩緩地將目光轉向了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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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我的外孫蕭婧蓉的導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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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我也是無可奈何的啦，畢竟我也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人。只不過是七次家訪都被晾在妳們莊園外面的小角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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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蓬月將手中一大疊的紙張都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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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婧蓉的成績一直都很好，幾乎從來都沒有浮動，不管是哪種科目都穩定拿得到滿分。在班上也跟大家都處得相當融洽，表現優秀又開朗活潑，老實說、作為一個國小教師我幾乎沒什麼能替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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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嗤之以鼻地哼聲嗤氣，伸手攔住了俯身向前的蕭嫻琴。但不影響蓬月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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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就算是畫圖也遠超同齡人，那天啊蕭婧蓉很開心地跟我解釋她在哪個地方特別加重了光影和色彩對比，我那時候就心想才小學四年級有必要這麼歷害嗎？不過那孩子不是為了炫耀而這麼做、而是因為這麼做很開心所以才這麼努力。蕭婧蓉能分到我的班上真的很讓人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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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放在拐杖的手不耐煩地點著，而蕭嫻琴則瞪大了眼球凝視著放在桌上的紙張。一旁的人們面面相覷，樂可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呂白，發現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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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上也是，蕭婧蓉無論是跟怎樣的小朋友都能好好相處，人緣非常的不錯，沒有跟任何人發生任何矛盾。在保持住學習的同時還能積極參與班上事務，真的是非常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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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了沒？說這些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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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不耐煩地打斷了蓬月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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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只是單純的稱讚喔。因為我覺得那孩子相當需要這樣的讚美，所以只要談到她就老是忍不住不停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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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冠冕堂皇的話，蕭婧蓉隨時都聽得到，不需要無關的外人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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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不應該由我們這些外人來稱讚。蕭婧蓉真正需要的認可，是來自親族的妳們兩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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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蓬月走到了蕭月的面前，將一本聯絡簿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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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蕭婧蓉的聯絡簿都是由家裡的管家簽的吧？我小時候都是用聯絡簿來把一些不敢跟家長說的話傳達出來，所以特別重視這點呢。畢竟名字裡有『聯絡』兩個字，總不能只有單方面在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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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蕭月不為所動，蓬月又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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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打算打開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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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行為沒有任何意義，我的外孫女若是待在這種地方還不能將所有事情完美達成，那自然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我認為啊，蕭婧蓉任性選擇這間學校，只是逃避她應該身處的世界，作為蕭家指定的下一任繼承人，她可沒有在這裡浪費人生的理由。她待在這所學校的每分每秒都是蕭家莫大的損失，難道還想用這些微不足道的麻煩，來博取忙碌的我們的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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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您是完全沒搞清楚怎麼養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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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月露出了一臉茅塞頓開的笑容，而蕭月臉上則迅速地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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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想說，明明蕭婧蓉的表現那麼完美、我卻絲毫半點工作完成的感覺都沒有，原來問題是出在家長身上啊。恕我失禮，我沒發現您才是那個需要被教育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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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月老師、您怎麼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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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跟蕭月女士道歉，這真是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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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一群人對著蓬月拉拉扯扯的時候，呂白快速地在樂可耳邊囑咐了幾句，只見她睜大雙眼、微張嘴巴，接著立刻轉身跑出了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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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一把站了起來，連帶著僵硬了所有人的動作。只見她繞過了桌子，直直面向了蓬月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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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起來有很多話想說呢，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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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的，因為我是教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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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冷笑一聲，開始上下打量著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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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妳就是那個班上一堆問題兒童的導師呢。于與軒是嗎？咲顏是嗎？夏宇宙是嗎？妳的班上既有不斷和人打架的學生，有不進行偷盜就控制不住手的學生，還有不管怎麼教都像是沒享受到進化論福利的學生；如果只是一兩個差生也就算了，但這樣滿是差生的班級，很難不想像妳的教育有嚴重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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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我作為教師還有不足的地方，但我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也不會把問題歸咎於學生之上──這點您好像從來沒做到過吧？我記得您也當過教師、但因為開除了過多的學生所以不了了之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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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合理的判斷，讓學生認清楚自己是什麼程度是必要的，我認為與其將時間花在差生上、倒不如幫助更有價值的學生才是正確的選擇。畢竟從妳的成果來看，那些學生是半點成長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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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是單純的挑軟柿子來吃不是嗎？只是挑天才的學生來教育這種事情哪個老師都做得到──唉呀、不過我從您身上就只看見對蕭婧蓉失敗透頂的教育呢，看來也不是誰都能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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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敢說呢，明明教出來的學生一個比一個還差勁，只是有了我那優秀的外孫女就給了妳那麼大的勇氣在這裡大放厥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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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再次向前一步，幾乎要貼到蓬月面前的她，仗著身高與抬起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傲視著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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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與軒被父親與母親同時拋棄，魏舞香的父母也同樣早逝，謝小敏的母親拋家棄子地離家出走，夏蓮安、咲顏都是孤兒，秦葉的母親更是知名的罪犯──妳可真喜歡收留那些無父無母的小孩啊，難道說、會讓妳想起孩提時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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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在說什麼啊──妳到底在說什麼啊？！這些事情都不是那些孩子的錯吧？難道說這在妳眼中就是他們是差生的原因嗎？確實我主動挑選了我班上的學生、但這跟他們的家勢背景毫無關係！我所看中的是那些孩子被埋沒的天分還有努力的心情，這一點像妳這樣的大人是絕對不會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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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開始動怒的蓬月，蕭月則露出了真正意義的笑容。她咄咄逼人地給出了提案，整個人就像一條陰險狡詐的蛇終於捆住了獵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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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妳的說法，那些學生有著價值的話，即使是在試驗當中也能取得正常的成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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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理所當然的，我的學生在繁露國小裡面是不可能會失敗的，特別是面對被妳這種人教出來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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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蓬月毫不退讓的挺起了胸膛。呂白情不自禁地在腦海中浮現了夏宇宙、吳孫和魏舞香的身影，怎麼也壓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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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我很期待、在這次的試驗中能把妳那徒託空言的理想給狠狠地揭穿，在這個社會只有做出優秀成績的人才有價值。如果妳的學生沒辦法像妳所說的那樣優秀，那麼就證明妳的教育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作為用妳那骯髒思想玷污我外孫女的懲罰，妳這輩子都別想再成為教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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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麼如果我的學生能夠通過試驗的話，妳就要親自在蕭婧蓉的面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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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蓬月老師的要求，呂白不禁淡淡地露出笑容，這個老師比自己想得還要來得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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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妳還要給我們四忠一筆不斐的錢來當作考完試的同樂會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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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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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庸俗的人果然只會有庸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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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無論如何妳都不打算看看蕭婧蓉的聯絡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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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心裡想說的話，只有在能夠讓所有人都非聽不可的時候，我才會接受──在那之前，既然她堅持要走庸才的道路，我是不會認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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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饒有興致地看了蓬月最後一眼，隨後便頭也不回地向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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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繁露國小前所未有的聯合試驗，將為往後的各個學校間、拉開紛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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