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30幾歲人啦,古仔仲當我係小朋友。」有著下垂眼的青年在某一次採訪中被問到和大前輩相處過程的時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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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被提及到的本人沒有反駁,也沒有回應,只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眼神一直黏在那對著記者喋喋不休的「小朋友」身上。
旁人都說,他臉上好像一直沒有什麼情緒。嘴角的弧度像是被精心設計過一樣掛在那裡,連坐姿也是那萬年不變的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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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是想要特意擺出些什麼架子,只是覺得,開口說出的話,就應該一語中的,繞圈子說話只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在傳媒面前如是,在後輩面前更甚,所以才會造就了他不愛說話的形象。有些人甚至會形容他的臉為「生人勿近」,為他的形象增添了一份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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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遇上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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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不相瞞,年長者從第一天開機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他了。他抱著一盒金沙巧克力進組,剛開始不認識什麼人,也沒兩句話;但對劇本的時候簡直像換了一個人,情到濃時,他甚至會放棄看本子上的文字,眼睛直勾勾的向他看,像是要把他盯穿。
從那以後他的眼光就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飄,打聽後才發現,他叫劉俊謙,不是小朋友,今年32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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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他還滿喜歡講幹話的!」青年春風得意的說道,好像發現了年長者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本來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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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這個大前輩也不是喜歡跟他講幹話,他自認為自己本來就是蠻風趣的一個人,只是旁人好像都無法察覺到。他更喜歡的是聽這位小朋友講幹話,看他說的手舞足蹈,覺得有趣。
有一次他們休息室裡的椅子剛好挨著坐,小朋友又是抱著一盒金沙巧克力,據說這一盒是他好兄弟送的,在拍戲拍得這麼累的時候收到了這麼一盒禮物,讓下垂眼青年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他裝作看不見小朋友眼角邊掛著的那些豆大的淚珠,閉上眼睛,打算給年輕人留點面子。
殊不知旁邊的人突然抽了一下鼻子,隨後就是巧克力被放到桌子上的聲音。他以為青年在前輩面前不好意思哭,等待他離開之際,那副將要隨著他低頭的角度而滑落的眼鏡被輕輕的取了下來。耳旁飄來了輕輕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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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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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年長者的「架子」就是在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瞬間崩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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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他也不再掩飾對這個小朋友的偏愛。在電影節上會當著滿場攝像機環著他的腰讓他靠得更近,在時裝秀上讓孩子肆無忌憚地趴在他大腿上和旁邊的好友說話。
他的眼神會越過滿天彩帶,最終撞上青年那雙亮晶晶的雙眸。在場的人沈浸在慶祝的喜悅當中,只有他輕輕拍走小朋友肩上的彩帶,並對他笑了笑。
他也不是那個會為心上人輾轉難眠的年紀了。在五十年的人生中,遇上那麼幾個讓他心動的人其實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睡一覺,好的壞的也就過去了。
但他始終想不通,一向不嗜甜的他,到底是要怎麼解決家裡這一盒又一盒的金沙巧克力。
「咁鍾意食甜嘢,仲話唔係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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