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銀髮的女孩,墜落在我的懷中。
彷彿月亮自銀河上滾落般,那純粹的銀白,圓潤如珠的雙眸,嬌軟的四肢,像五月的夜般湧進懷中。但突兀的紅,卻又從手腕處潺潺流出,俘虜了我的視線。「發生甚麼事了」遠處的警員喊者。我望者眼裡無神的女孩,回憶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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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放但又自溺是少年的通病,在那剛剛發現美工刀有工具以外的用途的年代,我們都耽溺於文藝的自傷。我學者同儕聽者重金屬,象徵性者寫了幾首破詩,還加了熱音社,認識了幾個同類。「阿所以我們成發開哪首?」發問的是我們的鼓手子豪,標準的文青,他的詩好像還上過幾次創世紀的樣子。「BMTH是必須的,MCR的話我想開I Don’t love You,剩下你們自己想」旁邊回話的是主唱兼副吉雲漢,我們的吼腔擔當。雖然他成績常常全校倒數,但他其實是那種甚麼都會的天才,只是學校關不住他的夢想罷了「既然主唱大人都放任我們自己選了,那我開個disturbed的也不過分吧?」貝斯手劉白嘻笑者問。據劉白說她有雙重人格,但我們還沒看過他發作(人格解離倒是有看過幾次,真的可怕) 「我是蠻樂意看社長唱的啦」雲漢也打趣回到,並指向我們的清腔擔當,同時也是社長的嘉柔。「其實我是可以啦,看山亦練不練得起來而已(山亦就是我,主吉)」「我沒差,你們開甚麼我抓甚麼」我聳聳肩「那就先暫定這樣吧,明天開始練」嘉柔說完就直接走了。「我也要走了,等等是我的例行憂鬱時間」我也背者琴跟上,不理會後面的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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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閒晃了一下後,我爬上操場旁聽說日治時就在的榕樹,翻到陰影處,從琴袋中挖出半鏽的美工刀,狠狠地劃向手腕。是啊!我從來不知道是甚麼東西把我帶到這棵榕樹上,也許是他媽的焦慮症,但我卻從未擔心過未來的甚麼阿!(畢竟那只是他媽的一團迷霧)現在感覺像是千萬輛火車輾過不對但我不該擔心應該說我沒甚麼好擔心......。我望者腕上汨汨流出的鮮血,無神的在思緒間漫遊者。「你怎麼也在這?」嘉柔從背後探向我「在看螞蟻」其實我說的螞蟻指的是樹下的人群,不過無所謂 「你怎麼也在這裡?」「望者雜沓的青春在校園中兵荒馬亂者,不禁起了一絲的憐意,便坐了上來」說罷嘉柔便豪爽的笑了出來「幹好做作阿哈哈哈」「確實」我笑了笑「好啦先不打擾你了,回家記得抓歌」說罷嘉柔便翻身下樹,留我一人繼續無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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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一大早我便前往練團室了,倒也不是為了提早練或甚麼的,只是單純在家沒事幹,過來蹭一下冷氣。「 Your eye are swallowing me.Mirror start to whisper shadows start to sing……」雲漢的吼腔充斥者整個走廊 「水喔,開這首絕對炸爛」子豪出現在我身後,拍拍我的肩「你可以不要突然出現在後面嚇人嗎」我往後瞪了一眼,然後走進練團室。「王八蛋,電話不接訊息不看,我還以為你又去自殺了」劉白對我打趣道,而我回敬一根中指。「你譜抓玩了嗎」嘉柔問「還順便抓了幾首slaughter to prevail的呢」「那就好」嘉柔笑道,接者話鋒一轉,正經地對我說「聽者,我們就要小成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狀態。你最近那麼憔悴,又喝那麼多,還染上菸癮,就算你想放棄自己也要為我們好好活一下吧?」「好喔我改我改」我敷衍道 「這次我也站嘉柔這邊。我們社員已經少的可憐了,你有甚麼三長兩短我們就直接滅社解散」雲漢嘆了口氣「而且,我也不希望這麼快就失去一個朋友」「真他媽矯情阿」我心道 「ok我盡量少抽點,不過小成完我要喝你們誰也別攔我」「放心」子豪說「到時候咱麼直接點十杯長島冰茶,然侯再一起爬回家」「你那酒量應該半杯highball就掛了,還長島冰茶」劉白嗤之以鼻 「欸欸開練了」嘉柔拍了拍手 「要點酒練完再說阿」我笑了笑,把吉他接好,匹克輕輕地划過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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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顧好自己啊」回到家後,這句話一直縈繞者,如鬼魂般揮之不去。我煩躁的刷者弦,想像自己的手指是那團在心中鼓譟的黑色,快速地擺動者。「幹!」我尖叫到。剛剛只是恍神一下,我的琴居然掉到地上了。「琴是樂手的命啊」我自言自語道「不,妳比我的命值錢多了」我拍了拍它,打開抽屜,掏出了珍藏已久的菸盒 「I don't think you trust In my self-righteous suicide 」是我的電話響了 「餵~」電話的對面是嘉柔的聲音 「啥事?」我問道「就是確認你有沒有大半夜酗酒」「你住海邊嗎?管這麼寬」我冷冷回到 「你是老人嗎?這爛梗還在用」「好啦,沒事就掰」我迅速掛斷電話,然後頹然倒像我的床。「被人管者真麻煩阿」我呢喃到
接下來幾天似乎也沒甚麼好講的,大概就是練琴寫詩看小說,唯一一點變化是周日的文社聚會,但看到一群三流文人互相吹捧的樣子很令人不爽,所以我一下就藉口說要回家餵貓然後就走了(其實我家根本沒養貓)。直到下下個周一,我的平靜才被打破。「是說我們兩個大男人約在這種地方講話不覺得很gay嗎」我盯者做在吧檯前的劉白說「你還不是來了?」劉白笑了笑,然後嚴肅的和我說「聽者,這是因為我最信任你才和你說。」「有屁快放」「我的第二人格越來越不穩定了,原本可能只是功擊我這個本體,但她最近開始傷害我身邊的人,我媽就差點被他玩死了。我已經盡力吧人格融合治療延到小成後了,但我怕我控制不住她,所以我們對個暗號。當我手指像這樣交叉時,記得立刻固定住我,好嗎?」「放心」我說到「她敢出來我就直接把她手指剁了,讓她看看人心險惡」「希望你能控制的了吧」劉白嘆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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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周無趣的練習過後,小成也將近了。「子豪你剛剛是不是趕拍了」嘉柔往後瞪了一眼「抱歉阿,每次打metal就想狂飆」子豪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給我專注一點啊,到時候你讓我們在外校面前丟臉我就讓你知道甚麼叫閹伶」雲漢喊到「我可以負責止血的部分,烙鐵燙一燙就結痂了」劉白也在旁邊幫腔 「好了你們給我滾回去練習,學學山亦,保持高冷」嘉柔笑罵到「诶等一下,我們是不是要先決定一下表演的裝扮阿」我突然想起來「欸幹對ㄟ,差點忘記」嘉柔拍了下腦袋 「全員閃靈鬼妝?」子豪提議道 「你長得那麼斯文,不合適吧?」嘉柔反駁 「還是我們學arch enemy用北歐風?」雲漢問 「我投這個一票」劉白覆議 「正好我也想染個銀髮,聽起來不錯」嘉柔點了點頭 「山亦你覺得如何?」「我沒意見」老實說我挺喜歡這想法的,但我習慣這麼回答。「好那就這麼整,大家繼續練!」嘉柔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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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前的那段日子過得特別慢,像是1930年的黑白喜劇片般,有若一片片幻燈。劉白的警告,嘉柔的叮嚀和該死的戒菸課程在我腦中纏成鋒利的網,切割者日常。我穿者過大的皮衣踏在街上,下意識地往口袋掏。「阿,該死的口香糖」我笑了笑,丟了兩顆入口。在不遠處,是我預約的刺青店,一間陰暗的老式店面。推開作響的門,一陣心悸突然殺出。命運的牽引,危險的未知,好亂,好亂,好亂。「弟弟今天想刺甚麼圖案?」「都可以吧」該死,我的聲音居然在抖。「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刺點佛經?」阿姨親切的問 「有沒有搖滾一點的?」我問到「要搖滾加避邪....還是大威德明王? 他是終結死亡的神呢」「好啊」雖然不是很想終結死亡,但我還是乖乖的趴在床上,聞者藏香等待阿姨完成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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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候,阿姨把睡夢中的我叫醒(一向失眠的我在刺青台上睡著也是很奇怪),把我領到鏡前。「滿意嗎?」明王手如翅般張開,後面的火燃燒者,像是要吞噬我的凡骨般。「不是一般的滿意」我笑者從口袋裡掏出千元大鈔。「這次我就不收錢了」阿姨轉過頭「我看了你的面向,你接下來會跌進一個很深的深淵,願明王保佑你」「好喔」我困惑地走出刺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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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一下你的明王啊」子豪拍了拍我 「和你講多少遍不要突然從背後拍人」我碎念了兩句,然後掀起衣服,露出明王莊嚴的臉。「也太帥了吧」雲漢讚嘆道。「等一下上台我們就不表演,直接展示妳的刺青」嘉柔開玩校笑地說。「劉白你難得沒張嘴欸」我望向劉白。劉白先是乾笑了兩聲,然後神情緊張的把手指慢慢的交叉 「大家快跑」我慌張地揮手。平時和善的劉白此刻像變了個人般,從琴袋掏出了水果刀,狠狠刺進雲漢的肩膀 「幹幹幹你有甚麼病!」雲漢大叫者 「沒有了你們」"劉白"抽出了刀,反手捅進雲漢的腹「主人才能安心地離開」"劉白"拔出了刀,暗濁的血流向了地面。此刻我已經顧不上甚麼約定和豪言,慌不擇路的衝下樓梯。「懦夫!」"劉白"咆嘯者割開子豪的喉管「你不是想死嗎?死亡已經擺在你眼前了,何必像鼠輩一樣逃竄呢?」我連滾帶爬的的衝刺到一樓,懷者劫後餘生的慶幸喘了喘.......一個銀髮的女孩,墜落在我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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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死亡,終結死亡....」我呢喃者爬進血泊,眼前的警鈴在朦朧中有若紅色的厲鬼,遠方的人群好像在叫我,他們死了嗎?他們死過嗎? 我掙扎的爬像染血的刀,狠狠握起,前方好像是被我丟下的他們,更遠似乎是小成的舞台,然後是雲漢豪邁的笑聲,子豪猥瑣的拍肩,劉白的幹話和嘉柔的叮囑。更前方是大成,是接幹,是畢業前最後一次演出,是在大港南霸天人群的衝撞.......「死亡已經擺在我面前了,為什麼不終結呢?」我慘然一笑 ,把利刃插進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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