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放在最前面※
1.對我而言,這算是「愛」
(雖然他們沒有談「戀愛」也沒有戀愛意義上的在一起)
2.他們各自有幸福的歸宿、珍愛的妻子,我無意拆散,
所以我也不知道一般而言這能不能算BL,
準確來說或許該說當成好夥伴?但這說法的層次又感覺不太夠Orz
3.我「沒有拆散」他們各自夫妻組合,
也不認為這是精神外遇(並不是那樣的心態),
但我覺得他們兩個之間存在著「愛」,抱持這樣的心態寫下這篇文
4.有兩千五百多字,由西岡妻子‧麗美的視角描寫,
還有兩人的家庭日常,如果很介意請不要看下去
5.因為是非典型的同人文,很難歸類於BL或者是BG
(我不想草率歸類為BG,明明是那麼萌、那麼深厚的情感啊!!QAQ)
※若相當介意故事CP者,請不要繼續看下去※
※建議服食三浦紫苑老師的《啟航吧!編舟計畫》後再觀看,
這是一部關於編纂辭典、精采、有點熱血又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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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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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我離開辭典編輯部已有十年,《大渡海》的編纂工作依然處於進行
式,一如我調走之後始終沒增加的正式員工人數。工讀生倒是多了不少,因
為對各領域執筆者的邀稿與回收工作皆告一段落,馬締、荒木與松本老師正
努力整編確定要收錄的一般用語,年復一年無法出版的結果就是新詞彙陸續
出現,新的用例採集卡比十年前厚上許多,畢竟馬締可是認真先生,跟他志
同道合的夥伴們──無論荒木或松本老師更是不遑多讓。
嗯?我怎麼會知道最新進度,哈,別鬧了,你們該不會以為我眷戀辭典
編輯部,眷戀到會時不時跑去別館偷偷觀察他們的工作狀況吧?十年前我就
說過了,我對辭典啊宣傳同樣沒有愛,我跟馬締他們不同,只擅長社交卻不
擅長執著於某事或為某事付出滿腔熱血,是個非常吊兒郎當的人啊。
哎呀,人就是容易把事情複雜化或理想化。多少為一個邁向四十大關的
大叔考慮考慮吧?都這把年紀還玩那種「偶然路過舊部門」的把戲,怎麼想
都太可疑了,若是影響我在新部門──咳咳,待了十年的宣傳廣告部的形象豈
不是很不妙?我啊,不僅要養家活口,多拿些獎金讓我的妻兒過得更好,還
要注意馬締。那傢伙都這把年紀仍是老樣子,下班去買二手書比正經吃頓飯
更優先,小香工作忙,無法時時盯著他。作為他屈指可數的友人,請他吃頓
飯喝杯酒,順便聊聊天也是情理之中嘛!
§
「我回來了!」麗美正在廚房洗碗,開門聲與充滿活力的招呼傳來,接
著就是四個孩子分別蹦蹦跳跳去迎接西岡的腳步聲。
一如往常,西岡點名給了孩子們擁抱與問候,笑著聽孩子們爭先恐後地
分享新鮮事。
「爸爸,今天我學到『熱情』這個詞,熱情摸起來很燙嗎?」
「有沒有查辭典?」
「查了《玄武學習國語辭典》。是『熱烈』的情緒,又熱又烈都是火,
一定很燙對吧?」
「先不要煩爸爸啦,爸爸不是說過,不同的辭典就像不同的『小舟』,
可以通往不同的世界。查一本不懂,說不定查另一本就懂了!要多多的
看!」
「我查《廣辭苑》看看!」
「那我查《新活》!」
「那我也換一本辭典查查看!」
孩子們一哄而散,跑回書房拿出各自的辭典,齊聚客廳專心致志地查
找。
這是西岡家最常見的景象。
西岡離開辭典編輯部後,反而養成了買辭典的習慣。公司出的各種百
科、辭典都會有樣書,但宣傳廣告部對保留這種大部頭的樣書沒什麼興趣,
多半會同意讓西岡帶回家。沒有樣書的,西岡自己心裡有底,一定時間後就
會去買一套回家。
麗美想,若告訴孩子們,以前的西岡根本不了解「辭典」的迷人之處,
他們肯定會吃驚吧?在他們眼中,爸爸比誰都更熱愛「辭典」,帶著他們一
起發現辭典的樂趣,甚至影響了他們的同儕。
「爸爸,今天里美笑我書呆子,喜歡把辭典掛在嘴邊。」
「你覺得你是書呆子嗎?」
「當然不是啊!我翻辭典給她看,書呆子是『沉溺於書籍而不通人情世
故的人』,我喜歡辭典,但不符合『不通人情世故』,老師們很喜歡我、我
也有很多好朋友──里美說錯了,從這裡就可以看出辭典的重要性!要好好
地、精確地表達才行呢!」
「真棒,『人情世故』這麼難的詞也會呢。」
「嘿嘿,因為上次哥哥同學來我們家一起查辭典的時候我看到了!」
「你那時候還說你沒聽到我們講什麼!」
「沒聽到!我趁你們去廁所的時候看的!」
「真是的,如果你寫完作業,下次要看就直接過來看啦,偷偷看太失禮
了。」
「耶!你說的哦!打勾勾。」
「好啦,打勾勾。」
孩子們鬧成一團,麗美將洗好的碗筷放入烘碗機,就落入西岡的懷抱
中,他輕輕吻了下她耳朵,笑問:「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我在考慮跟孩子們爆料十年前的事情。」
「咦?怎麼可以!親愛的別破壞我高大可靠的爸爸形象啊!」西岡誇張
地皺起眉頭,似打鬧似撒嬌的抱起她:「讓妳飛高高,就保留我的形象吧,
好不好?」
「笨蛋。」麗美伸手摸了摸他的髮旋,看這人來瘋的樣子就知道:「你
今天又跟馬締去喝酒了。」
「酒味很重嗎?糟糕,難道我熏到孩子們了?」西岡緊張地自己拉起衣
領嗅聞。
「沒有……阿正你啊,都十年了一樣是個笨拙的傢伙呢。」如今的麗美
已經可以直率地對西岡說這些話,不怕西岡聽完轉頭就跑了。
「難道妳有預知能力!」鬆了口氣的西岡繼續說笑。
「是嘴角哦。」麗美揭曉了答案,「每次你跟馬締碰面,嘴角都會比平
常揚起更高的弧度。」
「麗美妳真厲害!可以去當私家偵探了,真不愧是我老婆!」西岡不假
思索地在麗美頰上重重吻了兩下。
「爸爸!爸爸!我們查完了!那熱情到底燙不燙呢?」
「偷偷告訴你們辭典一件不會說的事,其實『熱情』很燙喔!像太陽一
樣耀眼,既讓人感到溫暖又害怕靠太近會被灼傷,無比珍貴。如果你們遇到
的話,一定要好好守護他!」西岡伸出食指比出「噓」,招手讓孩子們聚在
一起,五個人圍成一個小小的、溫暖的圈。
「嗯,要好好守護他!」孩子們跟著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真是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神采飛揚的,如果這傢伙的妻
子不是自己,說不定早就跟他離婚了吧?
麗美笑得溫柔,十年前,西岡突然向她求婚。
在那軟弱姿態難得展現之後,突然一掃吊兒郎當曖昧不明拒絕被人管教
的樣子,正經八百買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來求婚。
「『美麗』可以是令人賞心悅目,『戀愛』讓人心情亢奮,想要兩個人
單獨在一起,如果可以實現就會欣喜若狂。」西岡念著辭典上的解釋,用她
從未見過的認真表情說:「我喜歡妳的『魔法』,施展魔法後是『美麗』的
第一種解釋,但施展魔法前,對我而言可以用『美麗』的第二種解釋來詮
釋。我想跟妳在一起,如果可以實現,肯定會欣喜若狂的。」
「不要拿辭典求婚啊笨蛋阿正!」麗美邊吐槽邊接過了那束花。
西岡變得很不一樣,麗美比任何人都清楚。
過去在辭典編輯部的西岡並不認真,和女人交往也是。他自尊很高,或
許是無法忍受「萬一認真卻……」的結果。女人對男人的想法很敏銳,於是
留在他身邊的只有麗美。
當時,西岡在辭典編輯部跟其他同事都稱不上親近,工作五年,雖然看
起來不夠認真又沒什麼興趣,但偶爾提到同事,能聽得出他其實很喜歡這群
同事,對部門也有著不少感情。例行聚餐的日子總會心情好的對麗美提上幾
句。
而沒有例行聚餐的日子便去酒吧找對象,沒對象的日子就自己喝完酒再
來找麗美,漫不經心地說著失禮的話,上床睡覺。
西岡來往過的女人不少,那種時候麗美就會離開,橫豎穩定不了多久。
即使西岡沒有自覺,其實他在她身邊最放鬆。到頭來還是會回來找她。
麗美曾以為西岡會這樣散漫下去,她要等到他老得終於找不到任何對
象,才能兩個老人相守到死。
不過她不在乎。她很早就知道西岡的德行,也清楚抱持這種態度生活的
西岡注定孤獨得離不開自己,即使他的行為始終曖昧不明。她不是一個天生
有著姣好容貌的女性,西岡不是一個打從心裡隨心所欲的男性,可是,他們
都利用「魔法」,讓自己在外面就像是那麼樣耀眼的一個人。
十二點鐘聲響起,灰姑娘就不再是美麗的公主。只有童話裡,失去魔法
的灰姑娘才能獲得王子的青睞,若是現實,「灰姑娘」只會得到口徑一致的
嘲笑,諸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醜女多作怪」之類的。失禮得不得
了,明明說這些話的人自己也不一定符合他們心目中王子或公主的外貌標
準。
西岡同樣失禮,卻不是被消失的魔法嚇跑的王子,而是假裝王子卻笨拙
不已偷偷努力的傢伙。嘴上說著「魔法」的他,表情除了訝異還有欽佩,唯
獨沒有惡意。
麗美無意拘束他,他知道她的努力,她同樣對他的一切心知肚明。有魔
法的時候就各自奮鬥;夜深人靜、沒有魔法的時候,在安靜地倚靠就好。這
樣很好。
只是麗美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在西岡身上看到不同的魔法。
§
從洋子口中聽說馬締,不小心關注起這傢伙,西岡可沒想過兩人會變成
「大叔的孽緣」呢。若是被當年的洋子聽說,一定會覺得「天啊你果然也是
個怪人!不然怎麼會跟那傢伙交往那麼多年!兩個奇怪大叔的友誼真是一點
也不感人!」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呢?本來懷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做好了絕秘檔案遺憾地
離開,沒想到不僅沒斷絕往來反而更熟稔了。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
當初西岡離開辭典編輯部,適應新部門的前幾年,陸陸續續聽到辭典編
輯部接到新任務──高層的想法就是把《大渡海》往後拖,讓他們先做賺錢的
項目。西岡每天都期待接到《大渡海》的宣傳任務,卻只能擔憂地幫他們先
做好的百科和辭典好好做著宣傳。
《大渡海》什麼時候能渡海呢?想起幾年前就說準備退休,卻因為放不
下《大渡海》仍頻頻出現在別館的荒木,西岡不由更擔心馬締。再怎麼說也
是個笨拙的新鮮人,絕秘檔案他會用嗎?他可是寫出了那不可思議情書的傢
伙呀!真的能好好跟那些老油條對話嗎?只剩他一個正式員工,壓力恐怕不
輕吧。唉。
雖然憂心忡忡,西岡不確定自己和馬締的關係到底有沒有親近到能主動
聯絡……再說,《大渡海》已經讓他們很煩惱了,他還去聯絡聊這個不是更
糟糕?想著想著就會決定放棄。好好把他們的作品推銷出去吧!西岡決定相
信馬締他們不會放棄,他一定能拿到《大渡海》的樣書,做出最好的宣傳計
畫的!
才這樣想著,結果,信箱裡就收到了一封主旨為「致 西岡先生」的郵
件。
留在絕秘檔案裡的是西岡的私人信箱,他不希望「最後為辭典編輯部盡
的一分力」被淹沒在公事和垃圾郵件中。平時私人信箱沒什麼郵件,空蕩蕩
的收件匣裡又是那種一目瞭然的標題,西岡哭笑不得地點開。
「久未見君,願諸事安好。
為說服執筆者苦思多時,偶見文件,幫助甚多,不勝感激。
惟迄今《大渡海》猶窒礙難行,我心如一葉扁舟,失去渡海方向,夜
深人靜,不由自疑:前路茫茫,渡海之時可有之?
荒木先生、松本老師、佐佐木小姐勞心勞力,吾不願喪其志,無奈疑
惑停泊於心,縈繞不去。思及過去觥籌交錯,忝寫此信與君言之,心甚慰。
敬祝安好。
二OXX年三月
致 西岡先生
馬締光也 上 」
「只是寫信就覺得夠了?果然是馬締啊……」西岡無奈地笑了,快速打
好了回信,傳送──
「馬締:既然說到觥籌交錯,下班一起去喝酒吧!懷念一下過去的日子
也不錯,對吧?西岡。」
鬱悶的時候,聊聊才會有用啊,傻瓜。
西岡笑著看收到的回信,突然覺得充滿了幹勁,「好!今天要準時下
班!衝吧!」
「西岡你怎麼了?」同事好奇地問。
「沒什麼,快來忙吧!我現在腦袋清楚得不得了!」西岡認真地工作起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