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做的是什麼,他們就像一個純熟的機器,在機械的運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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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有記憶以來,我都不太知道,我屬於何方。」這是路克對於自己的一個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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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路克有記憶以來,都身處在這片充滿熔岩的地方裏,他一直用拿深黑色的雙手,拿著黑紅色的鐵稿,前後晃動著像影子一樣的身子,持續敲著、持續敲著,挖掘著眼前的泥土,找尋那些黑如墨斗的黑水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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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習慣,路克卻不怎麼享受這個工作,先是一旁的人,總是一聲不語地默默工作,並不怎麼愛交流,更何況這個工作確實極為沉悶,就像機器人一樣重複地做著相同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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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工作。」他總會這樣提醒著自己,只是為何重要,他也說不上,就好比我們知道肚子餓就需要吃飯一樣,對於路克來說,這個也是一個本能上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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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路克也會想離開這裡,只是在感覺,這並不是甚麼他能夠選擇的事情,所以想了想,路克也沒有再浪費時間了,嘗試保持樂觀的他,更多地在這裡發掘讓他快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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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歲月下來,他發現其中一項讓他樂在其中的,就是做夢。這裡有一個很特別的機制,每當工作到一定時間,提供了足夠數量的黑水晶石,他就可以得到一個進入夢境的機會。雖然夢,也不一定是好夢,只是比起一成不變的現實,那還是有趣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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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路克總是很勤力的工作,幾乎沒有休息地瘋狂做著,這也讓他成為了這裡的一個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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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錯!繼續努力!」這裡的監工,偶爾會來到路克身旁,視察一下情況,很多時候本來脾氣暴躁的他們,語氣到這裡也變得平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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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監工的模樣,路克卻只有朦朧的印象,因為這裡的監工,並不怎麼喜歡別人直視,曾經身旁的工友毫不畏懼的直看著,只是結果都不怎麼好,很快就聽到一聲清除的敲打聲和慘痛的叫聲,從身旁傳出,在目睹這麼多次慘案之後,路克也就沒有再勉強嘗試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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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次路克看到的時候,也是監工在和他上級對話的時候,印象中監工的模樣並不出眾,全身黑黑的,就是身上會穿戴一些發亮的飾物,只是那些配搭啊,真的不敢恭為,大概更多是一種權力的象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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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路克異常地勤奮,不過他還是記得留少量時間,給自己整頓一下、享受一下。每天工作完成後,他都會用這裡提供的一個黑色史萊姆球,刷著身體,然後再透過感覺有點冰涼的熔岩浴,沖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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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點時間,也是路克很愛的一個時間,他放下手上的工具後,就會離開,提著每天收集的黑水晶,走向中央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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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他們堆放黑水晶的地方,裡面擠滿了海量的黑水晶,工作人員放了數個黑色的半圓形球體機器在這裡,這樣工人們就可以把黑水晶儲存在這裡。不過這不一定是由路克親自去儲存的,很多人甚至都不願意花這麼多時間來到這裡,他們寧願多泡浴,放鬆一下身體,把黑水晶交給那些監工存放,所以在這裡,其實看不太到有什麼工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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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路克就很享受存放的過程,總有種距離成功更進一步的感覺,更何況這也是他少數能夠長時間接觸黑水晶的地方,看看他辛苦掘出的成品,最好的地方。平常他們可不能和黑水晶接觸太久,曾經有些人在工地上賞玩著黑水晶,都給直接帶離工地,從此人間蒸發,情況輕一點的,也免不了受到一番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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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因為想確保工人能夠勤奮地工作吧」路克總是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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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黑水晶的感覺,確實蠻神奇的,在熔岩的火光下,黑水晶總會映照出暗紅的光芒,隨著火光的擺動,隨意跳躍,久看著光影,總會深深地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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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顆黑水晶,裡面都會有不同形狀大小的影子。路克總會把水晶放在不同光芒之下,看著影子左右上下飄動的模樣,雖然他也不懂那些影子,是怎樣的存在。他也曾經嘗試輕敲著黑水晶,不過那些影子還是會存在,絲毫不會受到影響,至於用力壓碎,路克就沒有多想了。畢竟他也不想因為好奇,承受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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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當四周完全沒人,路克還會把水晶放在遠處的石頭,在遠方看著有水晶,會否什麼變化,期待著這個黑水晶,會不會有甚麼更為神奇有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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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結果。不過路克還是會這樣玩著,算是為平凡的日常,新增更多的希望和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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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事情卻毫無徵兆地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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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路克依舊在熔岩之中,挖掘著黑水晶,只是他手中的工具改變了,變成了由岩石雕刻而成的灰色鐮刀。這把鐮刀是監工前幾天贈送給他的,由於開採成績一直都極佳,所以也順其自然的,給了他可以更好提升效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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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還為此,開心了好幾天,畢竟放在整個工場範圍,這個鐮刀都是最高品質的工具,這份來之不易的殊榮,讓他振奮了不少。而且這也意味著,他可以更常地去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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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也一起繼續努力吧!」路克低聲地和鐮刀說。路克就像多了個新朋友一樣,閒時就會和鐮刀聊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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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提了提手,然後簡單地向前輕輕一揮,一道黑紅色的刀影,就瞬間劃破了空氣,留下一道道紅黑色的刀光,如同夜幕中劃過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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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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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開始在深淵中迴響,發出了陣陣巨響,而前方的熔岩,也開始向外四濺、翻滾,這些岩石在熔岩的洗禮下,形成了一塊塊破碎的碎石,留下一道道焚燒融化的痕跡。眼見出現的痕跡,路克的動作並沒有因而停頓,相反他的動作變得更為迅速,更為精準而機械,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深淵的迴響,直到一聲更為龐大的破裂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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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輕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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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先前艱苦地挖掘著的過程,路克都免不了打了一個寒慄,那段日子和現在相比,真的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先前的黑水晶,可以說是用血汗兌換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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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路克,只需要簡單地操作,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能夠破開岩石,多出數顆黑水晶,雖然過程很是平淡,不過效率也真的極快,這讓路克也感覺多少有點不可思議,不太真實。只是持續重複著這樣的動作,路克還是感覺到一絲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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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有趣的事發生嗎?」路克有了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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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路克所想的,這一天也是和其他日子一樣平淡無奇,只是路克不知道的是,這卻是給他的一個提醒。畢竟命運總是喜歡在人們最為習慣,最為麻木,最為快樂,感覺最為幸運的時刻,給上一個突如其來的撲擊,就像是暴風雨前的晴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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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變來到之前,一個身影快步來到了他的身邊,這個人正是監工,他語氣急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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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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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裡的嘈雜聲實在太大,路克可以說是完成聽不到監工在說的話,在他耳中,就像在水裡中聽著別人說話一樣,朦朧不清。路克本來也不怎麼捨得放下手腳,但考慮到監工的威嚴,他也只好停下手上的工作,拉大桑子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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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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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工吸了一口氣,又重複了相同的話,這次監工的話,倒是清晰起來了,但路克還是忍不住,詫異的回應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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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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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克聽來,這指令是無比的不可思議。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要他停下來的時候,也沒有讓身旁的工人們停下,即時那些工人身體開始不適,沒有了先前的工作效率,也絲毫沒有讓工人停下休息的空間,除非累得完全倒下了,才會有醫療團隊,帶來一些特效藥,快速讓他們康復,假若不行沒有辦法康復,那他們也回不來工作的了。幸運的是,路克向來身體比較健康,對他來說,這裡的不人道,倒沒有太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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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路克眼中,這裡的監工,就只會鼓勵他繼續工作、繼續努力,甚至給上這把新的鐮刀,路克也很認為他們的本意,是想路克更為發奮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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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監工,沒有再回應路克,他重重地一手推了路克一下,把路克推倒在遠處的地上,遠離了工作地點。路克沒有預料到,這個平常對他還是不薄的監工,會突如其來這樣推倒他,一陣悶悶的恐慌感,從他那個不怎麼跳動的心臟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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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驚愕地抬起了頭,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監工的模樣,監工有著一個面目猙獰的臉,但像是臉譜一樣,神情並不會轉變,頗為僵硬。他的頭髮長長的,是一頭閃亮的黑髮,差不多貼近到地面,而且身上鑲滿了金黃的寶石,綑綁著銀白色的銀鏈,顯得貴氣,但又像是一個受財富束縛的奴隸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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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工並沒有理會路克的直視和恐慌,不知道從何處,抽出了一袋黑水晶,猛地拋在了地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這個袋子路克能夠辨認出來,這是他裝放水晶的專用袋子,這個突然的舉動,嚇得路克手一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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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袋子,深怕做錯了甚麼的路克,急忙拿起了袋子,轉了一轉,感覺和平常沒有甚麼差別,又放在了地上,抬頭看了看監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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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監工看著路克,卻是焦急狂躁的不行,「啊!」的大叫了一聲,瘋狂地指著袋子,使意路克趕快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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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路克看著監工浮誇的動作,路克對於自身的懷疑也消散了不少,甚至有點在猜測,是不是監工有點太累了,上司給的壓力太大了,還是在夢中遇到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詭異狀況,所以有了這副中了邪術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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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監工,像是鑒賞甚麼奇特生物一般。如果是平時,大概路克的命子已經不保了,只是這次監工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口中持續瘋狂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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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打開!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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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想起了,這個袋子,是有着一個神奇的機關,只有擁有人和這裡的高級人員,才能夠受到袋子認可,自然解開上方的束縛,顯然監工還沒有到達這份權限,才變得如此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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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這才深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內心平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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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用了一下力,碰了碰束縛,在啪嗒一聲下,袋子也像剝落的果實落下。一陣陣香甜的氣味在當中飄出,這是路克不曾嗅過的,他不忘多吸了幾下,好享受這個得來不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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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監工,一臉不解的看著路克,他沒有這份閒情逸致,甚至還屏住了呼吸,像是氣味有毒一樣。監工的手不斷指向,正在使意路克,趕快把東西取出,口中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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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不怎麼好氣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從那陣香氣抽離,連忙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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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了一下,質感和水晶並沒有太大差別,只是更為龐大,像是有著吸力一般,吸得實實的。漸漸路克的手有了痛感,他慌忙把手拿出,用力一甩,水晶也從掌心離開,懸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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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水晶,不如說它更像是宇宙中的黑洞,這顆水晶是灰黑色的,身上有著像風暴一樣旋轉的黑色紋路,水晶會牽引著四周的碎石,緩慢隨著它旋轉,並會在撞上水晶的時候,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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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水晶還有處很特別的地方,它會不時發出著「答答、答答」的奇怪聲響。聲音持續地在整片空間響著,直到好一會兒,才會毫無預兆下,停頓下來,留下一片寂靜,並發出有點刺眼的白色光芒,像是超新星爆炸一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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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路克想起很久以前,不知道在何方聽到的故事,傳說深淵住了一只大魚,它會提著燈,引誘那些弱小的生命進入到它的範圍,成為美味的食物,這個傳說在好一段時間,還成為他夢中世界的一道大陰影,每次路克不得不花費大量氣力,才能逃離追捕。直到有一次,夢裏的路克總算成為勇者,斬殺了這只大魚,路克也才逃離這個夢境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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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路克也不寒而慄起來。沒錯,再怎麼看,這都不是甚麼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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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旁邊的監工卻是一反常態,「終於來臨了!」他讚嘆地驚呼著,甚至臉譜的表情神態,還難得改變成和聲音一致的樣子,原來這個看來一成不變的臉,還是能夠變化的,路克暗暗地在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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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閃著光芒的監工,一臉虔誠地彎下身子,雙手合實,向前方拜了一拜,然後又伸出了那只帶滿首飾的手,輕輕觸碰一下這顆詭異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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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從水晶中伸展開來,散發著一股和先前味道完全兩極的惡臭味,給臭味醺得無法呼吸的路克,不得不後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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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的擴大並沒有停下,就像一個充氣的氣球,快速地擴張,直至完全覆蓋了頂上的天空,像一座大山一般,遮擋在他們眼前。黑影一只手的大小,已經足以把路克和監工覆蓋,這讓路克首次這麼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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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人的怪異聲音從黑影傳出,像是笑聲,卻讓人感到強烈的壓逼感,感覺聽久了,靈魂會給抽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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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沒有辦法在這個聲音下冷靜下來,恐懼的感覺,就像有吸力一般久久揮之不去,深深地鑽進他的骨子裡。他連忙抱著頭,嘗試掩蓋那些聲音,步伐甚至還有點站不穩,一副跌跌撞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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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監工卻顯得極為鎮定,他虔誠地低伏在地上,頭緊貼著地面,還不時念念有詞的重複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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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阿魯!降臨到這個世界!解除世間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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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監工的虔誠、鎮定,路克也不得不感到佩服,但如果阿魯就是那個會發出惡臭的影子,這大概將會是要發生最糟糕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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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深呼吸了數口氣,故作鎮定,抬頭望向了天空,天空顯然也變得不怎麼尋常,白霧濃濃的,掩蓋了本來通紅的天空,一陣陣奇怪的風也在吹刮著空地,風是冰寒刺骨,說不上舒適,吹得路克快睜不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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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用手擋著烈風,勉強再次盯著上空,這次他看到了的,是更為詭異的現象。路克隱約看到了有數道虛影,在雲霧飄浮,他們像是被困在某個牢籠的靈魂,掙扎著、渴望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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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影都沒有面孔,像是一股黑色氣體,只是有著固定輪廓。它們身上會持續散發著黑色起泡,似是有生命般,會有節奏地冒泡、擴張、破裂,感覺甚為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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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破碎,都會釋放出黑色氣體,這些氣體正在空氣中逐漸滲透,讓空氣變得黏黏稠稠的,像是多了一層霧氣在,甚麼也看不太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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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嘗試抹了抹眼睛,晃了晃身子,但那種朦朧黏稠感,依舊是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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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真是一種很討厭的感覺。」路克回頭看了看那顆詭異的黑水晶「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不想它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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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唉的嘆了一聲,他的目光不經意的,看向了其他工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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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驚訝地發現,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四周都變得有點異常。除了那些極致虔誠的監工,其他人都縮在了一角,三五成群地緊抱在一起,那個畫面看起來像是相機的高速拍攝一樣,定格在一個奇妙的時刻,除了還保留了那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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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虔誠的人依舊是一動不動的低伏着,但工人們的模樣就顯得慌忙,有些人踮著腳往後,一副隨時要倒下的樣子 ,有些人神情驚恐,正在連忙推著身旁的夥伴,當然還有更多是以絕望的表情,在瘋狂吶喊,一副要移動,卻沒有移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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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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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肯定是一場夢!一定是這樣沒錯,他捏了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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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痛得臉都歪起來,這種痛楚,向他說明了,這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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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內心其實也知道自己是清醒的,甚至根據呼吸,那些工人、監工應該也是清醒,只是路克想逃避,畢竟這種安靜,這麼靜置,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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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也有例外,那就是發出「卡拉、卡拉」碎裂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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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吵鬧一直沒有停下,甚至變得極為漆黑,像是有人用了一把很大的火,燒起了天空,讓天空給黑煙覆蓋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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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虛影變得極為狂暴和巨大,他們每個的身影,都像是山丘一般,讓天空更為黑壓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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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瞪大眼睛看著,更大的恐懼,讓他僵在了原地。虛影們各自伸出了黑色的利爪,瘋狂地揮舞著,同時還張開著那深淵大口,啃咬著著周圍的空間,像是很久沒有吃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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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催促著身體,驚慌地跑著,想逃離這些令人恐懼的虛影,但這些影子卻是誇張的龐大,連綿不斷,費盡氣力的路克,也還是逃不離開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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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來已經令人絕望的氛圍,更糟糕的事情卻發生了。不知在何方,天空中發出了隆隆的說話聲,那聲音低沉、莊嚴,滲透著讓人畏懼的感覺,像是暴風雨交加的雷電,有力量而讓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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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回來了!」那聲音有力得像閃電,害路克以為一道落雷要降臨在他身上了,全身忍不住的顫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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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還是留意到一位白鬍子的老者,正懸浮在上空,他身穿黑著色長袍,站在裂縫之前,裂縫透著紅色雷光,正在來回躍動,不穩定地閃爍,不時在雷電交叉之製,亮起淡綠色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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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低下了頭,看了看眼前的空間,皺了皺眉頭,警覺的他,似乎是看到了不尋常的地方,他盯了地面一會,隨即飛近了路克,同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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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聽得寒毛全部豎起,他很清楚這個笑聲,這正是水晶啟動時,那讓人畏懼的巨大黑影,發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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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朋友,怎麼還在這裡的,該不會是由你打開那個封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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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揮了揮黑袍,手中多添了一道暗啞色的火球,它像有生命一般,旋轉流轉在手中,但火卻是冒著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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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感到了一陣陣寒意,他費力的喘著氣,像是有甚麼在壓逼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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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路克大喊一聲,嘗試再次拼命向別處逃跑,但那只腳還是像石塊一般,完全不聽命於路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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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走不了的了!放心吧,看在你找出水晶,解開封印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好夢的。」老者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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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晃動了一下手部,火球隨即向路克投射而去,逐漸擴大,路克深深感受到那股寒意正在逼近,甚至所到之處都極滿了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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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克倒吸了一口氣,顫抖起來,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身體像是有股拉力,在持續的讓他向後。他從眼角中,看到了一條大蟒蛇,正在冰寒之中走動,盤繞在他那沒了知覺的雙腿,他可算徹底的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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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了....」路克用盡氣力,總算吐出了這句說話,只是他的意識也同時向下昏沉,眼皮不爭氣的下垂,以恐懼的表情,深深地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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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老者滿臉笑容,走近了路克,用手輕碰著他,像是鑒賞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仔細地捉摸著,當觸碰到路克的心臟位置時,老者忽然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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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丟蟲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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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烈氣流在路克身上飄動,向四周擴散,猛烈地吹向老者,老者沒有辦法抵抗氣流,直至隨氣流飛到天空高處,才穩下腳步。他以怒目圓睜的眼神凝視著下方,同時手中還握著一顆黑色的水球,水球「枝..枝...枝」地持續發出聲響,像是刮動金屬的尖銳刺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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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卑鄙小人,還不滿足嗎!」老者憤怒的咆哮著,同時把水球拋向路克的方向,一陣深灰色的水氣從路克所在地擴散,覆蓋了整個工地範圍,讓工地瞬間給朦上了一層深灰色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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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個踏步向前,來到了霧氣上方,但前方像是有著一道防火牆,硬是跨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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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考驗我的耐性吧!!!」老者撕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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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鬼爪從他的手中伸出,他猛地揮舞着手,撕裂著這道無形的防火牆,四周岩漿瘋狂地激起,像是火山爆發前夕,但就是砍不開、破不掉,硬是承接了老者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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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著這道打不破防火牆,倒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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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你們再如何反抗,還是逃不掉的,除非你們不想離開吧!」老者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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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了右手手心,無數虛影從中冒出,充斥滿整個區域,把整個熔岩世界,擠得水泄不通。虛影衝向防火牆的位置,一路踐踏摧毀著路過的石塊,緊緊的包圍了防火牆外圍,同時噴出了紫黑色的黏稠濁霧,像一個極為巨型的熔岩味果凍甜品,包裹著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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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者看着,滿意地笑了笑,也再沒有逗留,揮了揮長袍,拂袖而去,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