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本應桃花初綻,卻天氣異常,狂風呼嘯,大雪紛飛不已,宣京染上一層雪白。百姓早早收拾回家避寒,街道上剩下三兩行人,原本繁華熱鬧的街市變得靜謐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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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雲中打著紙傘,身披貂皮絨衣,漫步走進,剛入大門便與手持卷宗的步夜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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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怎在如此嚴寒的天氣來找我家大人,可是發生什麼事?」步夜詢問,話語透露出關心。
「沒什麼,就是想找一下雲心先生,你怎會在此處,還手捧卷宗?」
「大理寺這幾日案件多,大人往往忙至深夜,碰巧遇上嚴寒,便於府上辦公。我為大人分憂,這些是要送回大理寺的。」果然是盡忠職守的步少卿,雲中不禁這麼想著。
「步少卿辛苦了,早點忙完公事早點歇息吧,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呢。」
「多謝郡主關懷,那在下便先離開了。」步夜親切地微笑,行禮後便走出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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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一路走到了書房前,門虛掩著,室內飄出淡淡的香氣,她輕輕推開門,桌上放著許多卷軸,一盞燭燈提供了些許微光,卻沒看到那紫袍身影。「是誰教的你肆意闖入他人住宅?」一道清冷的聲音劃破寂靜,從雲中側身傳出,她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所驚,匆匆回過頭,剛好迎上凌晏如目光,看到地卻是不一樣的凌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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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棄雍容華貴的紫色長袍,與以往氣勢凌人不同,凌晏如一襲單薄的青衫,銀髮隨意披散於肩,更顯幾分柔情,他手抱著一剪綻放的梅花,身側仍掛以幼年時所贈之環佩,讓雲中一時失了神,「越來越放肆了。」凌晏如眉眼間透露些許不悅,簡短的幾個字,卻表現了對雲中的無奈和放縱,「我不是有意的!我…」雲中連忙解釋,卻想不到什麼好的理由。看著窘迫的雲中,凌晏如並沒有催促,只耐心地等她把想說的都說完,就如同小時那般,「學生想念雲心先生了!」雲中大喊,與凌晏如四目相對後又急忙避開,同時清雋的臉頰浮現一抹緋紅。凌晏如眸底浮現一絲意外,卻又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他似乎對於雲中的坦誠意料之外,「繼續說。」凌晏如淡淡開口,原本強勢的態度放軟了幾分,「每次當學生有疑問時,總愛向雲心先生討教,先生也細心解答學生的問題,而當學生艱難地抉擇時,先生也如燈塔般為我指向一條明路,有先生的陪伴讓學生覺得自己並非孤身一人在與世界抗爭⋯⋯」她越說越小聲,凌晏如看著她,面頰閃過一絲不可見的笑,「逗你玩的。」前者頓時語塞,故作生氣之態,「雲心先生再這樣我便不理你了!」凌晏如將梅花放至桌上的花瓶裡。
「以這紅梅向你賠罪可好?」
「不夠,我還要先生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先生的頭髮真是好看。」她大膽地抓起凌晏如一綹長髮,肆意地玩弄,像隻貪玩的小獸。
「看來教過你的禮數是真忘得一乾二淨了。」
凌晏如低聲開口,卻又無可奈何地任她隨意擺佈,「我可沒說這是先生要答應我的事!先生要為我再泡一壺好茶,配上綻放的紅梅,那才算完!」
凌晏如算是被她的狡黠給折服了,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走至書櫃旁,從架上拿出茶包和一組青瓷茶具放至案桌旁休息用的小桌上,並命令人提了壺熱水進屋。坐在椅子上,椅墊柔軟地陷進去,微光透過窗紙映進室內,照在凌晏如身上,他正優雅地煮茶,舉手頭足間散發著成熟又迷人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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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凌晏如用手指輕點了自身腿間的空位,這大膽的發言讓雲中面紅耳赤,「雲心先生…」「過來。」凌晏如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令人無法抗拒,她只好乖乖地走過去。雲中纖瘦,坐在凌晏如腿間剛剛好,可雲中身體卻十分僵硬,凌晏如從未待過她如此這般,今天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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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晏如輕撫她的烏髮,柔順又富有光澤,隨後大掌環上她纖細的腰腹,將人往自己身上拉近了距離,動作甚是輕柔,「啊!」雲中驚呼出聲,面頰更是滾燙,凌晏如將頭埋進她的脖頸之間,吐出的氣息噴灑在耳後,惹人心癢難耐,屬於凌晏如身上特有的清香充斥著鼻息,他輕倚著,並無其他動作,兩人便以這曖昧又越格的動作僵持好一會兒。外面漫天飛雪,室內卻是如詩如畫的另一情景,「雲心先生..?」雲中見凌晏如並無反應,雲中掙扎著想看向身後,可腹間禁錮變得更緊,似不想讓人逃脫,「別動。」凌晏如低聲開口,沙啞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讓雲中身軀放軟了幾分,原本挺立的背也在凌晏如使力時與他的胸膛緊貼,強而有力的心跳透過薄衫傳遞,她的呼吸逐漸變得紊亂,心底彷彿有一頭野獸欲衝破牢籠。
「雲心先生秉公執法,自身不會是知法犯法的人吧?依學生所見,此舉不妥⋯⋯」雲中試圖讓凌晏如停止他的行為。
凌晏如沉默不語,那雙手依舊沒有放開,卻收得更緊。
「秉公執法之人,便不能有情了嗎?」
喉結上下滾動,似乎想壓下什麼,可渴望的眼神一覽無遺,他從未如此越格,一生不凡,被世人稱作神童,年輕便中舉內閣大學士,縱使在廟堂上叱吒風雲,可終歸到底,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他一樣擁有七情六欲,不過比常人多出一顆變法改革,造福眾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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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失落,向後一仰,靠在桃木椅枕上,手也不再使力,雲中回頭,看見凌晏如神色冷肅,頓時不知所措,手不禁搭上了凌晏如,目光相交,卻並未言語,她低頭看著那為民所奮鬥的手,手指摩挲著,掌心的溫度順著指尖流淌,「罷了,你還那麼小,今日是我唐突。」凌晏如忽得揚起一抹淺笑,帶著無奈地摸了摸雲中的頭,「早點回府吧,若無要事,就別來尋我了。每日記得溫習課業,雖不在明雍,仍要精進自己。」霎時間,凌晏如好像又回到了那南塘西席的場景,輕聲地指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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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逐客令,雲中卻不願為此罷休,她欺身上前,單腳跪於他雙腿間,雙手撐在凌晏如所坐之椅後頭,一瞬間局勢轉換,凌晏如被她所禁錮,卻仍是那平常冷靜的神態注視著她,「怎麼,不服氣?」悠悠開口,一句話便拒人於千里之外,兩人的關係在一瞬間從曖昧不明變得撲朔迷離,「若先生不在意禮數,不在意名聲,倒也不是不行⋯⋯」雲中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似有幾分淺山狐狸的狡猾,凌晏如聽懂了,卻有點後悔自己早時的所做作為。「乖,確實違背倫理了,我⋯」話語未畢,雙唇便感受到一陣濕熱,凌晏如詫異,瞳孔放大幾分,溫暖細膩,柔情似水,舌頭彼此輕貼、轉動。
是啊,是違背道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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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又如何,一切已是定局,他早就痴迷於有雲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南塘秀麗的景色刻印在腦海,更多的是那幼小的身影,歡笑著同他學習,向他露出真誠的笑容。
那是他為數不多深感愜意的日子。
刻骨銘心。
熱鐵烙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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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著良心這麼想真的好嗎?那是你的學生。
學生又如何?我待她好,不只因為師徒之情。
凌晏如的理性感性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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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心先生⋯明明⋯就很喜⋯歡⋯」吻綿長而餘韻未停,雲中從嘴邊吐出支離破碎的語句,便是這幾個字點燃慾火,兩顆心交織著不斷纏綿,凌晏如逐漸迷失在此刻,爾後發起進攻,肆意攫取她的氣息,像逃脫囹圄的猛獸般發瘋啃咬著眼前的獵物,品嚐著得來不易的腥甜,雲中想推開他,卻被精壯厚實的胸膛拒絕,凌晏如緊擁著她,不顧風雪嚴寒,不顧紅梅盛綻,不顧師生之名,此刻只有一對繾綣的鳥兒,兩人胸口緊貼,一處柔軟撞個滿懷,讓慾火燃燒更甚,衣衫摩挲著,逐漸變得凌亂,而他的手也漸往身下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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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雲中用力地拍打凌晏如,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雲中,一條銀絲於空中牽扯著,兩人距離十分靠近,好似下一秒便要繼續熱吻。
「雲心先生都不給學生喘口氣的機會,是想要學生的命嗎?」她故作嬌嗔地雙手環胸,「是想要你。」四個字冷不防從凌晏如嘴中吐出,平日不苟言笑、十分正經的人居然講出這種話,這極大的反差感勾起了雲中的興趣,「先生解釋下此句的意思吧,學生不懂。」她說著,纖纖玉手輕輕貼在凌晏如臉上,緩慢輕柔地撫摸著,爾後脖頸、逐漸撫摸到胸前。
她跨坐在凌晏如身上,青綠色衣衫,白羽細絨鑲邊,雲中輕撩開看似厚重的衣物,大片白皙的肌膚映入眼裡,不禁讓雲中看得入神。
「再繼續下去,難保你不會受傷。」凌晏如忽地抓住雲中的手腕,制止了她。
「如今都到這種地步了,先生還想著我會不會受傷嗎?」她神色認真地注視著凌晏如,眸底卻有些許黯淡。
「跟著我這種人,會讓你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
「你可知人被慾望纏身時都會做出些什麼⋯不可理諭。」
「學生知道,因為是雲心先生,所以我不怕。」她堅定地回答。
「何時開始你竟變得如此大膽了。」凌晏如輕輕嘆了口氣,些微低下頭,像在思索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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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雲心先生清心寡欲,看來是我誤會了。」雲中挑了挑眉,狡猾地看著凌晏如那勾人的紫眸,身體挪動著輕輕磨蹭,似乎正感受著什麼。
旖旎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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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公府門前的幼柳,如今應也高了。
這句話說的不只柳,更是當時那稚聲呢喃著「昔我往矣,楊柳依依」,如今亭亭玉立、沈魚落雁般的雲中郡主。
此時的他並非傾權朝野的當朝首輔,也並非秉公執法的大理寺卿,他是她的凌晏如,是她的雲心先生。
只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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