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的冬天濕溽,一連幾天的雨把人都悶得發霉。細密雨滴冰渣子般刺骨難耐,凍得白宋縮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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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砸得耳朵生疼。他呼了口氣,口腔的熱氣溽暖了些僵直的手指。他望著圖書館屋簷外細密的雨絲,只想好聲問候那個拿走他雨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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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白宋卷得比任何同學還來得兇,不是在圖書館就在往圖書館的路上。即便他曉得那個以往和自己卷生卷死的人早和自己不同系,高三遺留下的習慣依舊如芒在刺,使得他無法怠惰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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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察覺紛擾以及時間的流逝,待他意識到早已到了休館時間。天色早已滂沱的刮起大道的椰林,疾走紛紛的腳踏車和朵朵雨傘在路燈下交叉暈染朦朧在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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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空無一物的傘架更是預告著這場雨的急促,以及這群頂大生的素質真沒好的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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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思㤔著請自己室友來江湖救急時,多年來的直覺卻使他鎖定住了圖書館臺階下那個恰好途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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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有點摔碎罐子的,白宋拋下自尊喊住了那人,那人一如既往一副正經樣,鏡片模糊了那人過於銳利的五官,聞言瑞鳳眼有些興味的睨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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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帶傘?」不知該說有心無心,唐青先是收起了傘,走到了他旁邊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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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被誰幹走了⋯⋯拿走的人我祝他期末被二一。」白宋咕噥般的反駁,凍得已然發紅的耳朵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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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做好被唐青嘴一頓的準備,不料唐青只是嘆了口氣,不知從哪裡生了出條圍巾,無視白宋訝異的眼神好生替他給圍上「也不是高中生了,都冷成這樣就別和我計較。」唐青若無其事的把圍巾系上了結,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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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唐先生乾脆好人做到底,送我會宿舍吧。」話沒過腦,就這般脫口而出,白宋想一定是自己腦給風吹抽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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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透明的大傘在夜雨裡展開,唐青步下階梯,恰好直直望進他眼裡。唐青比他高上七公分,他能看出此刻的唐青眼裡似乎有些不同於高中那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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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像年初陰錯陽差幫唐青過到生日時,燭光映照下,唐青露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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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寒冷和頸上的溫暖令白宋無法思考,等意識到時他已站在唐青的傘下,兩人就這般一同步於校園裡,他們已經很久沒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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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似乎不準確,畢竟他們高中時大多兩看相厭,沒跟彼此打起來就已是萬幸。直到高三過年後,兩人關係才緩和起來,但互相嘲諷什麼還是沒少,讓今天這樣的安靜與和平在他們之間顯得異常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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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宋瞥了唐青一眼,語氣中帶著點疑惑:「這不像平常的你啊,怎麼突然轉性了?」唐青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就當我還你的好了。」白宋皺眉,隨口問道:「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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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收留我那次的回禮吧,無以回報其他更好的,至少能送你一程。」唐青此刻的話讓白宋幾乎回到小年夜,自己送他的那句祝你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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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是覺得往後他倆大概也形同陌路了,希望唐青的路坦蕩好走些。好像到此刻,白宋才注意到唐青眼下不尋常的青黑,和無比疲累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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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小腦洞,學測完先用這篇復健一下練練筆。難得沒有第一章就炸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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