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為什麼要思考這些問題呢?
我只是個學生, 想必沒什麼必要思考這些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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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是這個世界能給予我唯一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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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這是什麼, 外國錢幣?」
「啊, 是的, 這是New Realand Republic五十分的錢幣, 好像是2025年發行的, 現在是文物了吧」
班裡的同學似乎對收集錢幣的嗜好有那麼一絲不理解.
啊, 也是, 班上幾乎沒什麼人能在歷史考試上考到Neutral, 特別是在那種涉及到幾百年前老東西的知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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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 零, 你的轉學過來的第一個暑假過得怎樣?」
「還行. 千, 你呢?」 又能好到哪去呢?
「欸不是, 你沒參加Outer World Study Camp嗎, 我記得幾乎全部學生都自願參加了.」
「沒.」
「我猜測可能是應為你是轉學生的緣故, Mr. Clone, 是吧」
「請別再叫我的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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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千, 17歲, 比我更早一屆的前輩, 是我母親好友的女兒. 從小就認識了, 可能也是唯一知道我真正姓氏的人了吧... 由於某些特殊原因, 父母親始終沒有向外人透露出我的真實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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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千突然湊近我, 從校服內側摘下了什麼東西, 向我伸出攥緊的手.
「欸, 怎麼了?」我停下了動作. 我很好奇, 為什麼千要等到所有人離開教室後...
千攤開了手, 我湊近觀察. 那是...
「零, 收好這個, 請一定!」千沒等我回應.
「我的掛飾! 畢業後我就不能再帶著它了. 但請一定要...」千越說越激動.
我疑惑的看著千, 手裡接過它.
「啊, 沒什麼!」千看著處於疑惑狀態的我, 打斷了自己要說的話.
「就當是禮物吧, 很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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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隨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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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學期第一天呢, 例行集會」 千隨即折疊起了起她的BIE*, 形似早已過時的VR headset的設備. 純機械的活動元件述說著它歷史的悠久. (* BIE_brain information extra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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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在一旁, 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千的吊墜,
它造型像一把碎裂的劍 ,刃像是被透明的正方體侵蝕了般, 以不規則的排列方式, 直至圓環卡扣.
而掛飾光滑的刀刃另一側, 很明顯的後期人工雕刻痕跡, 很難看出的字跡, 但還是能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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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地面第一突擊隊. □□□□□ (看不清了)」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似乎是用另一種語言寫的:
「PROJECT 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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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這個Proj...」...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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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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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oject Zero (零號工程) 啟動年份 OC 2024年;
實驗體對象 VCH全體2027屆學生
運行單位 RRA 特別實驗室
截止 NC 2784年
概況 □□□感染□□信息傳輸□□□□□□□機甲□□□適配成功
□□□□□結晶體□□彗星威脅□□□□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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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腦好亂...
好吵, 煩死了, 煩死了, 別叫了...
墜落, 墜落, 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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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我猛的喊了出來. 手心全是汗. 握緊的手掌被吊墜割得趕緊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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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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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吧. 我一個人的畢業典禮!」千提上書包, 側過頭對我說.
我在教室突然大叫後, 千的反應, 只是一個絲毫不能被人察覺的寂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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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腦好亂...
Project 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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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明日千同學, 本學年表現優異, 於OC 2784年3月30日, 提前完成學業, 授予BIE 頭帶設備. 它, 將陪伴你走向未來!」
記憶中, 穿著禮服的千, 手裡抱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會有的奇怪設備, 面對著台下, 露出了悲傷的笑容. 隨即是人們整齊的掌聲, 淹沒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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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己經是去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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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馬上就要迎接新的未來, 也超興奮的.」千緊握著扶梯把手, 低頭看著教學樓的大門說道.
「我記得你是去年唯一提前畢業的學生是吧, 千?」 依然注視著手心中央的劍形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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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是什麼?
零號工程, 實驗對象是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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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別想了, 只不過是會讓人感到不安的幻想罷了.
一定是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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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一同提前畢業的還有好幾個呢.
‘而今天就我一個人在全校同學面前畢業了, 啊, 是怎樣的感覺呢?」 說著微微抬起頭, 平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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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2789屆, 編號0084001的明日千同學上台, 隨即舉行畢業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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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場的掌聲中, 明日千同學緩慢地走上台, 我看不清她的臉, 也沒辦法看見. 只見演講的台面有一部分升了起來. 穩定後, 在二次階段升起了一個圓柱體, 可容納一人的膠囊狀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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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 總感覺只要看著千就會立刻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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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腦好亂, 不能思考了...
「零! 醒過來, 醒過來!」
該死的, 該死的, 離我遠點!
結束了嗎, 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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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進去, 展開的BIE 設備, 將其戴在自己頭上; 它的機械臂, 正自動與艙體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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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 你在這嗎, 你還在這嗎?
「零, 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不, 絕對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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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力的抬起頭, 望向千離開的方向.
校長從他的手錶上分離出了一個小物件, 平攤的伸出手, 對面廣場的中心便降了下去, 一把巨大的, 類似於長劍的物體出現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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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解除, 回收實驗品編號0084001, 程序起動.
祝畢業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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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體上的正方體快速減少, 像是什麼驅除了侵蝕刀刃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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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請明日千同學發表畢業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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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清, 是看不到她的臉, 那設備的弧形艙門早已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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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我看不見, 我不想看見...
別這樣, 別這樣.
「再見了,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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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抬起頭, 不顧一切的穿透厚重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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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品編號0084001, 明日千, 收到, 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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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 謝謝大家三年的教導與陪伴...」
別...
「希望大家能記住我的存在...」
別說了...
「在這個世界中, 我沒能和你們一同度過最後一年」
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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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彼岸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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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人...不, 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能看到的設備內部, 千的身體正在逐步被數字化, 轉化為無數大小不一的透明正方體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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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4001號實驗體, 提取大腦成功, 信息上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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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任何東西能被允許留下, 證明她的存在.
... ...除了, 沾滿我手心汗水和鮮血的, 千, 的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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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沒有任何一位學生或老師再提及過名為「明日千」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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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想,
曾經做過的夢, 還能依稀存在於我的記憶中, 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秩序的漏洞罷了.
又或許,
醒來後, 存在被逐漸忘卻的「他們」,
就是「我們」這個世界,
之所以能依然存在著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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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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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 我只是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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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