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期,有那麼一隻蟲子曾突然造訪我們的課室,三十多位小小的人兒瞬間被小蟲炸出了尖叫。事情的解決方法倒也不複雜:老師開了窗、關了燈,蟲子就飛出去牠的大千世界,還我們清淨。
這個方法,也是我現在用來驅除飛蟲的居家旁身必備良法。每次看到蟲子趨光飛行,往陽光所及之處飛,都會忽然覺得小學老師的方法很有道理,萬試萬靈。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ebZ7Lxiij
萬試萬靈,在於人也是如此。我打開電腦,完成我沒完成的文章,同樣也是被發光的屏幕吸引住,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當然中途不一定全然是在寫文章,或許偶有分神去滑出幾則賞心悅目的限時動態,或是花幾分鐘分析直拍影片中的每個微表情變化。專注力隨著年紀下降,但起碼我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放在發光體身上。
每一個發光體,都自有他們吸引人的理由。昔有電視,後有電腦,再後又有手機,每個載體都可以散發醉人的光,讓你可以從中探尋到一些幽微的牽引,把細碎的光點連成線,線又聚成了面,一面一面堆成燦爛無比的星體。
電視機前,曾有那麼一個電視兒童。她反覆咀嚼著電視中閃現的歌詞:
「誰把 愉快的愉 換 偷竊的偷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XIJKwWdv
難道 自找的找 是 自我的我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cIz5zedP
終於 未來的未 變 末日的末」
不知道這對一個小學生而言是否過於艱澀,但在燈光之中,年紀小小的我已經深深震懾,瞠目結舌:好一場文字遊戲。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galLy7On5
後來,孩子把陣地從電視轉移到網絡,世界從華語擴展到外語。日文五十音在螢幕上閃現,韓文四十音在跳躍重組,一顆顆陌生的字元就此點綴著她的生活,變成熟悉不過的臉容,如小小的燈泡,拼著湊著就是一副巨型的燈牆,光芒流轉,變了一個又一個臉,卻還是得靠背後龐大的愛在發電。
「趨光而生」,這四個字側寫了我的成長經歷。
我趨過多少的光?縱橫樂團歌手演員偶像、香港日本台灣韓國,徘徊地上地下,每一處都有過浮光掠影的印記;而我,也在每個地方曾經用力踏出腳步,邁向那引起靈魂共振的光源。
星光緊握到手,背後是莫大的幸福感,也有可能是滿身傷。
於是跌跌撞撞追追趕趕,我也就這樣長大了。我沒有丟下小時候心心念念的寫作,卻也沒有放下從小養成的習慣。或者該說,能夠繼續寫,或許是因為我還能依循著光的指引,用我手中的筆步步開路。
追星這回事,其實早就塑造了現在的我。連我筆下的每一個字,都蘊藏著我追星的痕跡。濃烈的、淡然的,所有情緒都在追的過程中被無限放大,讓我變得敏銳卻不失瘋狂,也變成了執筆落款時,隱約散發墨光的筆觸。
所以在這裡寫,是整理過往散落在不同平台上的星光點點,為自己趨光而生的生命留一個更好的整理。同時,也是好好為我愛過的每一點光致敬。
那些似乎很個人化的經歷,我總覺得是可以有誰共鳴的。也許我悄悄地把它們掛了起來,讓文字中的回憶與讀者過電,將會是夜空之中,最閃亮的一串燈飾呢。
我寫、我讀、我追,把每個星光燦爛的圖景留在這裡。
你說,誰不是趨光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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