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舖外的街道出現此起彼落的歡呼聲。這股熱情也漸漸延燒到這條街上,在路上熙來攘往的人們隱藏不了開心的笑容,感染了每一位路過的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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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輪的學生越來越有旭日風範了,說實話這是我看過贏的最漂亮的一場。」一位在肉舖的婦人對著老闆說著。那得意的表情似乎是對這消息感到很滿意,婦人隨口提到,昨天是日輪舉辦模擬公開賽的第三天,而這件事已經成為整個國家談論的焦點,似乎認定自己的兒子會為自己的家族獲得旭日徽章吧,那可是無比崇高的榮耀和一大筆錢,在這個國家有那筆錢雖然沒辦法養活一家到老,但至少可以快活一陣子,而且還可以獲得整條街的尊敬和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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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婦人向老闆指了指吊在桿子上的肉塊,他便取了下來並雙手直快的將其剁成小塊狀,再用一張報紙和麻繩捆綁起來交給了婦人。婦人將幾枚金幣留在桌上,嘴上似乎又說了些什麼,老闆只是笑笑,沒有再多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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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來,老闆的兒子戴蒙·巴克,剛好是這次被看好的操縱者,或許他對這次的盛典也抱有很大的期待,不過這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因為我知道最後結果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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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頭仔細看著他們,努力地回憶戴蒙的父親叫什麼名字,他身上的黑色圍裙在血跡的沾染下顯得破舊不堪,臉上的鬍鬚已經被歲月染成了雪白色。他在擦拭刀身時,染血的圍裙輕輕晃動,隱約的可以瞧見在那些血漬的下方,有一塊塊斑駁的色彩,頓時觸動了我很久以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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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是馬丁·巴克,在肉舖工作的他曾經是一位熱愛繪畫的畫家,不過從他妻子過世後他便停止了作畫,就如同對繪畫的熱情被妻子帶走一般,悲傷雖然沒有持續很久,卻像一把鈍刀,仍舊從他身上慢慢剝奪了些什麼。我曾向他買了一幅畫送給母親,但那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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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邊用抹布擦拭沾滿血跡的刀身,時不時嘴裡嚷嚷著,回應著婦人說的話,不過聲音小到我無法聽清楚。我收拾好放在長凳上的外套,正準備從長凳上站起身,他剛好抬眼看了我一眼,雖然我急忙迴避了眼神,但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不過確實多了幾分悲憂傷,我心裡默默的希望他一路安好,便轉身穿上外套、扯上帽子準備離開這裡,時間確實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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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瑟莉。」我轉頭查看,約克從擁擠的市場擠了出來,他雖然單手抱著一個大袋子,但還是盡其所能地大力揮著手,看起來像是剛從市場搶到的戰利品,我朝著他笑了笑並做了要他跟上的手勢,我仍繼續向前走,約克似乎知道我趕時間,快腳步的跟在我旁邊。
「早安,約克,今天收穫如何?」我邊走邊問候著,眼睛仍在四處張望,他拿著一袋裝有馬鈴薯的袋子擋在我眼前,驕傲的展示給我看。
「一整袋的馬鈴薯,克雷太太今天讓我用一枚金幣換三天的馬鈴薯,聽說她的孫子出生了,開心的不得了!」約克高興的說著,一般的市民每天會從國會獲得一枚兌換糧食金幣,可以用來買賣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也有人會用那些金幣來私下交易。地位崇高的人一天可以拿好幾個,近期獲得參與會議的我可以拿到三個。而克蕾太太則是負責糧食供給的志工,有時侯心情不錯,不過大部分心情都極差,村子裡的小孩甚至傳唱一首關於她脾氣的歌,所以今天可以說是非常難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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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好,月影祝福她,但馬鈴薯要煮什麼?諾娃今天在家嗎?」我邊走邊說著。
「今天早上有看見她,她很想要參加今年的盛典,所以現在應該是要在家練習那些巫術…什麼的。馬鈴薯的話,用烤的?」約克不確定的說著,諾娃是他年長的姐姐,準備盛典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
「準備的怎麼樣?」我隨口一問。
「似乎該背的都背起來了,詳細的我也不是清楚,但每次都聽到她背那一句,什麼來著…月影如歌…。」
「星辰為伴,喚醒我們沈睡的靈魂。」我接著說著。
他給我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嘿沒錯,都忘記你是月影的準守護者了。」
「每位月環的學生都該會這一句,日輪沒有聽過是很正常的。」我撇頭對他說,看來日輪對於月影的了解不是說很高。
「現在我知道啦,話說現在要去哪裡?」約克問著。
「我需要趕去博物院參加今天的校務會議,已經快要來不及了,你先回去吧,幫我祝諾娃一切順利。」我做出我要手刀衝刺的動作,約克笑了笑。
「沒問題,大姐!」他嘲弄般的說著,接著開始慢慢後退。
「吃你的馬鈴薯。」我翻了翻白眼,右腳擴大了步伐,接近跑的走向博物院,約克抱著那袋馬鈴薯滿足的離開了。寒風冷颼颼的吹,在七月這樣的日子確實有點冷,母親留下的舊外套早就沒辦法保暖,裡面的棉絮已經和外套分離,我得找時間去向艾洛雯幫我填補新的棉花才行。
越接近博物院,街上陸陸續續出現穿著暗紅色西裝的年輕人,暗紅色的西裝和長褲,搭配的是白色的內襯和黑色領帶,那是日輪學院的學生,暗紅色代表者他們尚未獲得日輪的肯定,獲得肯定的人可以穿著鮮橘色的長袍並在博物院獲得投票權,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
「看起來你要遲到了,辛克萊同學。」路西恩坐在石階上把玩一把匕首,上面鑲著一顆血紅色的紅寶石,通常學生不能配戴任何形式的武器,但他是路西恩,日輪的寵兒。
「路西恩,你也要遲到了。」我踏上那道在博物院前的台階,挑眉看著他,他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你知道今天要開的是月影會議吧,我不用到。不過我的確很好奇你們幾個女生在裡面講什麼悄悄話。」
「隔著門口聽不到吧,需要我邀請進去嗎?」路西恩對我笑了一下,做出了示意我去開那扇門的動作。
「你想要聽到什麼?」其實我不能邀請他,今天的月影會議是關於旭日盛典的人選,禁止任何日輪的學生旁聽。
「我不知道,可能是ㄧ些關於學校政策的內容。」真不會說謊,我慢慢的推開博物院沉重的大門,一絲潮濕的味道從門縫迎面撲來,但很快就被濃烈的清潔劑蓋過。
「很抱歉,今天真的不行。」我聳了聳肩膀,我知道他其實知道規則,過來碰碰運氣看哪個傻子會幫他開門,他的套路早就已經不是新聞。
「我知道,祝你好運,辛克萊。」他搔了搔頭,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微笑,我與他四眼交接,他藍色的眼眸顯得很真誠,我其實很感謝有他當我的朋友,雖然他一向很狡猾。
「謝啦,幫我向艾洛雯問好。」我看著他離開,腳步緊接著進入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