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歸 - 郎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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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郎中

鳶頨

Jan 30, 2025

9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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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大雨滂沱，街道上冷冷清清，一抹紅傘出現在此，它如同火焰般奪目。

大風吹過，清脆的鈴鐺聲隨著風輕搖，此人手中拿著竹籃，嘴裡輕哼著小調來到一戶大門前並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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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老爺!郎中來了!」管事的邊領著老者往院內走去邊大喊著。

宅院的主人聽見呼喊聲便匆匆趕來：「哎呀，您快快請，求您看看我兒究竟是生了什麼病症?為何一直發熱不醒啊?」

郎中被帶到床榻前，他仔細地端詳著患者的面容，隨後又把了把脈。主人焦急的在一旁來回踱步，夫人則坐在床榻旁低聲啜泣。

老者搖搖頭並嘆了口氣道：「尚書大人，恕老夫無能。令郎這病老夫也束手無策，老夫只能先開些退熱的方子。」

見郎中這麼說，尚書猛然跪下，他緊抓住郎中的腳踝哀求著：「求您救救我兒，不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尚書大人，老夫受不住這禮啊!快快起、快快起。」郎中微微彎下腰身將尚書攙扶起來。

他從桌上拿了紙筆，先是開了個退熱的方子交給管家，爾後又在另一張紙上寫下「芍藥堂」三個大字。

郎中將這張紙推到尚書面前：「老夫雖無能救助令郎，但老夫知道有一人定能醫治。只是這人性情古怪，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診治。」

尚書接過紙張後謝過，並讓管家送走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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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一早，一輛馬車停駐在「芍藥堂」門外。

「您好，歡迎蒞臨本堂。在下王舟，請問大人有何需要?」身著灰色長衫的帳房前來招呼道。

尚書環顧了下四周問：「本官想見見你們郎中。」

王舟聽後面露難色，他伸手指向店外的紅燈籠：「真不巧我們郎中今日不見客。」

「人命關天，今日本官一定要見到他。」尚書語氣很是不滿，臉色更是難看。

王舟拿著手帕輕擦額上的冷汗道：「郎中現不在店內，倘若大人想見上郎中一面，可到清雲軒碰碰運氣。」

尚書撇了眼隨後拂袖而去，留下鬆了口氣的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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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清雲軒二樓雅座內，這位郎中正悠閒地吃著小點、聽著曲。

尚書的奴僕浩浩蕩蕩地闖進清雲軒就是一陣咆哮：「芍藥堂的郎中在哪!?」

這群人凶神惡煞，這一吼把賓客和姑娘們都嚇得不輕，紛紛停下動作往一旁躲去。茶樓的小二見狀便趕緊上前道：「這位爺請問有何指教?」

「聽聞芍藥堂的郎中在這聽曲，叫他出來!我們老爺有要事找!」為首的人看著四周喊著。

被打斷興致的郎中黑著臉揉了揉眉心，他向旁邊的侍從擺擺手。對方恭敬地點了點頭後就往樓下走去，他和幾位壯漢攀談幾句便領著尚書來到雅座。

「白寧大人，是戶部尚書徐言大人想見您。」侍從在門外道。

「讓他進來，你在門外候著。」房內之人的聲音懶洋洋地，聲音微啞，話裡帶著淺淺的倦意。

侍從推開門，徐言走進屋內發現這位郎中竟意外的年輕。眼前的男人身著白淨，烏髮濃稠如墨，墨綠色的雙眸狹長。此人正慵懶的斜倚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支點然的煙管。

白寧雙眸半抬看著眼前的男人，面無表情道:「徐尚書如此大陣仗的來，是有何要緊事?」

「郎中求您救救我兒!他已發熱不醒數日，在這麼下去會死的。」徐言跪地向白寧磕頭請求著。

白寧抽著菸管，隨後吐出一縷白煙淡然道：「想要我診治可以，您打算出價多少?」

「您開個價，我定會給您。」徐言聽見白寧願意看診便激動地抬起頭。

白寧坐起身眼角微微揚起：「萬兩銀子，兩日內送到芍藥堂來。」

「這……。」徐言聽聞頓時面露難色，要在兩日內湊到萬兩銀子簡直難如登天。

白寧看著徐言的神情似乎已經猜到他心中所想：「看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倘若徐尚書沒有其他要事便請回吧。蘇珩，送客。」語畢，白寧再度躺下。

徐言見白寧準備趕他離開，立即答應了他的要求：「我答應!兩日內，我定會將萬兩銀子送到貴堂。」

白寧嘴角微勾，露出滿意的笑容道：「鄙人先謝過徐尚書，今日申時鄙人會親自登門拜訪。蘇珩，送送徐尚書。」

門外的蘇珩聽見呼喊聲便走進屋內領著徐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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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鬧劇結束，清雲軒的姑娘們再度開始奏樂，原先壓抑的氛圍隨著樂曲聲緩和下來。

白寧將煙管放到一旁的桌上，伸了個懶腰便坐起身。蘇珩回到雅座時看見白寧頭髮微亂但這人卻不以為意，他輕嘆口氣走到白寧身後替他梳理頭髮。

「師父又獅子大開口了。」蘇珩邊幫白寧梳頭邊說。

白寧淺嚐著杯中的茶水沉默著，等蘇珩將頭髮重新束好後才站起身：「該回去了。」

蘇珩將白寧的煙管收起才小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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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時，白寧帶著蘇珩如時赴約。管事領著兩人來到少爺的房間，白寧走進屋內觀察了下房內的擺設，此時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幅女子畫軸上。

「這幅畫像是何時出現的?」白寧走到畫前仔細端詳著。

畫中女子身著錦秀華裳，輕步漫舞於花海中。她眼眸含情，拈花微笑，眉宇間透露著一種清雅脫俗的氣質，宛如天上仙女般令人為之傾倒。

徐言沉思良久後開口道：「似一周前犬子的友人贈與於他。不過說來也怪，自從這畫出現後犬子的身子每況愈下，可這也就是幅畫怎會有如此怪神之力?」

白寧聽聞眼眸一閃，嘴角輕輕一撇，神情似笑非笑道：「是啊，一幅畫何來怪力亂神之說。」

隨後白寧收回目光走到床榻旁，他俯身打量著這位少爺並幫他把了把脈。

確認病徵後白寧開了幾伏方子，交給徐言：「照這方子服下，兩日內令郎定能痊癒。」

徐言接過藥方，頻頻向白寧鞠躬道謝。白寧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在離開前他瞇起雙眸叮囑徐言：「兩日內，鄙人在芍藥堂靜候大人。」

「一定一定!本官定會如時赴約。」徐言陪笑道，白寧滿意的點了點頭便乘上馬車離開尚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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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珩默默的坐在白寧身旁，從見到房內的畫像開始，他總感覺有些古怪。

白寧閉著眼小憩著，他微微睜開眼就撇見蘇珩滿臉苦惱:「想什麼?」

「師父，你說這世上真有鬼神嗎?」蘇珩疑惑地望著白寧問道。

白寧添了杯茶，淡然道：「鬼神之說皆為人們的想像，若你信，他則存在；若你不信，他則不在，終究是取決於人的心中所想。」

「怎麼?你信那幅畫真能吸人精氣?」白寧端起茶杯淺嘗一口。

蘇珩輕捏著下巴，眉頭緊皺的思索著。白寧托著腮微微側過臉看著蘇珩糾結的神情，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輕笑出聲。

蘇珩聽見白寧笑了，抬眸望去時就見白寧寵溺的笑著看他，這一看讓蘇珩有些不知所措，他耳朵微紅撇過臉輕咳了聲：「咳!師父笑什麼呢?」

白寧伸手輕敲蘇珩的腦袋，打趣道：「笑你還像個孩子，到現在還相信這種怪力亂神。」

蘇珩摀著腦袋，嘀咕著：「我早就不是了，是師父總把我當孩子看。」

在兩人拌嘴的同時，馬車已不知不覺地駛到芍藥堂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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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新年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