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系列】決鬥．審判與貓 - 序章：血染黎明

村莊沉默，像遺棄在河底的卵石，靜靜躺在暮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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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餘光染紅樹梢，勾勒出無聲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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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切看似平靜，羊群悠然踱步，炊煙裊裊升起，但空氣裡藏著一股壓抑，像隻看不見的爪子，輕輕撫過將斷的細線，彷彿下一刻，線便要崩在寂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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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我太文縐縐，讓你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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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偏偏就是這樣一隻貓，說話慢條斯理，繞幾個彎子又如何？這是我的方式，我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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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嫌我囉嗦，那就閉上耳朵；若你還想聽下去，就學著耐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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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是貓，從不討好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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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在瑪莉亞的小屋窗台上，尾巴輕擺，眼睛注視著村莊的中心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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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鼻尖捕捉到輕煙的氣味，濕土、乾草、羊毛——還有一絲不容忽視的腥甜味，像血蒸發後留下的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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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味讓我的耳朵微微抖動，這不是普通的村莊，也不是普通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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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燭光昏黃，瑪莉亞正在準備晚餐。她是個寡婦，一個孤獨的女人，人們說她年輕時很美，現在只剩下隱隱約約的痕跡，像一張被輕扯過的舊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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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小心翼翼，舉止間帶著一種習慣的謹慎，彷彿舉手投足都要經過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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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酒喝了。」埃德克懶洋洋地倚在門邊，帶著少年人的輕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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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劍斜倚在牆角，劍鞘上的金屬邊緣在燭光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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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看起來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旅人。雖然他自己並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的靈魂裡有某種比他年齡更為深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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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能暖身子，但暖不了心。」瑪莉亞低聲說，語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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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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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回望她，尾巴輕輕掃過窗台邊緣，我知道你有秘密，我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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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簡單，黑麥麵包、燉菜，還有一壺濃烈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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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亞將酒倒進木杯裡，遞給埃德克，然後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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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貓不喝酒吧？」她半開玩笑地說，語氣裡卻有一絲勉強。我沒理她，只是跳上桌子，在埃德克的杯子邊嗅了嗅，然後優雅地坐下，舔了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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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不喝酒，但牠比我更聰明。」埃德克笑了一聲，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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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放鬆，但我知道，他的每一塊肌肉都處於備戰的狀態。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種屬於劍士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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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微弱的風聲。我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目光轉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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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亞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手裡的勺子差點掉進燉菜裡。她迅速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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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站在門外，身形高大，臉上帶著幾分醉意。他的衣服凌亂，靴子上沾滿了泥巴，似乎剛從某個不乾淨的地方回來。他的目光掃過瑪莉亞，又落在坐在桌邊的埃德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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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亞，我聽說你今晚有客？」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嘲諷，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像是在打量一件古怪的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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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路過的旅人，湯瑪斯。」瑪莉亞回答，語氣裡帶著一絲防備。她的手輕輕攥緊了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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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裡閃過某種難以捉摸的光，道：「你對陌生人倒是挺熱情的，瑪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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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克站起來，將手放在劍柄上，眼神冷冷地看著男人，說：「如果你有話要說，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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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平靜，但我感覺到一股隱隱壓迫，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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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夜色裡。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消失在村莊的靜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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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寡婦瑪莉亞的屋內變得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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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碗盤收拾乾淨，抱著雙臂站在窗邊，目光落在窗外的黑暗中，像是在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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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上窗台，貼近她的臉，用尾巴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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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沒喝水。」她輕聲說，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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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朵動了動，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的神情複雜，像是掙扎在某種無法逃脫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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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村莊，寧靜得出奇，除了風聲和偶爾響起的狗吠，什麼聲音都沒有。但這種寧靜越發顯得不自然，像一根細細的銀絲，風一吹便要斷在無聲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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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村莊裡傳來了一聲尖叫，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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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埃德克的床緣躍下，迅速竄到窗前，目光落在村莊的中心廣場。一群人圍在那裡，手裡舉著火把，臉上寫滿了恐懼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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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會，埃德克的警惕已經喚醒了他，他背著雙劍走出屋外。我緊跟在他身旁，尾巴高高翹起，耳朵捕捉著四周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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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央，一具屍體躺在地上，血跡在泥土蔓延開來，宛如一朵盛開的黑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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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昨晚來過瑪莉亞家的男人，他的脖子被扭斷，臉上的表情僵硬而恐懼，像是死前看到了某種無法形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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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詛咒！」有人喊道，聲音裡帶著歇斯底里的恐懼。「她是巫女！她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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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瑪莉亞，她的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攥著裙角，像是一隻被逼到角落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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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尾巴緩緩甩動，鼻尖嗅到空氣中越發濃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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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克的手輕輕按住劍柄，目光在屍體與人群之間來回掃視。他的眉頭皺起，顯然在思索著什麼。但我知道，他還沒看清楚這場鬧劇背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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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已經從血腥味與泥土的氣息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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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低聲喃喃，然後跳上他的肩膀，尾巴輕輕掃過他的臉。他抬手摸了摸我，低聲說：「知道了，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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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面，而我，已經準備好揭開這個村莊真正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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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血染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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