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盛夏的午後,侯家祖宅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戶灑進客廳,把整個空間都照亮了。客廳裡,難得充斥著滿滿的人聲笑語,侯家兄妹們齊聚一堂,為爺爺侯康健的八十大壽慶祝籌劃活動討論著。大理石桌上擺滿了各式茶點,幾位家族成員熱烈的討論著要慶祝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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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南法渡假村旅遊個幾天,既高雅又不失品味,爺爺和大家都能好好休息一下。」老二侯元樺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揮揮手,一副她已經決定了一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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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覺得應該回我們小時候去過的陽明山別墅,那裡充滿了回憶。」大姐侯元清不動聲色地回應,端起茶杯的姿態端莊優雅,彷彿她的意見才是最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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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沒那麼重要,還不如用錢投資些未來的東西,給爺爺一個具有增值意義的禮物,比如一件稀有的古董。」三姐侯元媜,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戒指,語氣淡然中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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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康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三位姐姐的對話,內斂沉穩的他並不急著表態。這種場景對他來說並不陌生,每次家庭聚會,總會有些小小的爭執,但他習慣扮演中間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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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其實爺爺最喜歡的是家人在一起的感覺,不管去哪裡,只要大家開心就好。」他溫和地插話,希望平息這些潛在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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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弟說的沒錯,爺爺最重視的是家庭的團結。」元清微笑著點頭,雖然她的語氣並沒有完全認可元康的意見。
但是,即使侯元康在眾人中間打著圓場,但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卻仍遲遲無法達成共識……。
然而,氣氛在短短幾秒內轉變。侯元樺突然轉向侯元媜,臉上不再是剛才的淡然,而是帶著一絲不屑。「什麼都要說到錢,妳每次開口閉口都是賺錢,妳的眼裡只有數字和利益嗎?錢就這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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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媜冷哼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回瞪著元樺。「當然重要!如果妳沒有一直沉迷那些沒有實際價值的藝術品,妳也許就能理解了。我們現在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錢來支撐。妳真以為爺爺的成功全靠理想堆積而來的嗎?」,臉上充滿著對元樺的不滿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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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根本就是在為錢活,妳從來沒有想過什麼是真正的快樂,什麼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侯元樺聲音變得更為尖銳,仿佛想把多年的不滿一次爆發出來。
「快樂……哼!如果這些年不是媽縱容妳,讓你隨意揮霍,如果不是這些庸俗的錢,你能堆疊出這些快樂……別跟我說,沒了你最看不起的這些錢,你能活得這麼灑脫!」
「妳……」元樺被元媜這麼赤裸裸的說出現況,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侯元康皺起眉頭,知道自己再不介入,這兩個人大概要吵到天翻地覆了。
他抬起手,語氣儘量保持柔和:「二姐、三姐,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我們今天聚在一起是為了爺爺的生日,不要因為意見不合就傷了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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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氣?她根本不懂什麼是家庭!在她眼裡,只有利益!」侯元樺氣憤地起身,走到客廳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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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媜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來:「妳這樣清高,不婚不生,妳知道爺爺有多失望嗎?妳不為這個家做任何實際的貢獻,卻還有臉來指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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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瞬間凝固,侯元康眼中的焦慮明顯加深。他正要開口,卻聽見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爺爺侯康健緩緩從房間走到了客廳。一向笑容滿面的老人,此時卻是臉色陰沉,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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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元康急忙站起來,想說些什麼,但被爺爺擺擺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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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侯康健低沉的聲音響起,每個人都靜下來,所有的爭論瞬間消失。「家裡聚在一起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這樣互相指責嗎?」
「你們爸媽不在家,規矩也不用顧了?」
他看了一眼兩個仍舊怒氣未消的孫女,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上二樓,進了自己的書房,留下了靜默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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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只剩下不語的四人,每個人都望着爺爺消失的地方,沉默著……。侯元康輕歎一口氣,低聲說:「大家都是為了爺爺好,這樣的爭吵真的不必要……。」,但這次,沒有人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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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吵之後,客廳內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每個人都沒心思再說下去,侯元樺、侯元媜與侯元清各自收拾情緒,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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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媜率先站起來,拿起包包,淡淡地對侯元康說:「元康,記得好好籌劃這次的生日,爺爺很重視的。至於爭吵的事,妳不用管我,我有我的想法。」她那帶著現代豪華風格的名牌包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她的話語如同她的個性般,強勢且不容置疑。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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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一輛鮮紅色的跑車在庭院裡轟然啟動,隨即疾馳往大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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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妳別為這些事情太煩心。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生活方式。」侯元樺走過來,語氣柔和了些,但眼神依舊堅定。「但記住,無論如何,最重要的還是讓自己活得快樂。」她拉著自己的長裙,優雅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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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古典的黑色BMW慢慢駛出侯家的大門,低調卻不失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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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清最後起身,對著元康微微一笑:「元康,這次生日一定要辦得體面,爺爺年紀大了,我們能陪他的時間也不多了。大姐相信你沒問題的。」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轉身開著那台像她性格一樣低調而穩重的賓士,徐徐離開了侯家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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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元康目送著三位姐姐分別駕著各自的豪車離開,心裡五味雜陳。這幾位姐姐小時候都被爸媽寵著長大,每次姐妹們見面總有大大小小的爭執,但最終這一切還是要由他來收拾。他知道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也承擔著繼承家業的責任,爸媽又長期待在國外,家中許多事,每次大家都要他去處理,可在家庭與事業之間的平衡,他還在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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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突然安靜下來後,元康想到了爺爺,他抬頭看了看樓上,爺爺的書房門虛掩著,透著一絲光線,照在他們小時候最喜歡奔跑的那個長廊。他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上樓梯,步伐放得很輕,生怕打擾到爺爺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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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書房的門,他看見爺爺侯康健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毛筆,似乎在練字。書房內,濃郁的墨香彌漫,牆上掛著爺爺早年寫的對聯:「修身齊家,厚德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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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元康輕聲開口,走到書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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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康健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微微皺著眉。「吵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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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姐姐們已經走了。」元康低頭,心中有些不安。他明白爺爺對這些家庭矛盾早已心生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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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們吵來吵去是為了什麼?」侯康健的聲音低沉,但充滿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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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彼此之間很難互相理解。」元康猶豫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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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康健點點頭,沒有再追問,而是換了話題。「你今年在公司做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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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基層,學習管理基礎運營。」元康謙遜地回道。「我希望能從最基本的工作做起,這樣將來接手公司時,能真正了解每個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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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康健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絲欣慰,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元康,工作固然重要,但你已經不年輕了。爺爺這把老骨頭還能陪你多久?我知道,你媽媽也常跟你提過,該找個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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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低頭,苦笑著。「爺爺,我知道你們著急,但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才剛進公司,還有很多事業上的事情要學習,感情的事可以等以後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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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康健長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些許無奈。「事業是重要,但人活一輩子,光靠事業是不夠的。你看看你三個姐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們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你呢?事業成功了?家呢?伴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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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沉默了片刻,心裡有些動搖,但依然堅持。「爺爺,我只是想等自己更成熟一點,再去考慮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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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永遠不會有覺得自己準備好的時候。」侯康健語重心長地說,隨後站起身,拍了拍元康的肩膀。「我只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你找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願意陪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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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看著爺爺滿頭的白髮,心中感到一絲愧疚。他明白爺爺的期望,但自己心裡卻總覺得,現在的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承擔另一段感情的責任與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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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的,爺爺。」他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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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康健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疲憊,轉身慢慢走向窗邊,目光遠眺著遠方的天際,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思索什麼。
「去睡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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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爺爺您也早點休息!」走出爺爺的書房,他嘆了一口氣,元康知道,這場談話不會就此結束,而他,遲早得面對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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