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享受的開放的窗戶，主要來自當權者的施捨，而非知識份子為追求開放不懈的努力。」——作家閻連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xSzm9bu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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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難說自己是一個作家，我只是一個潛在的詞語犯。」「為什麼當代中國缺少大師？」「主刀的大夫還未動手，自己就把自己閹掉了。」——作家慕容雪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khMLWK8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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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中國作家慕容雪村2010年獲得中國「人民文學獎」時打算發表的感言。台下的人為了阻止他上台發言無所不用其極。而至此以後，他再也沒有獲得任何獎項。如今慕容雪村生活潦倒，靠著網上販售哈密瓜維生。而在數位監控下他的一舉一動無所遁形。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NyjeNy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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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心理的許多部分可回溯到那個時候。」——藝術家張曉剛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F2Zg9U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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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指的是十年文化大革命。作為經歷過十年浩劫的一代，張曉剛在2000年開始創作《失憶與記憶》一系列作品。令他名聲大噪的作品是該時期的一系列家庭肖像畫。畫中的人著上毛澤東規定的工人服，一個個臉上目無表情，眼中卻不約而同閃爍著星光，彷彿呈現出中國人表面上總是波平如鏡，緘默的順從下卻藏著情感的風暴。張曉剛認為文革引致中國人的精神創傷——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總以為別人想騙自己或佔自己便宜——這種風氣即使仍然存在，源頭也是文革。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NsknDt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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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化閹割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CXIucQTe
我本以為這是一本講述中國如何利用科技由傳統共產主義國家轉型到數位共產主義國家的書籍。豈料更甚，這本書講述了中國轉型為數位極權國家，而在全球化的推動下，「中國夢」不只是中國國內的一句口號，更是中國渴望成為全球領袖的野心。因此我不明白為何這本書只有中文譯本，活在東亞的我們對中國的理解絕對比西方社會多。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9b8CRW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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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矛盾源自「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由文化大革命走到改革開放再經歷六四大安門事件，鄧小平成功創造了全新型態的獨裁：結合列寧式的高壓手段，資本主義的高生產效能和披著光鮮外衣的消費主義。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dzZ6pD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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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許多西方國家樂觀地認為「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最多只是國家轉型的過程。只要經濟發達，「以商促變」，政治一定會走向民主化。然而多年過去，事實證明中國是一個能接受矛盾的社會，並不止於國家政策。文化方面，中國一方面推動軟實力擴張，另一方面封殺異見藝術家。一方面寄望電影產業能在十年內超越荷里活，另外一方面卻建立嚴厲的電檢制度，限制電影題材。活在被洗腦的封閉社會下多年，普遍人缺乏思辯能力及創意，又如何使藝術遍地開花呢？上述提到的藝術家大多在國外成名，才開始在中國得到關注。這證明中國本身缺少對文化發展的重視，投放資源只為了國際之間的競爭。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uOFqgO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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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不只在國家，也在人民本身。在朝令夕改、朝不保夕的社會環境下，人民只得學會遺忘，學會自圓其說。久而久之，對真相的執着也變得麻木 ，將自己的不幸歸咎為「命該如此」，也對他人的不幸感到麻木，形成人民內心巨大的空洞。社會墮落，使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磨滅。知道自己無力對抗社會主流，人民轉而崇拜金錢和權力，相信叢林法則。在如此的社會環境下，人民活得苟且偷生，只能靠自我安慰來排解內心的矛盾。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TaYH0m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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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書中訪問一個正在閱讀《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的佛教徒，她非常崇拜習近平，認為中國人終究需要宗教。她認為共產黨也是一種宗教，順從共產黨會為自己帶來平靜。然而在共產黨的管治下，宗教是不被允許的。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56wTdhf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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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所有人都用鄙夷的口吻談『底層』，好像沒有人覺得自己是其中一人。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活在專制政權底下，每個人都是底層。」——導演賈樟柯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DxYbdr53
二、文化滲透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FLYI7b84
此書最觸目驚心的一個章節，莫過於第十四章——世界：中國如何發揮影響力。看過第十四章後會發現，要阻止中國擴張基本上不可能。在網絡發展及全球化的幫助下，中國得以用不同方法輸出文化，並企圖將中國的理念滲透至世界各地。硬件上，中國以資助經濟資助為名，在各地興建大量孔子學院，吸引大量對中華文化有興趣和因為經商需要而學習中文的外國人。然而，孔子學院同時將共產黨的理念放入教程中，不知不覺地進行「洗腦」。中國駐瑞典大使館代表接受電台訪問時表示，孔子學院的老師有「義務」告訴學生天安門中屠殺的「真相」。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e1FaIj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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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中國以經濟援助為名吸引大量外資成為其盟友，例如捷克等經濟低迷的東歐國家。對那些國家而言，民主自由等普世價值固然可貴，但在巨大的經濟效益面前簡直不值一提，何況受獨裁統治之苦的不是他國人民。這不禁令我思考西方國家口中的普世價值在國際局勢的競爭、商業利益下是否淪為形式上的口號，可以輕易被犧牲？例如歷史悠久的英國劍橋大學出版社，曾因不敵中國施壓而審查出版內容，下架的文章包括西藏、台灣、毛澤東與文革、天安門廣場屠殺及習近平的個人崇拜。出版社聲明指出，與北京方「合作」是「確保其他出版物和教材繼續向中國讀者開放」。說到底，學術自由也可以成為商業交易的籌碼，證明在現今世界，一切被資本凌駕。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y1xjJ9Q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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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例如為了打入中國電影業市場，不少電影製作公司都會參考中國的審查標準。根據電影局的規定，進口的電影內容應植入「正面的中國元素」。中國導演賈樟柯有一次在紐約電影節出席活動，有記者問他，可否如荷里活製片一些應對中國電檢的訣竅，令他非常震驚，哭笑不得。可見即使中國的市場諸多限制，卻仍然讓不少外資趨之若鶩。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0vx5ww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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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起過往種種，只嘆自己國際視野太狹隘，現在才明白2019年的抗爭只是螳臂擋車。《圍城》裡有句說話：「城中的人想出去，城外的時候人想衝進來。」中國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而直到中國的影響力滲透全世界，世界將變成一個巨大牢籠，無邊無際。能讓自己繼續生活下去的方法只有想像牢籠是一個巨大的樂園。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H63hQu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