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地鐵車廂遇見一個女孩。女孩留着一頭長髮，拖着一個光頭男孩，舉止狀甚親昵。女孩的臉容不算漂亮，不知怎的，可能是眼影的關係，甚至令我覺得她的樣貌有點奇怪。但是，那張臉令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到了下個車站，他們就互相依偎的下了車。過程中，女孩無意地把臉轉向了我這邊。在一閃而過的瞬間，我和女孩四目交投對上了。那一刻，有些甚麼隨即從腦海中湧出。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使我想起了一個人……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O3BSQvAb
說起來，在久遠的中學年代，我和那個女孩只於中三同過班。悠長的中三歲月，我和她交談過不多於二十句說話。不論對我或是對她來說，彼此都只是三十多個同學中的其中一個，甚或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不過這些並不重要。我想說的只是，她是個被繆斯選中的孩子。是興趣或是天賦使然，她在中四那年選了視覺藝術作為選修科，自此後，她展現了非一般的藝術才華。三年高中生涯間，她在視藝科的成績都名列前茅，但也僅是視藝科罷了，其他科目的成績都不怎麼樣。確實地，女孩並不是那種用心上課溫書的類型。她好像在中三時已經結識男朋友，是個愛玩、愛上夜街的孩子。不過唯獨在藝術中，女孩是認真的。她在視藝課做的每件作品，都是用心雕琢而成。不論是畫畫或是各種實體藝術，她都做得栩栩如生，令人驚嘆。我只能說，繆斯賜與了女孩天工開物的能力。我一直深信，她會創造一個世界的。可惜的是，女孩沒有這種意願。憑她擁有的與生俱來的才能，她理應可以輕易征服世界，可對於自己的才華，女孩始終不以為意。中學畢業後，她與藝術這種東西徹底劃清了界線。也許一開始，繆斯眷顧了一個並不傾慕她的孩子。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fuMhBHMx
在記憶之中，我與女孩最親密的一次接觸發生在學校樓梯。所謂的親密接觸，也不過是我摸了她的頭一下，而她好像說了句「整亂我個頭」而已。後來女孩做了甚麼，其實我不清楚。在遠離藝術的領域後，她就墜入了平凡迷亂的塵世，過着千人一面，毫無偏離性的尋常人生。又或許，她變成了一個壞女孩，像我在地鐵車廂遇見的那個她一樣，化着一張壞女孩的臉。可我心裏還是祈求着，但願那個她，並不是她……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U1JVvEk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