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悲慘的世界,帶有怨恨而死去的人們其靈魂將幻化成魔物,傷害着活著的人。
我不是祈禱師,就算多麼虔誠地向主神禱告也不能消除靈魂的怨恨。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N0Z3112st
我不是魔法師,沒有強烈的魔法讓魂直接昇華。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X5o7k4B8
我沒有戰士們的勇氣,我不敢面對魔物化的人們。雖說已經魔物化了殘忍地襲擊人類,但其本質應該也歸類於人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Tdo7yzRK
什麼都不是的我,只能無數次地給予帶著怨恨而死去的人們給帶來單方面的折磨。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TQc2f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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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裡生活着的人,都會有想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因此對於想了結自己生命的人們,對他們的決意,我帶著敬意。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puBJN0LnV
因為讓一個生命消失,那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這對於想結束自己性命的人來說也一樣。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qIBKQRwV
所以我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想法。與其想出一些違背良心的理想論,精神論來說服早已絕望而選擇自殺這選擇的人……那樣的自己太傻了,我沒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t8savZIe
有那麼偉大的資格,所以就算有那偉大的能力也不想那麼做。
多半,選擇自殺的人分成兩種。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jtqqOVwIH
一,單方面的覺得絕望已經徹底地將自己給摧毀了。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owR7A6uE
二,連自己為什麼自殺都不知道的人。
然而眼前的這位青年,大概是屬於第一種吧。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1fYaGYgnA
漆黑的夜空籠罩着這20層樓高的頂樓,現在是一點星光都沒有的午夜。而我正目睹着一場自殺的進行式。每當附近有『死亡』逼近時,這能力將強制性的把我傳送至其周圍……在各種各樣的時間點強制性的傳送,像是洗澡的時候,上廁所的時候。
「啊啊啊啊啊…..」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mZsdAGdC
雖說早已經過了嬌羞的思維,我也習慣了,真的習慣了。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eJeMZK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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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從外觀看來,我只是個年齡才只有17歲的美少女,但精神年齡已經突破了一千歲歲,就算裸體被陌生人看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有這樣的自信,我是這樣認為的。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xixTvZy7
但還是因這突發狀況,喉嚨發出了符合年齡的少女尖叫聲,所幸頂樓的強風把這嬌羞的聲音給掩蓋。要不然阻礙了青年自殺這一點,我想絕對不會原諒這樣的自己。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bfxAmIFCB
這一次,剛好在我換著睡衣,以下半身裸體的方式傳送了……
手上拿著睡前想讀的,不如說為了防止這類強制性傳送隨身攜帶的『凶器 – 世界百科全書』。然而這情形是一幅可以被當成痴女的畫面,拿著書,換著睡服的姿態,雖說書能添加一些文藝氣息,但也就成為『富有文藝氣息的痴女』而已,感覺變化不大。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fCOHZBDRt
稍微平靜了情緒,我整理好衣裝,繼續觀望著青年。
他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因這我本身的能力,我現在就像是死神一般的存在吧。人看不見死神是理所當然的,人聽不見死神的呢喃,大概吧。
雖說處理過無數次『送別』,但還沒嘗試過裸着身體在想自殺的人的面前出現過,也沒有試過跟他們搭話,所以這只是假設性的推論,我想也沒有證實的必要。
不知實行了多少次,我再也無法看見將死之人的臉孔。
像是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那副驚訝的表情,或像個小孩子哭鬧着「我不想死,我真的還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那激動的表情。
我以17歲少女的感性試著回想著,然後放棄了……不到1秒的回憶時間,不是我的冷血,而是這些對接下來自己將做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青年跟過往其他人一樣,在放肆的哭鬧和咒罵了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的不公平之後,他沒有一絲猶豫地以助跑的方式,縱身跳下。
這裡是20層的高樓,所以他這個行為是必死的,因為是必死的,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目睹着……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MhmDfc18j
青年以70公斤的體重,以重力在空中不停地俯衝加速,風壓讓他的身體不停地旋轉,從直視地面的姿勢變成了仰望天空的姿勢。這個過程大概也就個5秒吧,他的後腦勺接觸了地面。
然後,現在我的工作就開始了。
『彌留的間隔』
紫色的光圈瞬間充滿了這空蕩的空間,時間停止了。風刮起的灰塵停留於半空,可以清楚地看見水氣揮發。一點一滴的,這神奇的畫面,不管看過多少次都覺得神奇。看著天空漆黑的夜空。
今天有月亮就完美了……
這麼一個想法在腦海裡閃過,我跟隨著青年的步伐跳下啟動了自身的能力。空間轉換至青年的身邊,也就一瞬間的事。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6uHYw5v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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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你還好嗎?」
我彎着腰在這時間靜止的空間裡,在他的眼前揮動著手跟青年搭話着,看不見對方表情的我,只能用這方式來確認他是否還有意識。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7ULyAx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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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
在1000人之中有大約有500人會給予這個回复,而在那其中男性的比例佔了大多數。可見你是個健全的男性呢。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iXSrIdL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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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
意識到自己空蕩的胸前,這男的也太健全過度了吧……臨死前的還在注意少女的胸部嗎?
我這一次絕不會再失態,我已經習慣了!現在是午夜啊,話說有哪個少女睡覺時還穿胸罩的啊!?我盡可能無視他的個發言,但雙手卻不自覺的在胸前掩蓋着……這反射性動作是為什麼啊?是肉體年齡影響了精神年齡的關係嗎?
「咳咳!」
我故作鎮定的清了一下喉嚨,繼續我接下來的工作。
「……餘人育人,你所剩下的生命還有一天。接下來這一瞬間,將會以你剩下的壽命放長。」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yQx3rPH5S
明天就能迎接自然死的青年,卻在今天選擇自殺了……我沒有施虐的癖好,這也只是在例行公事。話說僅僅一天的折磨能讓他的靈魂得到淨化嗎?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9SaT0qS1K
他在對我做出語言上的性騷擾後,就沒有任何的回應了。可能已經進入了『人生的走馬燈』的階段。曾經有個人這麼說到,「人在將死之時能看見一生」。
『語音隔絕』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01uxdQTb
「你看見了你的一生嗎?」
在這個彌留的空間裡,我有着能夠掌控一切的能力。我隔絕了聲音的傳遞,這麼呢喃著。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YpxMCCnZK
不曾體驗過死亡的自己,面對著眼前正死亡的人,有些疑問想得到解答,但也並非必要,而且那問題對於死者也有著不敬,所以我只是自顧自地思考著,靜靜地守望着。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ON8VFTP8
現在我的姿勢是平躺的,距離青年的距離大約3步左右。這是為了清楚地看見頭殼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絕對不是因為午夜已經倦意過載了,這少女般的煩惱。
青年的後腦勺從0至1地與地面開始接觸,然後隨著時間的流動,然後20層的重壓開始一點,一點,一點地施加壓力……
1秒鐘就能了結的瞬間以24小時的長度放長。一天的時間,這是我執行的『送別』裡最短的,跟其他人相比,這一點折磨很快就能結束了。
所謂的『送別』,說白了也就是陪伴着『死者』經歷完他們一生的等待,這也是這能力唯一能做到的事。
在不同的情形下等待的長度也不同,距離自然死的人還剩下了10年,我就陪著他們度過10年的等待。20年,我陪著他們發呆度過20年的歲月。30年,細數着天空的繁星,直到數完為止,也就是這麼樣的一瞬間的事。
『送別』是份工作有意義,但就是有點太無聊了。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QPruau6sj
在經歷過50年以上級別的送別之後,我充分的理解到,手上必須有能消磨時間的東西。
像是《世界百科全書》,《現代科學考究》,《舊代科學考究》,《異世界書的考究》等。每一本都有著上千頁以上的厚度,看不懂的也是有的,但在這接近無限的時間裡,經過不斷推敲研磨後,最後也就懂了。
「我尊重着死者,但並不代表我就得浪費時間,對吧?」
手上沉重的《世界百科全書》,20公斤的重量讓它並列於『書籍凶器系列』。地面涼涼的……看着它,我不知覺地嘆氣了。
「24小時根本就不夠讀啊……」時不時注意著青年的變化,坐在地面上,一頁一頁地吸取書上的資料。
在我處理過的死者之中,能夠成為偉人的並不在少數,比方說能夠在這個時代發表跨世紀的發明或論文的人,又或者拯救了將在這個時代發表跨世紀的發明或論文者的人。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ILkJ1JGAs
人與人之間的未來是有連貫性的,或許一個人的死在這個世界裡是多麼的平常。但是以自私的行動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讓『因果錄』得重新演算,讓那本該存在的未來卻被無意義地無限期延後了。
這『送別』的意義除了讓死者的靈魂得到淨化,相對的也給予那些犯下自殺死罪的人們,一些懲罰。
看着書有點沉迷了,不知時間流失了多少。地面開始變得有些鮮紅色。
讓靈魂感受到無比的劇痛,從而忘卻其中的悔恨,在那深翠的靈魂刻上自殺死的痛。不再浪費壽命,不再尋求非自然的死來結束自己的壽命。這可能是我自身的期許,但願他下一個人生能以不一樣的方式來走完自己的一生。
「給予靈魂足夠的劇痛和恐懼,讓他們連上一秒的悔恨都忘了。」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t1xBSfVwu
彌留的間隔』這是從悲哀的『願望』裡衍生出來的『能力』。
能力的使用方法,能力的拯救方式。組織不停地灌輸了著一些,而我只需像個機械一般,冷靜地,冷漠地,一次次看著眼前的『人』變成徹底『死者』從而淨化其靈魂。
在這接近無限的時間,寂靜得等待就好。那樣的話,什麼都不是的自己,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也能對這個世界付出一絲拯救的祈願。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9Wu2Dyo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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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拯救你。」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YEDdx66WK
每次看到痛苦得變得扭曲的肉體,我想這麼說。但這本身是拯救嗎?感覺比起『拯救』,這一切以『詛咒』來說更加貼切。
我和他的聲音在我的能力『語音隔絕』之中,完全被隔絕了。他以1/8640秒的體感時間體驗着本需要1秒就結束的痛苦。
如果沒有這能力,他會發出劇烈的吶喊。而那聲音讓人不好受。
經歷了無數次的工作,並不會對眼前所逐漸完成的『死者』產生任何的情感。只是這17歲的肉體還是會稍微顫抖……精神上可能還是無法凌駕肉體上的記憶。
可能是這歲數的身體對於單方面,對無法反抗的存在施加傷害這一認知,會感到恐懼吧。
「現在才想這些也太遲了吧。」一陣苦惱之後的苦笑,這片語頭口而出。
「這是有意義的工作,而等待是我唯一的義務!」握緊的手做出了不符合自己的加油姿勢……從16歲開始,從許下了願望開始。身邊只要有將死的人,我就會出現在那裡。
沒有這能力的話,我也就只是個是17歲的普通高中生……想到這裡不知覺地往自己的胸部望去,沒穿胸墊型內衣,那光滑的表面只有微微隆起的程度。
「17歲還有機會的吧?」這發言,有點絕望……快死的那種程度,心頭一緊快哭出來的那種感受……思考和肉體反應不一,這很麻煩。
「我想也快了吧……」帶有點因胸部的打擊造成的哽咽聲,青年的變化逐漸完成。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NJhgwHhwW
『彌留的間隔』我的『願望』演變成的能力,讓我能控制『生至死』的這瞬間裡的所有一切。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hXjEasGOH
這可悲的世界,為了讓自己變得看起來不太可悲,在那之中生存的人們被賜予能夠實現『一生唯一的願望』。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qSybjA0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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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現了願望的你,為什麼還……」還選擇自殺。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WfDhYKL8T
後半句,不能說出來,就算是語言被隔絕的現在,也不能說出來。因為那句話,對於實現了願望,被絕望所逼急自殺的人來說,太殘忍了。回過神來,眼前的青年頭部已經變成了貌似肉泥狀的存在。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VkPNEt4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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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見鮮血飛濺的場景,是多久了呢?腦漿在被鮮血染缸之前是白色的。看過無數個跳樓死的人,腦漿的顏色是白色的,得到了這個解答。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C1i1trZy
在青年的意識消失以前,我關閉了『語音隔絕』的效力。一片寂靜,可能已經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我走向他的身邊,在那看起來像是耳朵的物體旁,這麼說道。「餘人育人先生,我叫史源愛莎,願這份劇痛能成為你靈魂永遠的刻印。」
『天使』嗎?經歷了這樣的折磨,『惡魔』可能成為你對我的評價吧。
說完,我提著『凶器-世界百科全書』走出了『彌留的隔間』,紫色的光輝消失回歸於午夜的暗沉,雖說有街燈的照射下依舊呈現灰暗。
時間開始了正常的流速。光速遠比聲速快,這是必然的。他,重重地摔下,發出了激烈的叫喊聲。血開始飛濺,他也成為了『死者』。
話說,不管任何自殺者的慘叫聲都以「啊啊啊啊啊啊……」又或者「啊。」作為結束。是回應了我的請求嗎?是答應了嗎?如果是的話就好了。這是個不管有多少的時間都不可解的問題。
我不是祈禱師,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NB2RHAND
我不是魔法師,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sJ4469ebJ
我不是個戰士,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KPyuJ9rzs
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惡魔』。
「冷啊啊啊啊——」3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RkPJwr4sd
現在是午夜2時,17歲的普通高中生,正穿著薄紗睡衣,赤腳在無人的街道上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