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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高昂密雜的大樓與她所認識的世界不一樣。曾經、她去過一個石塊崩落的世界、也去過書本裡古時代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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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那個男人說,然後比她高的身影自旁邊走過。她回過頭、門卻已經被繁華的街道取代。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沒印象、但卻很熟悉,覺得自己就是認識他,而且交情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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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那個男人的腳步、穿過人山人海,然後來到落大的玻璃製門窗前——原來方才他們是在室內?她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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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不用擔心。」外面下著雨,男人回過頭來,但似是誤會了她驚訝的地方。以為她是因為下雨了沒帶傘所以有點呆滯。不過,事實她的確不記得自己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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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打開了傘,然後對她示意:「這你幫忙拿著。」她低頭,是一個袋子的書,書的尺寸類似畫冊,有三本、周邊鑲嵌的金線跟小圓鑽看起來價值不斐。她僅慎的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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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有點大,滴落在傘的聲音有點大,她下意識低著頭為懷裡的書擋雨。周邊的腳步聲有漸漸減少的跡象,他們應該是往人湮比較少的地方走去、又或者是雨太大大家都躲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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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往那女人的方向靠過一點。」那個男人說。她抬起了頭、往右側的方向望去、那邊有個牽著小娃兒的母親正從他們身邊走過,接著她一臉疑惑的看向同是右側的男人,「可是我沒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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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嘆了口氣,一臉沒救藥一般:「我不這意思,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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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終止,然後男人突然摟過她的肩膀。她反射性的抬頭望向前方。因為她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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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的顏色保持著最原始的質感,猶如牌坊一般的大門看起來像是政府機關部門,但她不知為何就是知道那單純只是一座住宅大樓。男人摟住她很自然的走進裡面,空曠的大堂沒有一絲裝潢吊飾,看似是歷史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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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過來的管理員讓她有點緊張,那個管理員卻用著像是確定的語氣問:「是94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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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的力量收緊、她傻笑回應:「嗯。」他們很順利的進入電梯,天知地他們其實是非法入侵。她連這裡有幾樓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自己」住在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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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電梯後男人隨意按了「90」的按鈕,她後退、因為有其他人擠了進來。她望過去、一對老夫婦以及兩個年輕人、跟一個腳有點殘疾的男人。她看見他的腳夾在電梯的門之間,她害怕、所以快速的連續按下開門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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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住層的亮燈都滅了,她聽見有人發出厭棄的唉叫,那個人回過頭對她笑了笑:「沒事的,這隻腳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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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愧的低下頭,聽著其他人再次按下樓層,後方的男人輕推了她一下,她回頭看見男人對著後方抬了抬下顎——那是示意她要把原來的樓層按扭按回去。當下她忘記了方才男人按的是幾樓、也知道這樣或許會引起其他人側目,所以只好閉著眼隨意按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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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自己的愚蠢,自己居然按下了「33」而「33」的正下方有一個「90」的數字。她有點不敢回頭、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男人的反應。偷偷的側過頭,她發現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但臉上卻完全沒有生氣或懊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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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我這不就伸個懶腰。」老夫婦中的太太笑著這麼說,然後把腳伸到電梯裡、能看到外面樓層正一晃而過的小洞裡。
「你這樣會卡到受傷的。」老爺爺一臉緊張。但隨了老爺爺外、其他人像是習慣了也似是事不關己一般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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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自己按下的樓層,她感覺自己的精神越是彷彿。腦海裡響著熟悉的導歌、她微睜的雙眼看到男人的臉,她猜測自己正被男人摟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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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歌越是清晰、身體就越是軟得無法站直,神魂飄離讓她感到不安,定下心是因為男人溫熱的手正摟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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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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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巨響讓她驚醒起來。眼前的卻不是電梯、而是陌生卻又認識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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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來了,回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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