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酒店,包廂內。
陳赫跩著一個乾癟男人的領子,銳利的目光彷彿一把抵在男人脖子上的利刃,嚇的男人鼻涕眼淚橫流,伴著紫青的傷痕顯得異常滑稽。
男人抖著身體哀求,連聲音都是顫的:「拜、拜託……!再寬限我一段時間、一個月……不,一個星期!一個星期我一定會把錢交出來的!求求你們……」
「呵,一個星期?」陳赫咧嘴一笑,一拳打在男人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腹部,看著男人痛嚎在地,捂著肚子的手上佈滿新舊不一的針孔,他的神色更加狠利,朝著男人又是好幾拳:「我已經寬限了你多少次了?嗯?你還敢跟我談條件?你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資格!」
男人頓時痛苦的乾嘔,驅著身子在地上抽蓄嗚咽,忽然一股尿騷味襲來,男人的褲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深色,木製地板也蔓延出一攤水漬。
他嚇尿了。
「陳…爺……您相信、信我!我如果交不出來的話、我老婆、對!我老婆可以去陪床!現在陪床很好賺的!她雖然臉不怎麼樣但、但是身材還是不錯的!一定能很快還清錢啊啊啊啊啊啊!!!!」話還沒說完,陳赫又是一記重拳打在男人下巴上,男人頭一歪猛地向後倒去,只聽到“喀嚓“一聲,下巴竟是被打的脫臼,他滿口血水,慘嚎著吐出幾顆牙齒。
而此時的陳赫青筋爆起,結實的肌肉和乾瘦的男人有著明顯的對比,他低頭看著悽慘的男人,眼瞳充斥著殺意,扭了扭脖子和手,拿起放在褲子口袋中的手指虎,慢慢的戴上……
「陳少!」一旁的幾個小弟連忙從旁攔住陳赫,他們知道男人剛剛的那翻話,已經觸及到了陳赫的底線,他這是真正的動怒了!
那男人已經被打成了豬頭,下巴脫了臼,肚子也被打了好幾拳,嘴裡都是血水,要是再讓陳赫用那手指虎打上幾下,怕是要翹辮子。
「陳少,您看…今日是雷爺的忌日啊,又是鬼門開,雷爺是一定要回來看看的,就當是為雷爺積德,您今日就不要開殺戒了吧……」一名高個子小弟在一旁勸道。
陳赫聽到這個稱呼,頓了一下,他死死的盯著地上的男人,眼底充滿著濃重的陰霾,須臾,他才將手指虎從手上脫下,放回了口袋裡,還在掌心裡摩挲了一會,彷彿非常的依依不捨。
一旁的小弟知道他這是消了殺念,心底默默的鬆了一口氣,地上的男人更是淚流滿面,沒有什麼比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了,一時之間,包廂內就充滿了男人的抽泣聲。
陳赫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漬,正要走出去,聽到男人的聲音,又停了下來,他轉過頭,臉上揚起開始時他那充滿痞氣的笑:「怎麼?我沒殺你,你太開心了啊。」
男人看那笑容,就像看到地獄的修羅,他顫抖著身子,瞳孔放大,拚命的搖著頭。
「把他雞巴給我剁了,做成炸排再讓他吃下去,另外,我下星期就要看到錢。」陳赫道了聲,轉頭走了。
「嗚————!」男人一下子從天堂掉到地獄,故不上脫臼的下巴,大聲哭了起來。
走道上,陳赫聽著那悽慘的哭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毒品和那些逼著女人去賣身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們,他8歲的時候媽媽就不會因為賣淫和吸食毒品過度而死,如果不是他們,他的童年不會在一片淫叫聲、喘息聲、哭罵聲和吼聲中度過,他恨透了他們,恨不得讓他們都死光。
因為幼時的經歷,他少年時期的生活可以說是一塌糊塗,抽煙喝酒打架翹課混社會,怎麼糟糕怎麼來,唯一幸運的是,他因為母親的死,從來沒有碰過毒品,但也是僅此而已,他初中就修了學,跟著班上其他的混混專心混幫派去了。
而把他從這種泥沼裡拉出來的,正式他們口中的雷爺,雷碃天。
他的戀人。
那時,他25歲,是某個地方老大的左右手,雷碃天22歲,是個讀書世家的少爺,照理來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但他們就是一見如故,雷碃天欣賞陳赫的一腔熱血,陳赫則欣賞他的溫潤柔和,後來便從至交慢慢發展成戀人關係,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那麼的甜蜜。
再之後,地方老大死了,他膝下無子,陳赫便順理成章的繼任了老大的位子,有了龐大的勢力,也有了心愛的戀人,雖然日子過的不是金碧輝煌,但也算是舒適,本以為會這樣一直下去,但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卻奪走了這份的幸福。
雷碃天死了,突發性心臟病。
陳赫錯愕,他本以為是幫派之間的鬥爭造成雷碃天的死亡,並派了很多手下去調查,但事實卻是突發性心臟病導致的猝死ˇ,確確實實的,沒有一絲疑慮。
真實的可怕。
陳赫在雷碃天的葬禮上痛哭失聲,他為此頹廢了3年,不處理幫派事務,整天就待在家中喝酒抽煙,活的就如同一尊行屍走肉。
要不是某天晚上他夢到了雷碃天,夢裡,他用他那溫柔似水的笑容讓陳赫不要放棄自己,勸他振作起來,他可能到現在還是依然雙目無神的坐在家中借酒澆愁,滿臉鬍扎,恍若路邊的流浪漢。
雷碃天又救了他第二次。
看著手機屏幕上雷碃天和他的合照,照片上,陳赫的手搭在雷碃天的肩上,臉上帶著燦爛的笑,而雷碃天擇靦腆的微笑著,看著陳赫,眼裡閃著溫柔的寵溺,彷彿四月裡的春風,恬靜而美好。
一向剛毅要強的陳赫眼中不禁閃爍起一絲淚光。
我好想你啊。
可是,雷碃天,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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